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蘭爾和米拉格剛認識時,由於米拉格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性格有些自卑。
甚至在兩人確定關係後,米拉格仍舊難以擺脫自我貶低的情緒,時常懷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薩蘭爾。
以往,薩蘭爾總是耐心地安慰米拉格,他會誇米拉格很可愛,希望他能夠摒棄那些消極的自我觀念。隨著兩人關係的深入,米拉格也確實變得更加活潑開朗。
然而,儘管薩蘭爾欣賞米拉格活潑可愛的一麵,他卻從未明確表達過自己喜歡這種類型的人,他的愛意並非建立在某一特定的性格特質上。
“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總是做出一副被我強迫的樣子?”金利斯的指尖輕輕滑過薩蘭爾的下頜線,“如果你想,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你。你需要我做些什麼?撒嬌嗎?還是賣萌?”
薩蘭爾愣了一下,麵前這個一直以來都以冷酷著稱的人,居然會提出要為了他讓自己變得可愛?這個詞語,與金利斯的形象完全不相符,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薩蘭爾的眼睛微微顫抖了兩下,他緩緩地開口:“我認為,喜歡這種東西,不應該被簡單地歸類為某種類型。殿下,您也沒必要為了迎合他人而改變自己。”
“哦?”
金利斯的回應簡短而含糊,薩蘭爾無法從中判斷出金利斯對他的回複滿不滿意。
然而,薩蘭爾能感覺到金利斯之前緊握在他脖頸上的手稍稍放鬆了一些。
“你知道米拉格今天為什麼要來皇宮嗎?”
話題跳躍得太快,薩蘭爾微不可聞地閃動了一下眼眸。
怎麼連金利斯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他不是討厭米拉格嗎,為什麼會主動提起他?
薩蘭爾壓下心底的疑惑,如實相告:“不知道。”
“他是隨同博克拉家主與父皇商議婚事的。”
薩蘭爾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的耳邊回蕩著那些讓人難以置信的字眼。
婚事?米拉格?
毫無疑問這件事的另一個對象是魯斯特。但薩蘭爾實在難以將結婚和米拉格聯係在一起,畢竟米拉格隻有十八歲,甚至還沒有到帝國規定的法定結婚年齡。
不過,現在這已經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米拉格與魯斯特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但剛剛米拉格還對他糾纏不清,嫌惡的感覺在薩蘭爾的胸中蔓延開來。
金利斯說這句話時速度格外緩慢,每個字都是從牙縫間逐一擠出。生怕薩蘭爾錯過了他話語中的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金利斯的話語落下後便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著薩蘭爾的回應。
然而,薩蘭爾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就那樣隱藏在黑暗之中,像是連呼吸都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按住了,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
金利斯的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無其他,整個世界好像突然間靜止了,仿佛隻有他一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金利斯的眼神逐漸深沉,唇瓣微啟,聲音中帶著刺骨的寒冷,隱藏著巨大的風暴:“怎麼不說話?聽到前男友要跟彆人結婚,後悔跟他分手了?”
在金利斯口中吐出第一個字的那一刹那,薩蘭爾立刻感覺到那隻冰冷的手再次緊緊地掐住了他的脖頸。
這一次,那隻手的力道比之前更加強烈,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以至於連一句話都變得難以吐露。
隨著那隻手在他的脖頸上越收越緊,薩蘭爾本能地想要掙脫,他試圖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推開金利斯的束縛。
然而,當他努力想要舉起手臂時,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無法抬起,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牢牢地壓住。
就在這時,薩蘭爾的耳邊傳來了電流的滋滋聲,他的目光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被金利斯戒指發射出的紅光所束縛。
那紅色的光線並沒有直接觸碰到他的皮膚,卻像一種無形的枷鎖,牢牢地控製著他的雙手,使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儘管薩蘭爾無法清晰地看到麵前的人,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金利斯的情緒幾乎已經進入了一種失控的癲狂狀態。
“我看上的人,就應該是我的,”金利斯咬牙切齒道,“不要妄想任何與他複合的可能性,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金利斯的話語剛剛落下,薩蘭爾突然感覺到圍繞在自己脖頸上的那隻手的握力微微鬆弛了一些。
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得到一絲自由呼吸的機會,然而,這個念頭還未完全形成,他的唇上就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金利斯強力而滾燙的唇瓣迅速覆蓋上了他的雙唇,仿佛像無形的巨掌緊緊地封鎖住了他的呼吸。
