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 2003年 8月8日,曼……(1 / 1)

2003年 8月8日,曼徹斯特市,整個英國幾乎所有媒體的記者們都長槍短炮地守在曼聯的老特拉福德球場。

今天曼聯的新引援要來到這裡完成簽約儀式,那個葡萄牙小子的1224萬英鎊身價和據說要接替貝克漢姆的位置的消息,讓他風頭一時超過了去年被弗格森用特殊天才條款才躲過勞工證限製買下的卡卡。

而據說這次這筆交易除了弗格森看好,剛剛拿到曼聯所有權的新主席伊恩·一長串中間名·穆雷也在其中出力不少,這正是他幾乎全盤接手曼聯後的第一筆引援,考慮到引進卡卡的特殊天才條款正是他前年促成的,卡卡現在在英超嶄露頭角,這筆交易更是被翻過來覆過去研究。

當然,有部分報紙,諸如太陽報之流,之所以派了記者團前來圍追堵截,則單純隻是為了衝著這位主席伊恩·穆雷搞個大新聞。

每日鏡報的記者韋恩·溫斯頓和一旁的太陽報記者阿爾傑·瓊斯假笑著打過招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們所就職的報社雖然是競爭激烈的小報,但生活不隻是勾心鬥角,總也要有人情世故的。

“唉,你說穆雷公爵到底什麼時候會開正式的入主曼聯的記者發布會,全英國的報紙和媒體都在找他,他倒好,縮在牛津大學的烏龜殼裡就是不出來,就放任那些穆雷家族的旁係在外頭哭訴他挪用家族公共資產買曼聯,這都半個月了吧?”溫斯頓一邊扇著風一邊隨口向瓊斯抱怨著。

旁邊的瓊斯看上去要年輕的多,聞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遲早會開的,這是英足總規定的流程,先前他還完成全部的手續而已,曼聯的球迷也不是傻子,等著就是了。”

他冷眼看著笑得奸猾的中年男人哥倆好地勾肩搭背過來,眼睛的餘光卻依然死死地盯著周圍的風吹草動,男人語氣輕快:“這不也是關心穆雷公爵嘛,都說商場得意情場失意,你看看他,一跟那個男朋友,叫什麼來著,恩維是吧,恩維·史密斯分手,這不就買下了曼聯了,唉,說起來他們兩個從相知到相戀再到分手,都是我第一手報道的,現在看著這個結果,還真是有些滄海桑田的感覺啊......”

說來說去也隻是炫耀自己報道過的花邊新聞,瓊斯不屑一顧,連起碼的恭維也不打算給他。

男人也沒打算指望收到這個公子哥兒的回複,繼續胡亂聊打發時間:“要我說,這阿索爾公爵家可能有什麼愛情不順的詛咒,你看看,老穆雷公爵不顧一切和一個中國女人結婚生下了他,結果三年公爵夫人就車禍去世了,自己沒過幾年也醉酒死了,就留下他一個孩子,最後旁係爭撫養權鬨起來還囚禁了他,當年這樁醜聞鬨得多大啊,皇室都下場了,嘖嘖嘖,還給鬨出來了精神疾病,要我說啊,他可彆走了他父親的老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推開,男人還沒來得及發火,瓊斯先一步開口:“溫斯頓記者,我勸你說話還是注意點的好,雖然英國法律寬待新聞行業從業者,但人應該有自己的底線,口無遮攔下去吃到傳票,後悔的是你自己。”

笑話,跟帶英小報講節操?溫斯頓在心裡呸了幾聲,瓊斯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太陽報大股東的好爹嗎,有什麼好裝的,太陽報難道就報道什麼正經新聞了嗎?

但圓滑的男人不打算跟這種剛畢業沒幾年的愣頭青計較,橫豎他跟那個穆雷公爵是同一種人,都含著金湯匙出生,這種人他最知道怎麼對付......

溫斯頓的思緒被遠處傳來的車聲打斷,他眼神一亮,一拍旁邊的助理就提著攝像機衝了上去。

這個難得晴朗到燥熱的夏日,所有人就算快被烈日灼燒殆儘也依舊在原地急切等待著,但當伊恩真的前來的時候,即便是衝在第一個的溫斯頓也在外圍止住了步伐。

因為那輛熟悉的伊恩座駕前後有數輛改裝過的攬勝SUV,前後開道、殿後,而從車上下來的壯漢們都身穿著特殊的禮服,腰間配有武器。

那是阿索爾公爵的私人武裝,阿索爾高地人團,歐洲唯一一支合法的私人軍隊,雖然它現在幾乎隻有儀仗隊的功能,但那畢竟是一支合法軍隊,沒有人願意試試那些槍支裡有沒有子彈。

這麼多年伊恩溫和有禮的國民兒子形象,再加上永遠平常親民的做派讓這些媒體顯然忘記了他的身份,即便他們剛剛才因為內涵伊恩同性戀者的身份和暗示對方入主曼聯之後和球員的關係吃了王室警告和阿索爾家族的律師信。

以伊恩的性格,即便是讓合法的私人武裝進入英格蘭也必定與王室溝通過了,得到了女王和政府的批準,但一點風聲都沒有露出來,說明他就是故意為之的。

此刻,他即是強權。

冷場了幾秒,頭腦活絡的記者們就開始十分禮貌又規矩地拍攝了起來,現在已經是法治社會而不是封建社會,他們禮貌點,總不可能拔槍把他們都突突了吧?不能夠。這可是伊恩第一次這麼強勢的以阿索爾公爵的身份活動,也是第一次讓軍隊出現在英格蘭本土,報出去一樣是大新聞!

