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緊張看著王常臉色變化。
王常皺眉深思良久,終於說話,開口問道:“那我要推舉你哥哥,恐怕王鳳陳牧也不會服!”
劉秀一聽王常所言,心中立時石頭落地,最艱難一關已經過去!劉秀正色道:“王大哥,一會眾人再議,您要直接推舉我哥哥,我們本來歸屬王鳳統領,但兵敗後我們不投王鳳,卻來投您,王鳳恨我們入骨,定不同意。那陳牧也未必能應允。”
張卬道:“三家,兩家不乾,你哥哥怎麼當統領?!”
劉秀道:“我倒有一個辦法。”
王常道:“劉兄弟,你說!”
劉秀道:“王大哥一會再商議時,可不要先提讓我兄長做頭領一事,而是隻是,既然三個人都不行,那我們選個大家都讚服的人,然後提王莽篡的是劉家天下,我們不如推一個劉家宗親,這樣我們造反,也是名正言順!”
王常聽到這裡,道:“劉兄弟的意思是,先不提你哥,隻是確定下來,這領頭人要讓劉氏宗親擔任?!一步一步慢慢來?”
劉秀道:“正是!”
王常道:“那要是他們還是都反對推舉姓劉的怎辦?!”
劉秀道:“王大哥,我想去見平林軍陳牧,遊說他支持立劉氏宗親!”
王常驚訝道:“現在?”
劉秀道:“是!”
王常與張卬對望一眼,又看劉秀,王常問道:“劉兄弟,你可有何辦法?”
劉秀如此這般說了一番,王常和張卬聽了,王常冷笑,張卬譏諷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可真是陰險!”
劉秀和王常張卬分開後,悄悄去了平林軍那裡,報明自己名姓,求見陳牧。
陳牧未想到劉秀來見,吃了一驚,不知他來做何事,命人將他引入。
“王鳳方才已經私下找過我家大哥。”
“說的什麼?“
劉秀道:“他找我家大哥,目的就是要我家大哥轉而支持他。而支持他的好處,則是陳大哥您的……平林軍!”
陳牧大吃一驚道:“什麼?!”
劉秀道:“他們一個在您南麵,一個在您西北,如若突然對您發兵,轉瞬之間!就可將您義軍,徹底打敗!之後將平林軍一分為二,王鳳就可將你平林軍,作為厚禮,答謝我大哥支持!”
陳牧驚慌起來,手握成拳頭,道:“這……這……”
劉秀道:“陳大哥!現今局麵,您要想破解局麵,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劉秀道:“推舉我兄長……劉縯,做三支義軍領頭人!”
“推他?!嗬嗬,怪不得你來遊說我,原來是為了你兄長!”
劉秀道:“王鳳曾經想要除去我兄長!王常收留我們後,將我們殘餘人馬分走,將我們架空起來,對我們防而又防。就連這次三雄聚首的大會,都不讓他參加!我大哥對這兩人都心內憤恨,如若他當上領頭人,他手下無兵,和王鳳王常又都離心離德,除了依靠您陳牧!還能靠誰?!倒時您和我兄長互相扶持,打壓王常王鳳,您就可成為這合兵後的綠林軍中,真正的領頭人!我大哥!隻是給您做個傀儡而已!”
陳牧思考良久,突然抬頭問道:“隻有我支持不夠!你還能讓誰支持?”
劉秀道:“如若陳大哥答應,我這就回王常身旁,去勸說他支持我兄長!“
陳牧道:“如若王常支持,我也可支持你兄長!”
陳牧送劉秀行到門口,劉秀轉身作揖告辭,突然手臂被陳牧拉住。
劉秀抬頭,看陳牧。
陳牧道:“你說!咱們三家義軍也有五六萬人!好不容易選出一人領頭,他要是隻做個首領……這……”
劉秀問:“陳大哥這是何意?”
陳牧道:“你老祖宗劉邦,當年也是義軍,後來人多了之後,不就自封皇帝嗎?”
劉秀一聽到這裡,大吃了一驚!心中立即一陣狂喜,道:“陳大哥意思!”
陳牧道:“反正我們也是造反!再選出個頭領,說出去,還弄得如同山野強盜土匪一般!你說我們要是乾脆讓劉縯自封皇帝!我們也算是開國元勳,都來個封王封侯!豈不風光!“
劉秀聽到這裡,連忙抱拳深施一禮道:“陳大哥所言極是!如若我們自組朝廷,那傳揚出去,我們再和王莽搶天下,那就是名正言順,可得天下百姓擁戴了!”
陳牧嘿嘿笑道:“如此,就麻煩劉兄勸說王常了!”
劉秀走後,陳牧屬下問陳牧道:“大哥!你真要推舉那劉縯登基?!”
