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陸離在酒店醒來,因為昨夜做了一整晚關於他的夢,睡眠質量不好,整個人顯得沒精神。
六點半,陸離收拾好,出酒店,租車去白芒村見被告人家屬,她來這裡是為了一樁刑事案件。
王建國,白芒村村支書也是村霸,六年前,在被告人李洪所有條件的符合的情況下仍不給批文修建新房,之前李洪修過被王建國叫人用挖機推到,說是擋著他們家的光線了,且不說兩家不是前後的位置關係,就王建國家六層的高樓,誰能擋住他家的光線,導致被告人李洪的母親,妻子,兒子下大雨隻能在鐵皮搭建的房子裡住,兒子之前有一個女朋友,來過家裡之後與他分手。
那天雨勢大,風也大,將李洪家屋頂的鐵皮吹到王建國家門口,去撿鐵皮的李洪被王建國及家人口頭羞辱,說他房子都沒有,還來他家撿鐵皮,晦氣,兒子女朋友也跑了,甚至上手推搡,李洪想著大雨老母親的床都被淋濕,妻子臉上的失望,兒子的自卑,這個家越來越沉,終於,忍受不住用王建國家門口的柴刀將王建國,王建國妻子砍死。事後,李洪逃入深山,到今天已是第三天。
警方一直沒有找到被告人,陸離沒有回去,一直在這裡待著,了解更多的情況,等警方消息。
三天後,陸離的私人手機號收到一條消息。
你是真的要給我一個解釋,還是那天在敷衍我。
是杭禹發來的,陸離沒有馬上回,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回,肯定不能告訴他真相,也不能現在就讓他發現自己還要逃,因為還沒搬家。
思考良久,最後輸入,我還沒結束。發送完消息點開某軟件開始找房子。
在三亞玩的杭禹看見這個消息,懸著心終於落地,整個人狀態都放鬆了,放下手機。
張輝走過來,“彆玩手機了,去衝浪。”
衝浪板上,完美的側臉,因鍛煉而突出的六塊腹肌,腿和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身材好得讓人流口水,嫻熟的衝浪技巧,引得女路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
當陸離晚上睡覺之前刷某社交軟件的時候才發現杭禹因為他的顏和身材上了熱搜,前排是各種各樣的虎狼之詞,陸離滑到下麵發現有網友提出了疑問,為什麼堪稱完美的男人,長得帥,有學曆,家裡還有錢,至今還沒有女朋友。下麵有自說是C大校友的人回答,
“好像是因為被前女友拋棄,受了情傷,杭隊對他前女朋友可好了,聽說大學畢業時給那女的買車買房準備結婚了。”
下麵的評論都是驚呆了,“杭隊還會被拋棄,這麼優秀的人,那女的肯定後悔死了現在。”
“姐妹們加油都還有機會做杭隊女朋友。”
陸離看著評論都是各種指責她,但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對,確實是自己拋棄了他,當初隻給他發了我們分手吧六個字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是買車買房陸離真不知道,結婚這事杭禹剛上大四就說,想帶陸離回家見見父母,畢業就領證。
隻是後麵陸離一直沒答應去見他父母,因為她知道他們倆之間是有距離的,這種距離不僅是財富上。
第二天中午,由於杭禹不太用這些軟件,也不太關心上不上熱搜,知道自己上熱搜還是許樂拿著手機到自己麵前想確認是不是像八卦說的一樣。
“杭隊,你真的被拋棄了嗎”說著就把評論遞到杭禹麵前。
杭禹看著麵前的信息,立即拿出手機下載了軟件,登錄自己的賬號,在評論下回複“沒有拋棄。”
網友頓時炸鍋了,“哇,第一次見真人回複,這是真的吧”
下麵又有網友抓住了重點“沒有拋棄是什麼意思,是還在一起,還是分了,但是兩人是和平分手?”
