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渴陽有些意外於來自前麵人的詢問，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搭話，或許是因為被發現在樓道裡受傷而產生的同情心，可他並不需要彆人的憐憫，在夜中裡待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黑色”，他不會因為一個螢火蟲散發出來的光的引誘，而選擇迎接白天。他隻沉默了幾秒，便毫不意外的拒絕了。

宋玉臻對於他的回答倒也覺得合理，“你是想待在教室裡寫題嗎？”

“是。”

“那恐怕是不能如願了，據我所知，學校是不允許有學生留在教室的，而且會有校領導進行巡察，至於巡察範圍，是學校的任何地方。”

“我可以選擇不運動，卻在操場上，校領導並不會強製，畢竟學校體育器材並不完全夠每個人都能使用。”

宋玉臻沉默了，故作思考了一會兒後，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那這樣如何？我可以以後給你講題。”

‘講題？’騰渴陽有些莫名其妙，“不需要。”

“你難道沒感覺到做題過程中會很煩，因為各種不會的題而感到焦躁，自己琢磨也沒有太高的效率。”宋玉臻用的陳述語氣，他就坐在騰渴陽前麵，而且他的聽力不是一般的好，每次騰渴陽在後麵歎氣，或者在小聲嘀咕吐槽題的難度時，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又在騙人。’宋玉臻想。

騰渴陽聽完，沒有接著說話，他在想宋玉臻說的很對，他目前就是這個情況，可是讓他向彆人問問題，堪比攀登珠穆朗瑪峰。

“在想什麼？難不成是在擔心我這個班級第一教不了你？”

騰渴陽還沉浸在思考當中，

“你哥走了，爸媽年齡也大了，以後我們這個家可要靠你了，一定要努力學習，知道嗎？”

“在學校吃飯彆省著，我們現在還能掙點，你努力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你侄子之後還要你幫襯著呢。”

……

“好，你說話說數。”或許是沒從剛才回憶事情的情緒中沒有完全走出來，騰渴陽語氣中能夠輕易的感覺到情緒的失落。

“你要實在不願意也沒事。”

“所以，你要說話不算話了？”珠穆朗峰雖然高，但並非不能登上去，隻不過需要多些的意誌力罷了。

“沒。”宋玉臻說完，一臉知足的轉回了身，接著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遞到了後位桌子上。“專治跌打扭傷的藥，我既然給你了，你就不要再還給我，謝謝配合。”

“……”

一直站在旁邊的趙成則處於一臉懵的狀態，‘宋哥剛才是崩人設了，是…吧。’

體育課上。

“臻哥，我先去占個場地，順便拉點其他人。”

“嗯。”宋玉臻應了聲，然後便朝周圍看，騰渴陽呢？在他的目光落到器具小推車上後，嗯…看到了，在拿球。

騰渴陽走到宋玉臻旁邊將球遞給了他，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往籃球場的方向走，走的不慢，將還在原地站著的宋玉臻很快撇在了身後。

“嗬。”宋玉臻看著手裡的球，將球放在指尖上轉動，眼睛一直看著麵前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麼，莫名笑了聲，便邁著腳步離開了。

學生們的陽光蓋過了太陽釋放的光芒，不論是籃球場，還是其他的場地，無不在宣揚著他們的青春年少。

“騰同學，接球。”

“臻哥，不帶你這麼玩的啊，你把球傳給對手。”

宋玉臻聽了趙成的控訴後一點愧疚感和心虛都沒有，“是嗎？原來他是對手啊。”

“……”

體育老師的哨聲傳來，在向集合地點走的路上，宋玉臻走在騰渴陽身邊，突然往旁傾了傾，“你學的挺快啊，打的不錯。”

“不及你。”

“嗯。”

“……”

晨風微弱，朝陽輕溫，20—10班的教室裡不同於緊挨著的另外兩個讀書聲喧嘩的班級，它隻有安靜，如果仔細聽，還有一個接著一個的筆頭摩擦聲。

班主任在教室裡走著，巡視著班裡學生們的做題情況，當他走到騰渴陽身旁，停了下來，接著彎下腰，說：“騰渴陽，你媽發消息說讓你去校門口一趟，說有東西給你，一會下課彆忘了去。”

“好的，老師。”

“要不要我們陪你去？萬一你媽送的東西體積較大，或者數量多，我們也可以幫你拿。”趙成手虛捂著嘴巴，輕聲道。

“不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