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 晏安小心翼翼地在暗道中穿梭……(1 / 1)

學院最強那些年 何意歡 4149 字 10個月前

晏安小心翼翼地在暗道中穿梭,躲避隱藏的機關。

如果她估算的沒錯,離目睹議事堂的屠殺差不多過了半天。

中間妹妹晏寧從睡夢中清醒了一次,她拉扯姐姐的衣角,詢問現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晏安隻是撫摸著她的頭發,回答:“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半天。

不能怪晏安太過小心謹慎,以她看來,如若要屠彆人滿門,那是一個人都不能留。敵人必定會在晏家停留幾天,搜查存活之人。

那麼越晚出去,她們活下去的幾率就越大。

反正呆在暗道裡不會死。晏安拿出晶石觀察找到的東西。

她在休息一會恢複精力後,決定儘快出來尋找食物。總歸是下定決心在暗道裡待至少五天,缺少食物和水源兩個孩子是無法存活下去的。

晏安刮出指甲縫裡的碎屑,暗道裡太過黑暗,她特意從石壁上扣下了一塊發光的晶石以照明。頭好痛,使用精神力還是太勉強了嗎?

這是一包麵紙包裹的乾糧。晏安打開麵紙,湊進聞了一會,有股發黴的味道。

……晏家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在暗道裡藏了糧食和水。但又沒料到有一天有人真的需要它們。這些糧食太久沒派上過用場了,都有不同程度的發黴。

也行吧,發黴也能吃。晏安把乾糧包塞進衣服裡。在前線作戰食物緊缺時,她和戰友們還搶著生啃蟲子和老鼠。

不是吧,死老鼠。

晏安猶豫地看了眼拐角處橫死的老鼠屍體。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捏起老鼠的尾巴胡亂地把它塞到麵紙裡。

也是吃的呢,不能浪費。

“聯係上城主了嗎?”

“聯係不上。城主去年家做客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隻能強闖。”男人焦慮地在城牆外走來走去,“我們已經遲了,不知道晏家那邊怎麼樣了?”

“彆忘了城池法呀,表哥。強闖城池可代表和蛇女城宣戰。”馬車上下來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少女,她雙手叉腰滿臉不屑。

“這麼急乾嘛,晏家總歸家大業大,不會連這麼點時間都支撐不下去。”

“晏家都被逼得向我們求援了!”

“你不懂。”嚴文良搖了搖頭,“臨走前,父親暗示我如果有人阻攔,就讓他們攔著。你說,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蠢王八。這是告訴你彆試圖救晏家。”

“誰在那!”周圍的一圈護衛立刻圍了上來,長矛直對著突然出現在馬車上的女人。

我居然半點沒察覺到這個女人的靠近?嚴文玉心中地震。

女人頭上的貓耳一陣抖動,她俯下身,鋒利的爪子從手掌中彈出:“誰想嘗嘗小貓爪子的厲害~”

話沒說完,女人便化作一個虛影,嚴文玉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霎時間身邊護衛的脖頸處就出現一道極深的割痕。

護衛來不及發出聲音,捂著噴射而出的鮮血,倒在原地。

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一刻,嚴文玉感受到了實力帶來天埑般的差距。我,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還要進城嗎?”貓耳女人蹲坐在馬車上,興奮地磨爪。

“當然!晏家和嚴家可是世紀好友,我們不能把盟友的求助置之不理。”嚴文良直言。

蠢貨表哥,你還不明白嗎?無論是家主和城主的態度,還是麵前女人的實力,都能說明——

這是七大世家裡某個世家針對晏家的一場圍獵。

怪不得家主讓我和你這個蠢貨一同前來,嚴家早晚毀在你個王八手裡!嚴文玉咬牙,撲騰一下跪倒在地上。

“晚輩嚴家嚴文玉,嚴家無意與前輩結仇。”

“你乾嘛跪下?”嚴文良搞不清狀況,就被表妹一把拉到地上。

“對著神獸玄武發誓,今晏家和嚴家斷絕世紀好友之交,死生不複相關。還望前輩高抬貴手,放嚴家千百人一條生路。”

“呦,你倒是個聰明的。”女人的尾巴一甩一甩,看上去心情很好。

浩浩蕩蕩幾百人的隊伍遠離了蛇女城,也遠離了晏家苦苦求生期待援兵到來的人。

“我們就這麼回去,那我們過來乾嘛?”

“能不能動點腦子,你是長久縮在龜殼裡,大腦也萎縮了嗎?”

“表妹,我們是一家人,而且你的伴生獸也喜歡把腦袋縮在龜殼裡。”

“我是水生龜,和你這個陸生龜一樣嗎?能讓晏家向我們求助的危機,家主會隻派我們兩個子世代來嗎?那個女人實力高深莫測,她不意為難,隻要我們擺明與晏家劃清界限……”

“那晏家呢?”