陳牧冷哼一聲道:“劉縯和王鳳王常有何區彆?!推他當皇帝!這個劉秀!做他的春秋大夢!”
屬下立即問:“陳大哥!那您還答應他?!”
陳牧道:“這叫螳螂捕蟬,麻雀在後!本來我也不知這選領頭人,該如何了局!但方才劉秀說的這番話,卻讓我有了主意!”
屬下問:“陳大哥想到什麼好辦法?!”
陳牧冷笑一聲道:“天機……不可泄漏!先讓這劉秀還有他兄長劉縯,傻樂一陣吧!”
劉秀離開陳牧那裡,大喜過望,回到王常那裡,連忙將陳牧已經答應之事告知王常。
特彆是稱帝一節,王常和張卬也未想到,大吃一驚!
但能當上王侯誘惑,王常張卬也是摩拳擦掌,興奮異常!
畢竟幾個月前,大家還都是差點就要餓死的流民!誰能想到,現在,真的要搶奪天下了!
王常其實對劉縯當領頭人還是諸多顧慮,但他和張卬商量良久,還是未想出更好辦法。
這時休息時辰到了,王鳳和陳牧回到屋內,三人坐到一起,都不說話。
王鳳左看看陳牧,陳牧心思滿懷,低頭擺弄著茶杯,眼睛盯著地麵。
王鳳再看王常,王常偏過頭去,望向彆處。
王鳳哈哈笑了一下道:“怎麼?你們過了這一個時辰,也該想通除了我王鳳做這首領,你們二人,都無可能!”
王常和陳牧都不應聲。
王鳳道:“這樣,大家說到底,還都是兄弟!我做了首領,我知道你們心中不忿,覺得我王鳳占了大便宜!這樣!進了宛城!我將搶來的銀錢,還有新吸納的流民,分成四份,你們拿三份,我隻要一份!”
陳牧冷笑道:“你當上首領了,你不給我們,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王常也道:“王鳳,你當首領,是讓我們誰去宛城南路占便宜?誰去宛城北路送死啊?”
王鳳道:“這個,待我做上首領,自會安排!”
陳牧道:“王鳳,你要真有誠意!你就現在許下諾言!你當上首領,你就帶兵自己去攻打北路,讓我們到宛城縣城內燒搶!你肯吃這虧!我們就真心拜服你!推你做這首領!”
王鳳一下拍案而起道:“姓陳的!我現在是和你說好話勸你!你要真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憑你那點兵士!打你就和捏泥人一樣!到時讓你後悔今天得罪我!沒奉我為頭領!”
王常一聽到這裡,也立即站起來,怒道:“王鳳!你這麼說陳牧!那是不是我要是不服你!你也要吃掉我?!”
王鳳沒想到王常怒氣如此之大,愣了一下,臉色鐵青,但也不敢同時和他們二人一起翻臉!
王鳳想了想,突然一擺手道:“除了我!你還能想出什麼人選!那你就說!否則!這首領位置!就是我的!我當不上!你倆比我人馬更少!更不用做春秋大夢!”
陳牧一聽到這裡,陰森森眼神,看著王常。
王常猶豫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劉秀,突然猛下決心喊道:“要我說!這王莽篡的是劉漢天下!我們造反反的是王莽,擁護的還是劉漢!我們要想順應民心,就應該推一個姓劉的坐這頭領位置!”
王鳳沒想到王常會有這樣提議,愣住了。
陳牧先看王鳳,再看王常,想了想,道:“王常你這說話在理!我們早該想到,我們任何一人真做了領頭人,那和篡權賊子王莽有何區彆?!”
王鳳沒想到陳牧竟然也讚同找個姓劉的當領頭人!一時懵了。
王常立即再說道:“怎麼?王鳳你造反,不是要反王莽,而是要反漢室,要自己做皇帝嗎?!”
王常這一質問厲害!立即說的王鳳無法回答!
王鳳站起來,嘴張了張,王鳳心裡當然是要自己做皇帝!什麼漢室劉家天下!憑什麼自己就不能做皇帝!
但這話要喊出來!道義上自己立不住!王莽新朝越暗無天日!漢朝劉家越讓百姓懷念!
送走一個王莽!再來一個王鳳!誰能信?!誰能服?!
王鳳氣得鋼牙緊咬,卻不能說出一句反駁!
陳牧看到王鳳理虧不敢言語,立即起身,冷笑道:“王鳳!我和王常雖是造反!但隻對王莽!不對劉漢!你要是和我們不一樣想法!想當第二個王莽!不恢複漢室,自己要做皇帝!我和王常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要聯軍,先滅了你王鳳!”
王鳳身後那些隨從王匡李軼李通等人,一聽陳牧竟然說要滅了王鳳!都立即將佩刀佩劍拔出,對準陳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