“祂騙了你。”德瑞斯極力保持冷靜重複一遍,接著道,“從你被創造的那一刻開始,塞西索安就計劃著墮塵了。”
“祂要你頂替祂的位置,要你接續祂的職責,然後祂在凡間輪回體會祂缺失了萬年的七情六欲。祂從沒想過再回來。”
“當神不好嗎?”白歪頭問著德瑞斯,顯得呆呆的。
“好個屁啊!”德瑞斯憤懣叫著,“像是神諭的木……偶……一樣……”
祂如同卡頓了般,接著瞳孔皺縮,猛地看向了言笑晏晏看著祂的白,大氣都不敢喘。
白笑出了聲,“是啊,你也覺得沒意思吧。祂被困在這裡萬年,我來得太晚了。”
“你去乾嘛?”德瑞斯看著白起身,經過祂。
“找麗芙幫一個忙。”
白頭也不回得離開。
“你真要這樣?”麗芙一臉糾結地看著白,將塞西索安的靈魂交到了白手上。
祂已經不在乎違背神諭取出塞西索安的靈魂了,就像白也不在乎自己要去創造違禁品一樣。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祂創造的。”
既然塞西索安以自己為模板,用自己的神力和聖泉水創造了白,甚至賜予他神格和六翼,那白又何嘗不可用塞西索安自己的靈魂,和祂的神力與聖泉水,創造塞西索安?
“你小子,最好快一點。”黛薇雅看著飛來的白,笑著催道。
什麼都逃不過神諭,也逃不過神諭的走狗——審判庭。
祂看著遠方的黑點越來越靠近,顯露出審判長和護衛們的身形,一霎那十翼出現在背後,黛薇雅抬手揚鞭,發出脆響。
白將木偶般的靈魂放入聖泉水中,憑本能凝聚神力,一點一點鑄造塞西索安。
打鬥聲響起,白努力集中精神,看著塞西索安一點點成型。
寡不敵眾,就在利劍襲擊向全神貫注的白的一瞬間,被鐮刀勾住,偏移了方向。
“奶奶的,老娘早就想罵你們一群狗*了!”
“算我一個!f**k神諭!”
“還有我!”
……
塞西索安,回來吧。你看眾神也如您一般厭倦了呀,回來吧,和我們一起,回到我的身邊。
白在心裡默念道。
不知從何處襲來的飛箭飛向了塞西索安,白抬手用神力擊飛了箭。
祂不懂,明明塞西索安已經擁有了靈魂和軀體,為何他的目光還是呆滯毫無生氣的。
白將自己的神力不斷注入塞西索安體內,祂僅剩的神力已經不足以擊飛下一次襲來的武器。
那就不用神力,用自己的軀體。
“白!小心!”
審判長越過眾神飛向了鬨劇的罪魁禍首,舉劍刺去。
白不能躲,躲過去,劍就會刺向塞西索安。祂認得這把劍,是祂曾經行刑刺向塞西索安的劍。
白色的羽毛飄落,白呆呆地看著抱著祂飛起的神,好似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傻孩子。”塞西索安笑了一下,轉而麵向了祂的敵人,睥睨著審判長。
“就算你回來了,也隻有四翼。六翼全在白身上。”審判長揮動十二翼,懸在半空中和塞西索安對視,輕蔑一笑,“想成神的人很多。”
“白,我要毀掉你。”塞西索安低頭看著還在狀況外的白。
“您想做什麼都可以。”白嘴唇嚅囁,伸手繾綣得環住了塞西索安的脖頸,“您創造了我。”
白在塞西索安的懷中漸漸消逝,宛若被蒸發的水。審判長的劍已經襲擊過來。
塞西索安飛速避開,飛到了更高處,展開了祂的翅膀,那一瞬間遮天蔽日。而原本玻璃珠般的瞳孔裡,倒映著太陽的光輝。
“十二翼!?怎麼可能!”