“什麼,我剛才幻想追到杭隊,現在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一網友哀嚎。
“不對,肯定分手了,隻是這前女友應該人還不錯,杭隊還特地替她解釋。”一網友分析。
下麵的吃瓜網友“磕到了磕到了”
杭禹退出界麵,許樂好奇但是看著杭隊臉上要吃人的表情,趕緊溜之大吉。
酒店大廳裡,張輝看著杭禹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對於要去玩的項目也不感興趣,坐到杭禹旁邊“你心裡有事,”見杭禹沒有回答接著說“是那天那個女孩,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們搭檔這三年你一個表情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你去吧,教練這邊我給你請假。”
杭禹拿起桌麵上的手機,對張輝說了聲“謝謝。”
張輝把手放在杭禹的肩膀“都是兄弟”
杭禹上樓收拾自己的行李,訂最近回B市的機票,然後來到李教練的房間門口,敲門,房間裡傳來請進的聲音。杭禹走進房間,“教練,我有點事先回去了。”教練正在行李箱裡找衣服的手停下,若有所思,“去吧”
杭禹:“謝謝教練,教練你們待會兒直接去碼頭,遊艇我已經安排好了。”
李教練:“你就彆管這些了,回去把你的事辦好,爭取下次能帶家屬來見我們。”
杭禹不好意思的笑笑,“好的,那教練我先走了,你們玩得開心。”
李教練前後擺手,“去吧去吧。”
回到B市,正在開車的杭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慌,按下撥號鍵,聽筒來傳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杭禹掛斷,直奔陸離小區。
昨晚陸離接到徐律通知,暫時先回來,後麵有情況了再回去,陸離順道請了半天假搬家,打算周末收拾收拾新住處,周一再去上班。
下午,到達B市的陸離回去就趕緊打包行李,聯係搬家公司,然後在小區附近的一個營業廳將手機號注銷。
當營業員問是否確定注銷手機號,陸離心頭一緊,但很快平複下來,“確定。”
出了營業廳,陸離知道,她與杭禹之間最後的聯係也被自己親手斬斷了,以後他應該再無可能找到她,大概也不會再找她了。
陸離緊咬下唇,眼眶微紅,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不準難過,是你推開他的,你沒資格難過。
回到小區時,搬家公司已經到達小區門口,陸離帶領他們來到樓下,雖然陸離才在這裡住一個月,可卻來來回回搬了十幾次東西。
就在陸離抱著最後一箱小物件到一樓時,看見了對麵站著的杭禹,眼裡全是失望和淚光,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陸離。
搬家公司的司機接過被陸離死死扣住箱子,問“還有東西嗎”
陸離看著杭禹的目光收回,“沒有了。”
司機熟練的關上門,“那快上車,要下雨了。”
杭禹多希望自己是那些箱子裡的隨便一個物件,可以被陸離一起帶走。
車子啟動,杭禹始終沒說過一句話,挪過一步。陸離看著後視鏡中逐漸消失的人,心裡不是預想的放鬆,反而更沉了。
去新出租屋的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廣播裡播送著這場大雨的報道,這場大雨將斷斷續續持續一晚,雨打在玻璃上發出響聲,雨刮器不停的刷著車玻璃。
司機嘟囔著,“也是奇怪,突然就下大雨了。”
陸離看著前方,低聲開口“對啊,又是大雨。”
半個多小時後,陸離到達新住處,等搬完所有東西,雨還是沒有停的跡象,陸離看著司機打濕的衣服,“不好意思啊師傅,害你衣服濕掉了。”說著便從包裡拿出一百塊給了司機“這是謝謝你的幫我搬東西的。”
師傅推手拒絕“不不不,都是應該做的。”
陸離再次把錢塞給師傅“我這裡熱水都沒能讓你喝你一杯,師傅你彆推辭了。”
“好好,謝謝了,下次你要搬家聯係我,我給你打折。”師傅退出門外。
“好的好的,師傅你慢走。”
待師傅走下樓,陸離將門關上。
這是一個步梯房,在四樓,兩室一廳,陸離一個人住綽綽有餘,這個房子她也是第一次見,因為要躲杭禹,比較急,還不知道房子怎麼樣,是好友劉念念大姑家的房子,肯定比中介靠譜。
