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實在是……有些誘人。(1 / 1)

降穀零不動聲色地伸手輕拍了望月澤一下,看向卡爾冷著臉點了頭:“鮑勃對你很是不滿。”

卡爾笑著擰了擰脖子又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邊朝望月澤走來,一邊朗笑抱怨著:“鮑勃就是這樣,明明任務完成地很好,他還是不滿。”

說著話的時間,他已然走到了望月澤麵前。

卡爾攥緊拳頭,冷笑道:“你又是哪個組織的?還敢從我手裡搶東西。”

望月澤沒說話,隻是靜默地和他對視。

卡爾顯然想要報複,他猛地抬手,一拳就要砸向望月澤的小腹——

這也是正常的,為了兵不血刃獲取卡爾的信任,受點傷也沒什麼……

望月澤咬了牙,等待著近在咫尺的拳頭。

下一秒,卡爾的手被牢牢按住了。

降穀零看起來並不強壯,手上的動作卻極穩,牢牢地鉗製住了卡爾的手,分毫不讓。

“你很衝動,鮑勃沒說錯。不要忘了這是在日本。”降穀零一字一頓,目光冷如寒潭。

“嘖,畏首畏尾。”卡爾不耐,直覺告訴他這個新來的同事相當危險,他識時務地將手縮了回去。

他用手機朝降穀零晃了一下,看到上麵彈出來的信息鬆了口氣。

“名單。”降穀零沒鬆開望月澤,另一隻手朝卡爾伸了過去。

“什麼意思?”卡爾眉頭皺緊。

“字麵意思,作為你的搭檔,我不能允許任務存在風險。”降穀零不耐道:“現在太多人的目標都在你身上,把名單給我,我搭今晚最後一班班機回國。”

“你無所謂,我要對名單裡麵同事的生命負責。”

降穀零的聲音很低沉,卻讓卡爾緊皺的眉頭鬆開了。

他說得對,現在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有幫手,在那個愚蠢的議員丟掉了U盤後,他又顯然已經暴露了。

既然如此,將名單交出去確實是更優的解法。

卡爾沉默良久,將戴著的平光鏡摘了下來,從鏡框上取下一個小巧的芯片:“小心點。”

降穀零點頭收了。

卡爾看了一眼降穀零懷裡鉗製著的望月澤,人已經近乎癱在了降穀零懷裡。

卡爾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怎麼這麼老實?”

“給了他一針。”降穀零似乎不願多言。

卡爾微抬了抬下頜:“事情結束了,你拿著芯片,這人我帶走。”

不同於剛剛的恣意跋扈,現下軟在降穀零懷裡的望月澤,他顯得極為虛弱,濡濕的發絲貼在臉上,顯出一種易碎的脆弱感。

實在是……有些誘人。

卡爾舔了舔唇,神色帶出三分興味盎然:“我會讓他把該說的都說了。審完了要是還有麻煩,就剛好用他擋了。”

望月澤在降穀零懷裡躺得舒舒服服,此時正百無聊賴地想著——

【他是不是有病啊?又打不過我】

【不過還真是沒看出來……這人是個GAY?】

降穀零的手不由自主地將望月澤箍得更緊,臉色也愈發難看了:“現在立刻離開這裡,不然我聯係鮑勃了。”

“不務正業以公謀私,你覺得鮑勃會怎麼處理?”

卡爾往後退了半步,雙手舉起無奈道:“真不友好啊。”

他難得將麻煩甩開了,倒是也不留戀,轉身離開了僻靜的巷子。

望月澤呼出一口氣,壓低聲音:“兵不血刃,走吧。”

降穀零的目光在望月澤染血的手指上停頓。

望月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怔了怔:“哦,這個沒什麼,小傷。”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落在降穀零耳畔,降穀零沒做聲,默然地點了頭:“能破譯吧?”

“當然,回去說。”望月澤道。

降穀零驀地抬眼,看向不遠處。

與此同時,逼仄的巷落儘頭,一個人緩緩踱了出來,他的語氣興味盎然:“哦?二位這麼急著回去嗎?”