“小孩子才覺得一加一等於二。”這聲音重重疊疊,哪怕在寬闊的空間也仿佛有厚重的回音。
光劍出鞘,直擊心靈。白羽抖落,消散生息。那雙金色的眼眸裡無情無欲,漠視一切。
塞西索安邁步走遍他分外熟悉的神界,每一下揮劍,就有一處神殿被摧毀坍塌,層疊的雲壘起的神界,搖搖欲墜。
絲毫不關心眾神的慌亂或者解脫,塞西索安一把將劍插在了圓形神壇上,中間迅速往周圍蛛網般裂開。
“往後,此界,無神。”他宣告著,聲音傳入每一位神的耳朵裡。
神界墜落人間,在神的雙腳踩在綠毯般的草地上時,屬於祂們的羽翼,神格,神力也隨之消失,祂們成為鮮活的人類。
“白呢?”黛薇雅焦急地來到塞西索安身邊。
塞西索安轉身,他的懷裡縮著似乎熟睡的青年,睡顏恬靜而美好。
“我們現在去哪裡?”說實話沒了神力,他們這裡鮮少來人間的神,可能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弑神。”塞西索安一聲哨,踏風馬就飛奔而來停在了他麵前。
“F**K,你小子都不說清楚!”黛薇雅很快追了上去。
見狀,其它人有的也追了上去。
塞西索安隻是找了就近的村莊休息,沒有為難靠著一雙腳趕路的人們。
弑神一開始是塞西索安的構想,後來是白遊走人間創造的,一個龐大的組織,包含拍賣交易,雇傭接取,醫療保障和關愛福利。
它像星星一樣點綴在各地,照亮著世間。
有人說這個名字大不敬,煞氣重,可漸漸也被這個組織的行事作風折服。
何必執著於成神,虛假的偽造的神?何必徒勞無功地祈求不存在的幻想?
掌心開出了小花,熠熠生輝,璀璨美好,而非接住了祈求來的散落的星光,轉瞬即逝。
“你們以為當神很好嗎?”德瑞斯和入門的人閒聊。
“你看人間這麼多人,神都要管理,無止無休地做自己的工作。
嘿,如果給你一份重複的工作,要你一直乾下去,沒有休息,你還不能感情用事,因為神諭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你,你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你還想要這份工作嗎?”
聞言的人想了一下,紛紛搖頭。
“所以你看,你們現在的工作和生活不好嗎?必要的時候撒謊請個病假,和小姑娘出去約會,就算老板知道了,也會說下不為例,而不是哐哐給你一頓懲罰。”
聞言的人紛紛點頭。
房間裡,塞西索安坐在床邊看著白,“醒了?”
“您又創造了我?”白起身,歪著腦袋看著塞西索安。
“所以呢?”塞西索安捧著白的臉。準確來說他那時候根本沒有毀滅他,隻是暫時引出了白體內屬於他的力量。
白垂睫,不去看塞西索安:“我屬於您,您做什麼都可以。”
“弄壞也可以嗎?”塞西索安咬著白的耳朵。氣氛極儘旖旎。
白就順著塞西索安的動作後仰,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孩子氣地拉著塞西索安的衣角,“都可以。”
——
“嘿,我發現了那個什麼成神組織的懸賞令。”黛薇雅舉著紙張,上麵畫著白又或者塞西索安的畫像,可能因為時間的摧殘,有些模糊不清。
“啊,聖子?這發布時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了。”德瑞斯大跌眼鏡。
“Tuck Everlasting因子,長生不老……我隻能說,一個拚了命想出去,一個拚了命想進來。”麗芙歎了口氣。
“下來了?”黛薇雅看著樓梯上走下來的人,“一看你那樣就知道白剛睡醒,你就把他給欺負了。”
“你情我願的事。”塞西索安饜足地一句話帶過,接過了黛薇雅手裡的懸賞,“斯頓應該挺熟的,先交給他吧。”
“啊,他還在鬨彆扭吧。”話是這麼說,黛薇雅還是去找了斯頓。
畢竟斯頓也是塞西索安的一顆棋。
他一開始為自己暴露了塞西索安導致塞西索安要墮塵非常後悔。他沒有想過懲罰居然這麼重。
然後看到白成神後失魂落魄的樣子,有種想錘爆自己的衝動。
再後來……嗬嗬,F**K!算計老子!死!都給老子死!
斯頓曾經就在這個組織,後來失蹤被判定為死亡,現在用二十多年前的那張臉回去,肯定驚呆他們。
“他已經成功進去了。然後怎麼辦?”
“德瑞斯給人洗腦的時候他有在旁邊吧。推翻這個組織。”
於是斯頓逢人就說他當了二十年的神,然後發現神其實非常辛苦遠沒有人們想象裡自由瀟灑。配上那張未經二十年歲月雕琢的臉,非常具有可信度。
“你見過聖子嗎?”長袍男人問他。
不老泉因子從發布的後一天起就失效了,再想找白,白卻消失在人間。
“我見過。”斯頓肯定點頭。如果不這麼說,這個組織的研究對象肯定會轉移到他身上。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搜集成神組織進行非人實驗的證據。雖然對於他來說有些難,但對於走路沒聲的夢神來說,很簡單。
德瑞斯躺在斯頓床上吐槽,“塞西索安倒是舒服了,我們在這裡乾苦事。他乾嘛非得把白弄得和他長的一樣。到時候辦婚禮——呀,媽媽,結婚的怎麼是雙胞胎!”
斯頓扯了扯嘴角,把德瑞斯從他床上掀了下去,“你想的可真遠真周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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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打工人奮起暴打黑心老板後自立門戶(不是你在說什麼)
下章完結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