薩蘭爾的眼睛在震驚中急劇擴張,他的大腦先是一片空白,隨即就下意識地試圖推開站在麵前的人,但他的手臂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金利斯的動作似乎越來越具有侵略性,薩蘭爾本能地想要扭動頭部。
但金利斯像是早已洞察了他的想法似的,用一隻手牢牢地按住了薩蘭爾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捏住了他的脖頸。
這種控製讓薩蘭爾的頭部被固定住,無法移動,無法逃避。
薩蘭爾突然感覺嘴唇上傳來一陣刺痛感,隨後,一股熱流從唇縫中溢出,他的嘴唇被金利斯咬破了。
痛感越來越重,他懷疑金利斯根本就是在啃食他的嘴。情急之下,薩蘭爾伸出腳,一腳踢在金利斯的小腿上。
感受到小腿上傳來的觸感,金利斯總算放開了他。
金利斯壓迫的氣息離開,薩蘭爾大口喘著氣,感受到新鮮空氣湧入他的肺部。
突然間,屋內的燈光如同晨曦般破曉,將四周照得通亮。
薩蘭爾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刺激得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他的視線在短暫的失明後,逐漸開始適應這刺眼的光明。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周圍環境上時,他的瞳孔瞬間緊縮,連之前對皇子的不敬之舉都瞬間被他拋之腦後。
他現在所身處的地方,竟然是一間監禁室。
這間監禁室的牆壁被塗成了深沉的黑色,牆上掛著各種形狀和大小的工具,牆邊放置著一個電擊用的躺椅,在監禁室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個用來關押罪犯的巨大十字架。
房間裡,鞭子、鐐銬等刑具一應俱全,它們被隨意地擺放著,仿佛隨時都會被使用。這些刑具的存在,讓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壓抑和死寂的氛圍,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懼。
金利斯竟然選擇在這裡和自己見麵,薩蘭爾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懼,他到底在想什麼?
薩蘭爾的目光緩緩地從周圍的環境移開,轉到麵前的金利斯身上。對方那雙猩紅的眼睛仿佛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閃爍著一種瘋狂而執著的光芒。
金利斯觸及到薩蘭爾略微驚恐的眼神,勾起嘴角,他伸出右手,指尖輕輕地觸碰薩蘭爾的嘴唇。
那裡殘留著一抹鮮血,尚未乾涸。他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那片濕潤的血跡,仿佛在品味著某種禁忌的果實,讓人不寒而栗。
“本來不想約你在這見麵的,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一個米拉格呢?你知道當我發現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的那天,我在想什麼嗎?”
金利斯聲音輕描淡寫,聽在薩蘭爾耳中卻如同驚雷。
“我想要親手將他撕成碎片,”金利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他竟然曾經占有過你。”
言語間,金利斯從懷中輕輕地抽出一條做工精細,布料上乘的手帕。他用它仔細地擦拭著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動作優雅而細致。
“但是,”金利斯的語氣突然一轉,變得有些玩味,“我還得感謝他,如果不是他背叛了你,我怎麼可能有機會靠近你呢?”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諷刺,似乎在嘲笑米拉格的愚蠢。
“帶你來這裡,隻是想先讓你看看監禁室的布局,但如果再有下次,我可能就會發揮它的作用了。”
與金利斯相處了這麼久,薩蘭爾已經清楚地明白,他不會輕易傷害自己,至少棍棒刀子什麼,他決計不會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目光掠過桌上的鐐銬和鎖鏈。
但是這些就不一定了。
薩蘭爾麵色沉靜地說:“殿下,我的手有點疼。”
話音落下,金利斯的目光落到他被紅色光線束縛的手上,幅度很小地皺了一下眉,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將光線收了回去。
薩蘭爾緩緩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口:“殿下,米拉格犯的是原則性錯誤,我絕不會舍棄自我尊嚴,去與他重歸於好。
但是,我對您和我之間的相處方式同樣感到不滿。
之前醫院裡,我照顧您為您做飯,那是出於作為臣子的職責。昨天在體育館的浴室裡我幫助您,那是因為我擔心您的身體。
但是今天,您無故對我進行操控做我不喜歡的事,這種行為讓我感到極度不適。”
金利斯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的眼睛似乎在瞬間變得更加銳利。
“殿下,我認為我們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比較好。”
薩蘭爾無法預料自己說的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內心去做。
原本他因為與金利斯之間存在的階級差異而順從他的指令,之後他也把他對方當做普通朋友對待。
但昨天和剛剛發生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再平靜地麵對金利斯。他深刻地意識到,他和金利斯無法跨越中間那條巨大的鴻溝去做朋友。
他們之間的關係隻能是兩個極端,要麼是戀人,要麼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