在鎂光燈下,身著寶藍色西服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的伊恩從車上款款走了下來,看著鏡頭裡那張臉,那頭對於英國男人過於濃密的黑發,以及那最令人心醉的藍寶石般的瑰麗眼瞳,記者們差點又一次忘了自己來是要乾什麼的,拚命擠著自己的同行試圖拍到更多更好角度的照片。

這還是伊恩第一次這樣嚴肅,真正如箭矢般鋒銳逼人。但這個嚴肅的青年從駕駛室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另一側後座那裡,替座位上的弗格森爵士打開車門。

記者們突然回神,終於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才對嘛,彆看伊恩擺了這麼大的架勢,最後他還是那個依賴尊敬弗格森的孩子,這出戲碼不過是伊恩在踩著他自己給曼聯造勢、給給弗格森支持,同時隱晦地表達不要將他的感情私生活牽扯到曼聯或者球員身上,否則王室有秘密謀殺,否則他也不是沒有私人軍隊。

仿佛出入上等人舞會一般,記者們難得端正了態度禮貌地開始詢問各種問題,然後被弗格森牌吹風機掃蕩,讓他們有問題滾到發布會上問,噴完就帶著落後半步的伊恩在軍隊護送下仰著脖子進入老特拉福德。

記者們急忙派人趕回報社,同時暴躁地在電話裡大喊大叫要讓同事們加班加點爭取第一時間爆出這個新聞。這種大新聞依據每家報社的格調氛圍與屁股的不同,所有人都能寫出不同的標題並且大賺一筆。

而順利走進老特拉福德的伊恩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心緒複雜。加上重生前,距離他第一次來到這座球場已經過去了50年之久,現在這座夢劇場和曼聯終於來到了他手中,雖然重生以來他搞砸了那麼多事,但至少避免了他和教父弗格森心愛的球隊落到那個美國吸血鬼家族手裡。

這座球隊有了全新的可能,他會幫助教父將曼聯走上本該到達的世界之巔,讓全世界的人想到足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並非皇馬和巴薩,而是曼聯。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上輩子他在父親去世後被旁係親屬軟禁,一群豺狼瓜分了利益指定了一個人拿到了了撫養權,外公林伯平雖然有所懷疑但被設計糊弄了過去,畢竟他雖然是著名文學家、翻譯家,可惜伊恩是蘇格蘭的公爵,伊恩的母親、他的女兒為了愛情也與他已經斷絕來往多年。

事情直到伊恩17歲那年心理疾病導致軀體化症狀掩蓋不住了才暴露,身為伊恩教父的弗格森已然成為爵士,他和林伯平憤怒地公開一切奪回了伊恩的撫養權。兩位老人都儘了最大的努力試圖陪伴並治愈他,但卻為時已晚。

軀體化症狀的出現意味著大腦病灶已然不可逆,即便他經過治療表現出了過人的智力和天賦,最終也無法恢複正常人的生活和社交水平。

前世他的世界裡隻有兩樣東西,一樣是書,另一樣是足球,或者說曼聯。前者來自林伯平,後者來自弗格森。發現了他對於足球的興趣後,弗格森將幾乎所有的休息時間都用來給他講解曼聯的比賽,講解這支球隊的曆史和精神。

或許是這份熱愛感染到了他,他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去老特拉福德看一看。弗格森欣喜若狂,帶著他在假期的老特拉福德遊蕩,想起什麼說什麼,從看台講到到內部的休息室,最後來到了球場東南角的博物館。

直到現在,他都能清楚地記得弗格森當時的閃閃發光的眼睛以及對博物館裡每一件東西說的每一句話,它們共同組成了一個認識——光榮屬於曼聯。

但時光飛逝,奇跡般有所恢複的他看著弗格森退休,曼聯沉淪,病情開始反複,而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林伯平的去世。

這個要強了一輩子的老頭子,從知道女兒的死訊後就老了許多,知道伊恩的病情後更是悔恨不已,完全是因為放心不下伊恩才硬是挺著不肯閉眼。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這個孩子,留他一個人呢?

可生老病死不遂凡人之心,伊恩甚至沒能見到外公最後一麵。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伊恩徹底崩潰,選擇了割腕自殺,再次睜眼卻又重新回到了父親死亡的那年。

那時候他的大腦還未有那樣嚴重的病灶,隻是自己被各種刺激搞得有些分不清是否是現實,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林伯平,而殘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飛躍大洋,所以他將目標改了改,變成了去找亞曆克斯·弗格森,這才有了後來一係列的事情。

蝴蝶扇動翅膀,他的生活對比上輩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成年之前,他隻能暗中輸送各大高校的醫學專家到曼聯就職;成年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對曼聯的收購。

這一世,他希望能帶著曼聯走上世界之巔,也希望兩位老人平安健康。即便重活了一世,他還是那個被兩個老人圍著才睡得著的孩子,他不能接受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絕不能。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這些記者不要問出不該問的話,足壇恐同是事實,可他絕不允許有人借此造謠損傷曼聯和球員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