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班上其他同學都不知道,老師也被家長糊弄過去,隻說是兩個孩子回家做重要的事情,還沒得及請假。
綱吉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小狗樣式的被子,聽著白百合狂風暴雨的聲音。
“受傷了,少爺居然傷的這麼嚴重,禪院甚爾你怎麼保護少爺的!”
“天啊,我家少爺從出生之後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是誰,我要把他碎屍萬段,我要把他的屍體用水泥封住,上麵貼上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放到糞池裡麵去,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次,綱吉見到白百合癲狂的樣子,背後每一根頭發都豎起來,眼中冒黑氣,黑的發紫,紫的發紅。
綱吉柔嫩,加上那天真的受了很多傷,回來的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可嚇人,身上沒一處是好的。
回來後綱吉就陷入昏迷,後麵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一醒來就對上白百合驚喜的目光,隨即白百合落下眼淚。
“太好了少爺,你終於醒了,要是你有個什麼事,白百合也不活了,我要跟少爺一起走。”
綱吉被她的話嚇死了,連忙解釋他沒事,不要說喪氣話。
白百合不聽,還是默默看著他,也不說話,眼淚婆娑,一直掉眼淚。
綱吉手忙腳亂安慰人家,不管用。還是禪院甚爾大搖大擺拿了一盒東西進來,白百合才把後怕轉為怒火矛頭對準甚爾。
甚爾是個厚臉皮的,對耳邊嘰嘰喳喳的話一點都不上心,還十分囂張的扣扣耳朵,“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眼看白百合有要發狂的趨勢,綱吉馬上展開一個虛弱的笑,拉住白百合的手可憐巴巴:“白百合姐姐我餓了,你能幫我拿點吃的來嗎?”
白百合一秒轉移注意力:“少爺餓了,對對對,一天一夜沒吃飯,我在廚房熬了粥,現在就去端,少爺您等著。”
說完,他風風火火就跑了。
留下綱吉和甚爾,綱吉小小年紀就承擔了不該承受的壓力,小大人一樣歎氣:“甚爾先生,你就不要專門惹白百合姐姐生氣了。”
“哼。”
禪院甚爾突然咧開一個惡劣的笑,嘴角的傷疤宛若一隻凶猛的蜈蚣,“我看你真是生了衣服好心腸,都不管自己死活,偏要去管彆人的,哼,真偉大啊綱吉少爺。”
怎麼感覺甚爾先生在嘲諷他啊?居然叫他少爺誒。
綱吉試探回答:“謝……謝誇獎?”
“誰在誇獎你!”甚爾忍不住伸手拉住小孩的臉頰肉,軟軟的嘟嘟的,手感很好。
“小鬼,助人為樂是建立在本事上的,你一個小廢材該跑就跑,人家又沒讓你去救他,就是你好心,傻乎乎要用命去幫助人家,能的你。”
“怎麼,你清河綱吉的命就不是命了。”
說到最後,禪院甚爾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小孩腦門上彈出一個紅印。
“什麼嘛,明明我平安回來了,該高興誇獎我才對。”
綱吉捂住頭,敏銳察覺到空氣裡彌漫出一股殺氣,甚爾先生很生氣,玩世不恭的心裡壓著一團怒火。
嘟囔兩聲,綱吉又低聲說:“對不起,讓甚爾先生擔心了。”
這小破孩,保護彆人的時候英勇神氣,現在道歉這麼快,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孩沮喪到頭發耷拉下去,刺蝟頭也軟趴趴耷拉在頭上。
“不過!”大手蓋在小孩頭上,禪院甚爾難得誇獎,“乾得不錯,有男子漢的勇氣。”
綱吉笑了。
不等他們接著說什麼,白百合端了粥進來,並且帶回來一條消息。
“赤司家主帶著他的獨子來了,據說是要感謝少爺的救命之恩。”
綱吉驚喜:“赤司同學來了!我要去見他。”
所謂患難見真情,真情都是在為難中顯現出來的,兩人在危險中互相不拋棄不放棄,都想用自己換另一個人安全回家,可謂情感深厚。
對於赤司征十郎來說這是一場危險中帶著迷幻的冒險經曆,他見識到世界的另一個方麵。
被父親接回去後他被科普到世界還有另一麵。
“本來想等到你再大一點再告訴你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要去熟悉另一個世界。”
咒術世界。原來,每年都有人莫名失蹤,那不是天災人禍,而是被咒靈殺死。世界上存在著以人類的負麵情緒為養料的怪物。
怪物一般人看不見,可能你有時候覺得肩膀疼痛就是有小咒靈作怪。同時,有怪物就有解決辦法,普通人不知道的世界中就存在這樣一群人,擁有非凡的能力,以咒力為尊,擁有殺死怪物的能力。