嚴文玉沉默良久,最終開口:“隻能期望她們,自求多福。”

“晏寧,晏寧,我回來了。”晏安焦急地搖醒妹妹,明明她出去前晏寧已經醒了,怎麼現在又睡過去,是太疲憊了嗎。

“你餓了嗎?我帶了點水和吃的,先應付下。”晏安用清水潤濕妹妹乾燥起皮的唇,她咽了口唾沫。

找到的食物和清水不多,我應該可以支撐久點。

晏寧終於從昏迷中清醒,她喃喃:“姐姐,我好暈,頭好暈。”

是傷口感染了嗎?晏安心中懊悔,我估算錯了小孩的身體素質……

“噴呲。”她聽到了上方傳來聲響,晏安挪著腳步湊進看,隻見牆壁上赫然出現一道極細的裂縫。裂縫越擴越大,隱約有碎塊落下來。

她連忙手腳並用爬回去,握著瓶子將剩餘的清水全撲在妹妹臉上。

“晏寧,清醒點,這裡要塌了!”

一個健壯的男人以奇怪的姿勢趴在地麵上。他的身後一隻龐大的毒蠍子正將尾刺插進土壤裡。

“這家夥的能力挺適合斬草除根的。”蟾蜍老者閉眼休息,仍能感受到地麵下傳來的微微振動。

“多謝前輩誇獎。”蠍子男青筋暴起,手腳止不住顫抖,嘴上還不忘感謝。

“太弱了,隻能依靠外物加持。而且這種粗暴的攻擊沒有絲毫美感。”蘭憬自蒙眼男子來了後一直不語,此時卻幽怨地刺了一嘴。

如果仔細打量,會看見蠍子男左手無名指上帶了名戒指,但一離開視線,戒指就好像消失了。

“發生什麼事了?”一旁欣賞花花草草的蒙眼男子似乎察覺到蠍子男莫名停下,他體貼的詢問。

“沒事。”蠍子男露出邪惡的笑,“一些小東西,我可以解決。”

蒙眼男子蟾蜍老人,和蘭憬先走一步。畢竟即使是他們,也不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一不小心,就會和當年百家齊討的巫溪柳家落得一個下場。

臉上血未擦,是他看不見,也無人敢提醒。他摘下覆眼的白紗,露出兩個空洞洞的眼眶。

“逝者安息。”柳慈恩如是說。

晏安帶著陷入半昏迷的妹妹在暗道裡艱難爬動。她依稀能聽見上方土塊石頭顛倒的聲音。“砰”巨石落下來,封死前方的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晏安一拳砸到石頭上。石頭紋絲不動。手無奈地滑落,她低下頭,四周彌漫絕望的氣息。

好在晏安很快處理好消極的情緒。遇到操心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凝聚精神力試圖直接打碎石頭。

“姐姐,咳咳。”晏寧悠悠轉醒,她伸出手指,“那裡還有一條路,通向另一個井。”

…………

“抱歉,我忘了。”晏安仔細搜索記憶,發現原主記憶裡並沒有這條路。

“管家來考察的時候,你讓我扮做你,自己去找三叔打架了。”晏寧說著委屈上了心頭。

…………晏安,你以後可得努力學習,不能偷懶。

“我先爬上去,之後再把水桶放下來接你。”晏安囑咐說,她握緊妹妹的肩膀,“堅持住……我求你,堅持住。”

看到晏寧點頭,晏安深呼吸,一把抓住凸起的石頭,腳試探性地找準位置,她全身用力向上爬。

萬幸的是,震動還沒影響到這邊。

——

晏安沒穩住,腳踩空了,整個人驟然下滑,關鍵時刻她右手叩住一塊岩石。

現在她整個人的體重都支撐在右手上。

“你的力量不如他們強,反應不如他們快,技巧不如他們好……”

“老頭,照你這麼說,我還考得上軍校嗎?”晏安垂頭喪氣地靠在牆上。

“哼,要用你的優勢去擊敗他人的優勢。晏安,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心態。”

她左手上揮抓住同一塊岩石,借著反作用力往下撐,腰部使勁,雙腿騰空而起,同時雙手放空,再用力往上撲。

抓住了。她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好酸啊,即使休息了一段時間,過度運動的後遺症仍存在。原先受傷包裹的布料重新延伸出血液。

頭暈眼花。

晏安一口咬在手臂上,嘴裡的鐵鏽味使她稍稍清醒過來。

就在她快要接觸到光亮時,就在她一隻手攀住井口的邊緣時,晏安抬起頭——

直至多年以後,晏安能輕鬆將敵人按在地上摩擦,弑仇敵以鮮血告慰親人靈魄,她也不會忘記當日,狼狽的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的生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斬斷。蠍子男正對著晏安,烏黑油亮的麻花辮彆在腦後,他邪惡地笑著說:

“小姑娘,要不要叔叔送你們一家子團聚?”

為什麼,晏安不會說。她隻會說,你們給我等著。

蠍子男的攻擊落空,晏安早已鬆開牢牢攀在井口的手向後倒,她閉上眼,感受高速墜落帶來失重感。

“晏寧,跳下來!”晏安睜開眼,精神力極速運動形成圓形的薄膜貼在她身後。

晏寧在聽見呼喚那刻,立馬下跳,身後的暗道頓時分崩瓦解。

世界破碎中,晏安與晏寧雙雙沉入冰涼刺骨的井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