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以為有十萬官軍圍城,心中計算:“敵軍十萬,一麵城牆兩萬五千人,帶著這兩萬援軍,和城內八千人內外夾攻,也許還能救出不少李家宗親!但這兩萬援軍,基本就是送死去的!劉秀也不知道現在圍城人數有十萬之眾,一會他詢問自己官軍數量,自己堅稱兩萬,絕不可對他說實話!否則他一聽必敗,半路帶著人跑了!就少了許多替死之人!”
實際現在官軍,已經接近三十萬!
劉秀李通各打好主意,同時跪拜道:“多謝陛下聖恩!臣等必帶援軍,殺儘官軍!為陛下,為蒼生,為漢室!打贏這一仗!”
劉玄雖答應派援軍,但劉秀李通退下後,他又考慮良久,最後還是下了決心,著人寫了聖旨。
此時又過一個時辰。
劉秀李通拿了聖旨,立即分頭趕往定陵郾城調兵。
昆陽城內,李軼從新軍大營回來,痛哭流涕跑回到王鳳麵前,驅退所有人,隻留下他自己,加上王鳳和劉縯,將自己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有多少軍隊?!百萬?!”
劉縯道:“司徒大人!方才我上城牆點算了,隻城西城南兩個方向城外,就已經集結新軍至少十七八萬人!“
王鳳急道:“你和我說這些有何用!?你未聽李將軍所言?新軍那王邑王尋二帥!說了絕不受降!就要把我們都砍成肉泥!要做給其他義軍看他新軍厲害!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劉縯對王鳳道:“大人,現宛城縣內還有上萬百姓,能幫我們守城之人起碼也有幾千。新軍既然要屠城,我們將這消息告訴城中百姓,讓他們知道,除了幫助義軍,度過難關外,絕無第二條出路!同時我們手下兵士如若知道這消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無其他活路,反倒可以激起兵士們鬥誌!”
李軼立即反對道:“大人!絕不可聽劉司徒所言!如若外麵百姓知道屠城消息,他們為保命,可能立即造反,先把我們殺光,以求新軍能給他們一條活路!手下士兵更不可讓他們知道新軍不肯納降!否則兵士們為活命,也可能嘩變!我們應該封鎖消息,隻對他們說我們在和新軍溝通投降,再過幾日降了,大家還可活命!”
劉縯立即厲聲質問道:“你這樣騙眾人!能騙到什麼時候?”
“能騙一刻便是一刻!劉縯……外麵幾十萬大軍!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完了!沒活路了!唯一機會!隻有趁大軍打進來,混亂時候!我們趁亂逃跑,還有一點生機!”
“仗還未打!你就計算逃跑了!”
“這種仗……能活下來,就不算輸!”
“拿你就拿全城百姓兵士性命陪葬?!”
“他們要是能活下來!我們立即就要去死!大人!大人!”
王鳳突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倆都給我閉嘴!”
王鳳喘著粗氣,想了一陣,說道:“新軍不肯納降,必要屠城,殺一儆百之事,你倆都不準往外走漏!除我們三人之外!再有任何人知道!我立即就把你倆都抓起來砍了!聽懂了嗎?!”
李軼歎了一口氣,對王鳳抱拳道:“大人,屬下明白。”
劉縯怒氣衝衝,不肯說話。
“劉縯!”王鳳對劉縯喝道!
劉縯隻能一偏頭,抱拳拱了拱手,道:“諾!我去城頭看看,對方軍隊,又增加多少!”
說罷,劉縯也不等王鳳說話,自己一轉身,徑直走了!
“劉縯!你這是什麼態度?!還把不把我這成國公放在你眼內!”
劉秀騎馬疾跑,隻兩個時辰,就趕到了定陵。
到了軍營門口,劉秀大吼道:“聖旨到!你們這裡漢軍是由大將軍張卬指揮吧?快去喊他接聖旨!”
值班兵士答應一聲,快步跑進軍營傳令。
不一刻,張卬向外跑出來,一邊忙著將自己頭盔帶上,跑到劉秀麵前,劉秀拿出粗布絹寫的聖旨大聲道:“衛尉大將軍張卬接旨!”
張卬一聽,跑到近前,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禮,道:“臣張卬接旨!”
劉秀道:“更始元年六月十五日!更始皇帝。昨日朕接軍報,我漢軍進駐昆陽城後,現被兩萬新軍圍困,朕命柱國大將軍李通,偏將軍劉秀分到郾城、定陵調兵一萬,去救昆陽之圍。郾城定陵守將協同辦理,不得延誤!欽此!”
劉秀將聖旨遞給張卬,張卬跪地雙手接了,打開看了看,站起身子,對劉秀道:“你調兵,要什麼時候出發?!”
劉秀道:“前方軍情緊急,越快越好!連夜就要趕往昆陽!”