燒退了,他突然發燒,並且來勢迅猛,是因為那個綁架小弟把要用錯了量,過量的藥劑導致身體不能分解,免疫係統超強工作所以才發燒的。
燒一退他就請求父親找綱吉,他要去看對方怎麼樣了,在倉庫的每一個情節他都記得,綱吉同學被打了那麼多次,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
白百合不允許綱吉下床,他全身被白百合綁成了一個綁帶兔子造型,困在病床上下不去,赤司征十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苦巴巴著臉,向白百合撒嬌的白兔子。
“白百合姐姐,我真的沒事,你就幫我解開吧,這樣我不好活動啊。”
綱吉發動眼淚攻勢。
“不行,少爺你需要休息,如果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白百合,或者野蠻人也可以,您不需要下床。”白百合抵擋住攻勢,並且堅定拒絕。
“求求你了。”綱吉不死心,並且再一個攻擊。
“我這樣見赤司同學很不禮貌。”
“赤司少爺會理解的。”白百合堅持。
一來二回,赤司征十郎就來了,他站在門口,猶豫半天:“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要不然,你們繼續?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白百合恢複優雅溫柔的小,把赤司邀請進來。
“綱吉少爺剛剛還掛念赤司少爺,現在見到赤司少爺他一定很開心,能夠好好修養。”
赤司給綱吉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小綱吉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看來是不行了。綱吉沒辦法,隻能好好修養,等三天過去,赤司又來找他的時候才能下床。
綱吉深深呼吸美妙的外界空氣,興致勃勃的對赤司說:“赤司同學,我帶你去逛逛吧。”
新交到小夥伴,他就迫不及待要和小夥伴一起玩了。
赤司征十郎過來其實是想要問一些問題的,隻是看到綱吉興奮的臉,他沒有拒絕。
說起來,他回憶了下,好像沒發現綱吉在學校與哪些人有親密接觸一樣。所以是沒有朋友嗎?
說走就走,綱吉想帶赤司去他的玩具房間,這下,有赤司同學他就可以好好打球了,一定不會出現小時候那樣打不過彆人的情況的!
去的路上要穿過一個小亭子,他們走到小亭子裡,裡麵已經有人,綱吉不認識,他剛要打招呼,對麵就不客氣的開口了。
“喂,就是你嗎,那個據說能跟老子我一樣有實力的人。”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瘦了吧唧的,還平地摔,喂,清河家不給你飯吃嗎?”
什麼人啊,這麼沒禮貌!他們明明第一次見麵好吧,說話太傷人心了。
綱吉憤憤不平看過去,入眼的就是一片沒有任何雜質的冰藍色,比冬雪的雪還要冰,比天空還要藍,仿佛他跳進了一片藍色湖泊,徜徉恣肆。
然而藍色底下隻一片傷人刺骨的寒冰,冷的嚇人。
他有一頭白色的頭發,此刻雙手插兜,挑釁的看著綱吉。
“我是五條悟,是來打敗你的人。”
“喂,你就是……彭格列十代繼承人,看起來真是弱小,不知道裡包恩先生怎麼會挑你做繼承人。”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把位置讓出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是我的。”
獄寺隼人從夢中醒來,他捂著頭,臉上浮現掙紮的神色,又是這個夢,這個從他小時候就開始一直做的夢,幾乎每個月都要夢到一次。
隻是每次醒來,能就像是見到陽光的泡沫,眨眼間消失,他抓不到一絲痕跡,居然記不住一點內容。
每次醒來,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塊,呼呼往裡麵灌風,涼嗖嗖搜的,很冷,幾乎要把血液都凍住的冷。
十二歲的獄寺隼人與家裡鬨翻,獨自闖蕩,在裡世界有了不少的聲望,大家都在看,年紀輕輕的他能走到什麼地步。
不是沒有組織找他進去,並且許諾好處。
他都拒絕了。
有些家族實力比較強大,他也不是看不上,隻是,每當他麵對邀請時,心裡總有個聲音在說:我要等一個人,除了那個人,他獄寺隼人不會把忠誠交付給任何一個人。
他要等那個,他心甘情願受其驅使,甘願化身為惡犬、守護之犬的人。
隻是——那個人在哪呢,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十代目。”睡夢中,銀色頭發的少年眼角落下一滴淚,嘴中呢喃著的,是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