陸離收拾著箱子裡的東西,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外麵雨滴的聲音平時隻會讓陸離覺得平靜,今天卻讓陸離集中不了注意力,腦海裡都是杭禹,失望的看著她的杭禹。
不知道杭禹是不是還在那裡站著,他今天來的時候穿的都是短袖短褲,想到這裡陸離拿著傘跑出去。
車上,陸離催司機,“師傅,可以快點嗎,我有點急。”
“幺妹,這不是我不想快,這雨太大了,快了不安全。”
陸離明白,可是此刻就是著急,她去撲了空都沒事,她真的害怕杭禹一直在那裡站著,直到身體撐不住。
雨水一顆一顆的砸在杭禹頭上,臉上,每一寸皮膚,仿佛想要把杭禹砸醒,杭禹回憶起自己與陸離的過往,一幕幕在腦海中放映,在他看來生命中最美好的兩年,在她眼裡也不過如此,如今為了躲自己既搬家又銷號,真是做到了極致,也許自己真的給她帶來了困擾,不然怎會一聲不吭的就離開自己,也該放棄了,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陸離到達時看見杭禹保持著她走時的姿勢,眼睛空洞的看著前方,雨水順著頭頂流下。陸離看著這副模樣的杭禹,滿是心疼,顧不得答應杭母的約定,右手舉傘替杭禹遮雨,左手緊緊抱住杭禹的腰,眼淚順著眼眶流下“對不起 ,對不起。”
杭禹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擊破了剛才所有的心裡建設,被雨淋得早已沒溫度的手輕輕擦去陸離的眼淚,聲音啞著說“沒關係。”
陸離搖著頭,帶著哭腔說道“有關係,是我做錯了。”
雨勢太大,杭禹看著陸離後背要被淋濕了,便從陸離手中接過傘向陸離傾斜。
陸離抬頭看著後背又差不多淋在雨中的杭禹,右手也環上杭禹的腰,“先回去好不好。”
杭禹才緩和下來的神情開始警惕。
陸離懂杭禹的表情,眼睛柔情的看著杭禹,補充道“不是你單獨一個人回去,我和你,我們一起回去。”
杭禹點點頭,“好”
陸離雙手從杭禹的腰上放下來,拉起他的手,向小區外走去。
聽著傘麵上的雨聲,陸離感覺仿佛回到了剛在一起的那天晚上,這次,自己不會再退縮了。
到達小區大門口,陸離剛想去打車,就被杭禹拉住,“我開車來的。”接著路邊的黑色奔馳SUV響了起來,陸離記得這輛車,自己放假回家或者假期後回學校,杭禹都會開這輛車接送自己。
陸離看著有點虛弱的杭禹,便和他換了位置,今天陸離開車,杭禹副駕駛。
上車陸離就打開空調,在車燈的照射下抽出紙巾,傾向副駕駛擦杭禹臉上的水,杭禹看著再次近在咫尺的人,還是長長的睫毛,一雙好看的眼睛,熟悉的鼻息,喊了聲“小梨子。”
陸離先是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下,除了杭禹沒有人這麼叫自己,而這聲小梨子陸離已經四年沒聽過了。接著陸離的唇便不受控製的貼上了杭禹的唇,雙手微微抬起杭禹的頭,杭禹用雙手托住陸離的腰,以防陸離支撐不住摔下來,這個吻是那麼的激烈,仿佛要說儘四年的委屈,陸離的吻技等於沒有,幾乎就是在啃杭禹的嘴,杭禹再享受陸離的主動,也感受到了嘴唇的痛感,悶哼了一聲。
陸離聽到聲音停下動作,“弄疼你了。”杭禹靠在椅背上的頭搖了搖,“沒有。”
杭禹看著臉紅得快燃起來的陸離,笑出了聲。
陸離用手蓋住杭禹的嘴“不準笑。”
杭禹點頭保證“不笑。”
陸離坐正,係上安全帶,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用手機導航“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你的情況。”陸離想了想,改變主意“還是先去你家吧,你先把衣服換了,我們再去醫院。”
杭禹側頭看著駕駛位置上正在安排著自己的小梨子,淋多少雨都值得。
陸離沒聽見杭禹回答,稍稍偏頭就看見一直看著自己的杭禹,“你先把你家地址給我再看。”陸離無奈。
杭禹點開手機導航,又開始了癡漢望妻。
來到杭禹住處,是典型的極簡主義風,陸離在沙發上坐下,便催促杭禹去換衣服,可杭禹不僅給自己找了衣服,還給陸離找了一個T恤,“你也換一件吧,你衣服前麵濕了。”
陸離拿著衣服“不用了,我待會兒回去換,你的衣服太大了。”