黑色微長的頭發,唇角帶著三分笑,他看向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降穀零,笑意就更甚了幾分:“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了個雙胞兄弟。”

“諸、星、大。”降穀零眯起眼睛,一字一頓道。

赤井秀一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降穀零的敵意,隻微笑著看過來:“或許我可以得到一個解釋。”

離得太近,望月澤能夠感受得到,降穀零渾身緊繃手壓在腰側,顯然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降穀零的聲線也是沉冷的:“或許你該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劍拔弩張。

望月澤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分彆停頓片刻,走到了中間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強行將兩人分開了:“等等——大家今天也算認識了,保留一些秘密也不是壞事,你們覺得呢?畢竟,這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我們真的該走了。”他貼近降穀零,低聲說道。

“二位若是有事在身,那就下次再聊。”赤井秀一從善如流地退讓。

望月澤的手覆在降穀零微涼的腕側,輕輕壓了一下:“走了。”

望月澤能夠感受得到,降穀零的手慢慢放鬆,半晌方才勉強點了頭:“走吧。”

回安全屋的路上望月澤心情都很好,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手上擺弄著創可貼將傷口貼上了。

而與此同時,他的腦子也沒閒著——

【卡爾想打我,他也幫著攔下了,真溫柔啊波本】

降穀零的唇角微妙地彎起。

【不過還好攔住了那家夥,這兩人要對上了可真危險】

彎起的唇角落下去了。

“那一瞬間,你都沒想過換種方式?”降穀零看著前方,平靜問道。

望月澤一怔:“什麼瞬間?”

“卡爾要打你的時候。”降穀零攥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神色波瀾不驚。

望月澤沒怎麼當回事,之前為了潛入組織,對自己更狠的事也不是沒做過。

更何況前世的最後他可是連真實身份都沒人能幫他證明了,不也就那樣嗎?

他的臉上寫滿了漫不經心,沒心沒肺地朝著降穀零笑了笑:“那是最優解,之前不就想過了嗎?”

兵不血刃永遠是最安全的。

似乎是看出了降穀零的情緒,望月澤順口哄了一句:“而且不是還有你嗎?”

見降穀零沒說話,望月澤摸了摸下巴:“話說回來,之前說好的兩個人一起去和卡爾碰碰,你想甩開我單乾是什麼意思?”

秋後算賬的人不僅是降穀零一個。

這一次換降穀零陷入了沉默。

望月澤心情愉快地笑了下:“所以我們彼此彼此。”

降穀零在沉默中強勢地換了話題:“你應該知道今天的任務有另一種解法。”

“哦?”望月澤側頭看他。

“那個巷落在會場後身,常規情況下沒有人會過去,換言之……即便他死在了那裡,等旁人發現,我們也早就離開了。”降穀零神色平靜。

降穀零太聰明了,望月澤在心底想著。

不管自己用什麼方式掩蓋,他都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問題。

望月澤點點頭懶怠道:“對,隻是一旦被發現,就將組織推上了風口浪尖。現在的方式更安全,對組織、對我們而言都是。”

隻是如此嗎?

疑惑盤旋在心頭,降穀零沒有再說話。

降穀零平穩地開著車,選了首慢歌。

望月澤聽了一會兒,跟著輕聲地哼——

“Doesn't really matter if you're on the run , It seems like were meant to be……”[1]

降穀零沉默地開著車,倒是沒有叫停。

“明天我有安排,解碼後你可以將信息直接上報。”降穀零將車在安全屋麵前停穩。

望月澤眨眨眼:“哦,行。”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也有安排,而且我們可能還要偶遇。

望月澤記得很清楚,這一天降穀零和警校的幾人相聚,剛好碰到了一起炸彈案件。

而正是在這次久違的行動中,萩原研二離開了。

望月澤心底有事,手不自覺地摩挲著那把小巧的刀背,全然未覺降穀零的目光在那裡也停滯住了。

“哦,抱歉,我該下車了。”望月澤回過神來,拉了一下車門,沒拉動。

門被鎖了,他詫異地看向駕駛位的降穀零。

停穩的車子又啟動了,降穀零眉頭蹙緊,語氣平靜無波:“去個熟人那裡,你需要一針破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