張卬道:“好!我這就去給你點算五千軍馬!”
張卬轉身剛要走,劉秀立即拉住他,道:“張將軍稍等,不是五千人馬!是一萬人馬!”
張卬道:“對!我沒看錯,這聖旨上寫了兩路一共一萬,我這裡出一半五千。這不正好!”
劉秀道:“今上說,每路出一萬人馬,合共兩萬!”
張卬皺眉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看聖旨,道:“這聖旨說的模糊,這樣,我立即派人去淯水,問明聖意,再給你調兵!你看如何?!”
劉秀道:“官軍兩萬!援軍一共一萬!能做什麼?!”
張卬道:“這不關我事!我隻聽聖旨!”
劉秀道:“今上確是說的一共兩萬!張卬!我劉秀,是騙你軍馬之人嗎?!”
張卬道:“劉秀,我信你並未騙我!但也許今上,說過話後,又改了心意,才在這聖旨上,故意這麼寫呢?!這樣,我先給你五千人馬!另一邊我再派人去淯水去問!要是我真弄錯了聖意,我立即再發五千兵馬去昆陽如何?!”
劉秀看著張卬,道:“我們這義軍!人人都有一筆賬替自己計算!這麼下去!大家就要一起完了!”
一個時辰後,劉秀帶著五千兵馬,立即向昆陽出發。
計算時間!連夜行軍,一日一夜就可趕到昆陽城西麵!
劉秀派出探子,去南麵聯絡李通,很快傳來消息,李通拿著聖旨,也從郾城調到了兵馬,也正往昆陽急行!
劉秀問探子:“大將軍調來多少兵馬?五千還是一萬?!”
“回稟大人!五千!”
劉秀一聽到這裡,冷笑不止。
午夜未時剛到,兩支援軍相遇。
劉秀與李通互相打了招呼,兩軍合為一處,放眼望去,郾城與定陵守軍派給他倆的一萬兵士,都是瘦弱老病之輩,各個疲憊不堪,士氣低落。
李通道:“劉秀,你看到了?就我們這支援軍!還不夠官軍咬上一口!這仗還怎麼打?!”
劉秀道:“我已派出探子,分到定陵,郾城,與昆陽!”
李通奇道:“往這三個地方派探子?作甚?!”
劉秀道:“張卬答應我去問今上到底給我們多少援軍!如若他知道聖旨錯了,還能再給我們補充一萬兵馬。“
李通冷哼一聲道:“這個可是做夢!“
劉秀道:“明日中午,我們可到昆陽城外,我派往昆陽探子會想辦法先進城,將我們援軍快到的消息趕快告訴成國公大人,到時候我們先裡外夾擊攻擊城西守軍,先給他圍城軍隊打開缺口!”
李通已經心內想定,不可告訴劉秀現下昆陽被十萬大軍圍困事情。否則劉秀恐怕帶著隊伍,知道去了也是送死,轉身跑了!
但李通要救城內李軼和李姓宗親!已經決定拚死一試。
李通聽到劉秀還按照有勝有敗想法運籌,隻是歎了一口氣,未發一言。
第二天中午,發往定陵和郾城的探子都回來複命,說兩地守軍都已經得到更始帝劉玄聖旨,就是各地各出五千兵馬,合共萬人!根本就沒有兩萬之說!
李通和劉秀一起罵娘!但也無可奈何!
但直到天入夜,也未等到發往昆陽的探子回報,到底和城內守軍聯係上沒有!?
其實他們不知,這幾個探子,到了被幾十萬大軍圍困的昆陽城外。昆陽城才有多大?!大軍數量太多了!城池圍得密不透風,蒼蠅都飛不過去!
幾個探子在新軍遠處來回移動,找尋通道,結果都被新軍抓到,搜出密信,然後人被砍了!
密信被送到王邑王尋那裡。
王尋打開密信看了,看到一半,止不住哈哈大笑。
王邑看王尋大笑,問:“司空大人!何事如此可笑?!”
王尋將信往前推了推,對王邑道:“王邑!你看看這信上內容!他們還真找來了援軍!你猜有多少援軍?!”
“五萬?!三萬?!”王邑疑惑說著,把信拿過來,自己一看,忍不住也笑了,道,“這他們立的這個皇帝是不是糊塗的厲害!我們幾十萬大軍!他們隻派了一萬人馬?!”
王尋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道:“他們要前後夾擊我城西守軍!城西有多少軍隊?!”
王邑道:“司空大人!加上昨夜剛到人馬,城西應有十七萬軍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七萬我們朝廷重兵!對兩萬造反的烏合之眾!這真是殺雞要用砍頭刀!哈哈哈哈哈!這樣,王尋,我命你帶兩萬人馬,現在就從城西大營出發,給我半路將這支義軍全殲,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