杭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轉頭進了浴室。
陸離覺得那聲哦有點奇怪。
幾分鐘之後,等杭禹洗完澡出來,陸離就知道為什麼奇怪了,杭禹穿的不是要出去的衣服,而是睡衣,陸離看著站在麵前的杭禹,本來杭禹就高,陸離還坐著,一下子壓迫感就來了,陸離拉杭禹坐下,“你快去換衣服吧,我等你。”
杭禹卻一寸一寸靠近,陸離退無可退,倒在了沙發上,“杭禹,我們先去醫院。”
杭禹身子覆下來,用右手撐住身體,臉越來越近“小梨子,我不想去醫院。”明明這話很正常,陸離卻吞了吞口水。
杭禹看著這情況很滿意,唇蓋了下來,這次是杭禹主導,才一會,陸離眼神裡就已經開始意亂情迷了,杭禹的唇離開來到脖頸,陸離大口呼吸著空氣,杭禹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伸進衣服上下遊走,不一會兒,悶哼的聲音就從陸離的嘴裡發出。
陸離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吻著抱進了臥室,在杭禹要褪去陸離衣服,更進一步時,杭禹察覺身下的人沒了動靜,杭禹親了親陸離的臉頰“小梨子,怎麼了,你不願意我們就停下。”
陸離捧著杭禹的臉,“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
杭禹起身,替陸離整理衣服,陸離若有所思,拉住杭禹整理衣服的手“你想不想去醫院。”
杭禹搖頭,親了親陸離的唇“不想。”
借著月光,陸離雙手環上杭禹的脖子,開始了她毫無章法卻又讓杭禹心神向往的吻,一吻結束,陸離將杭禹推到,用自己的鼻尖碰杭禹的鼻尖,喘著氣說“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
被陸離在身上折磨得太久,倒也不算什麼折磨,隻是陸離的吻對杭禹來說真的沒辦法控製,杭禹終於翻轉身體拿回自己的主導權。
衣物一件件褪去,遲來了四年的坦誠相待讓這個夜晚注定不容易忘記,就是記憶力上的不容易忘記。
陸離記不清昨晚來了多少次,隻記得最後是自己求饒,杭禹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杭禹俯身貼近陸離的耳朵,緩緩開口,“下次還要自己偷偷跑掉嗎?”
陸離顧不得思考,脫口而出“不跑了,不跑了。”
聽到滿意答案的杭禹終於放緩節奏,看著身下額頭密布汗水的小梨子,親了親對方眼睛。
第二天醒來的陸離對此完全沒印象,自己累睡著了,看著煥然一新的床單被套以及自己身上的球衣,不得不感歎,運動員身體素質就是好,感覺不到累似的。
看著身邊躺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陸離用手輕輕的撫摸杭禹的臉龐,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現在他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邊,才明白自己有多幸運,一生能有多少個四年能錯過,這次自己一定會牢牢握住。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虧欠杭禹挺多,便情不自禁覆上杭禹的唇。
本來睡著的杭禹睜開了眼睛,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如果再給陸離一次選擇,陸離一定會控製住自己親杭禹的衝動,因為陸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又被吃乾抹儘。
陸離撐著這副像一個月沒跑五公裡之後又跑五公裡的身體起床,身旁的人已不見,昨晚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臥室像客廳一樣大,灰色的地板,床也比平常的床大,估計是2.6×2.4那種規格的,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顯得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