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恩:
一:
季節接連死去。
我仍然停留在那個剝奪情感的冬季
我去了外地,以為鮮活的光和霓虹可以讓我逃脫出來,但越是風平浪靜的,帶有燥熱的碎雨夜,我還是會困在回憶的淵沼,無所謂,隻要記憶和思念是等價交換就好。我還能聽到她的聲音,沉重的夢裡,總有你愛的形容。
雨還在嘲諷著我親手拋棄的青春,它很無恥的撕裂著窗簷,它勸說閃電鳴雷劈進我封閉的空間。我以為用炙熱的筆尖繪出的詩,能縫合枯萎青春的雪,但那終究是一廂情願罷了。我很羨慕許蕭,可以堅持熱烈那麼多年,而我總是守著那一點點破碎的、但抹除不了的殘缺。
“少女?” “qwq?” “少女。” “誒?!!”
我記得這是你獨一無二的稱謂。
說來有幾分羞恥,但曾看見一句話,
“世間唯有癡情,不容他人取笑”
我記得你總是膽怯柔弱的,可現在你留給我的隻有衝不破的暴風雪夜,好像凍死了春芽,凝固了花。困住我的是你縮在校服衣袖裡的手,是遮住額頭的劉海,是靈動如春枝上的露般靈秀的眸。可這都是刻在回憶裡的美好啊,我最後一次見到你,是漠然的。
和一個交心的朋友在某天夜裡長談,說等我優秀起來,大概就能去找你了。那晚皎潔的月好像星星的碎片,像是來救我的天使,但時間卻殺了它。那成為了我和他交心的終點站,現在我們再沒有交集,因為我不知道他所說的變好的定義,那些破碎的日子裡我不相信任何人,隻有我的悔恨我想它是真的。
我是悔恨的,從和王宇經曆了那些社會現實麵之後我覺得我再也不是那個少年了,從和彆人打架後我覺得我的手是臟的,再沒絲毫的勇氣去握你的手。我記得曾經夢到困在了一幅畫,你坐在學校最大的樹下麵發著呆看著遠處的湖泊,然後,我們怎麼都不想講話。
那個夏天風是熱烈的,像許蕭的矢誌不渝。我隻記得那年的冬,你曾說在那個霓虹又冰冷的城市三年沒有看到過雪,不知為何,那一年的冬假我們各自回去那天,真的大雪連綿。我希望回去的路程再長一點,末班車再慢一點,再慢一點,讓我在車上入眠,
睜眼。
江楚楚是我的冬雪。我不止一次這樣說過,我很喜歡冬季,尤是初雪融化前,但我不喜電影《情書》裡的情節,我隻覺得很安靜純潔,像回憶一樣美好。
碎玉。是一句蓋棺定論,曾為璞玉,碎則當棄。那個曾經的彆人家的口中的孩子是玉,曾經相互暗戀的情愫也是玉,那些種種的美好還是玉可它終究是碎了。碎玉亦尋清靜。愈發喜歡清靜,隻盼許蕭也能有清靜,不,屬於她的,該是啞光。我以為許蕭和王宇的走勢是遠比我和江楚楚好的,至少他們還有著聯係,但我想得簡單了,其中多少艱辛苦楚,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和江楚楚讓我明白我無法評價任何人的愛與情感。不會甘心做朋友,江楚楚,有些人做不成戀人,便什麼也做不成。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很流行的話,但人生沒有如果的,就像碎玉,不再是玉。
期盼著下一場冬雪,積雪上陰沉天氣漫反射的黯淡光才是屬於我的啞光,不熱烈,不纏綿,就是靜靜的乾枯玫瑰般的雪。
許蕭,你的啞光到底該是怎樣是光景呢?作為朋友的我這樣問,卻無所得知,惟願你脫離那些汙濁與惡、荊棘與苦楚,寒雨與霜降。我自是念著江楚楚,所以我無權言論許蕭與王宇如何。過剛易折,善柔不敗。但許蕭自身的光是明朗的,是被荊棘蟄傷透出的明朗,再耀眼一點吧,撕碎混沌的漆黑,才真正的曙光,做想做的事,愛想愛的人,美好該美好的一切,萬事順意就好,迷茫如霧不是嗎?光終將驅散。她會如願成為作家的。這是我的蓋棺定論。我會死守在屬於我的、茫茫白槁冬季,和江楚楚一起誠摯祝願。
今晚又是珠雨泄空。興許會下一整夜,當是極適合入眠,有種萬物始自然的安靜愜意,又有雨聲淋濕夜的綿延。江楚楚,今夜好夢。
季節不在逝去,而是愈發長遠。許蕭,你的啞光會在這種沁人雨季蔓延,清晨會伴隨你真正的誌氣與願,湧上窗楦。萬壑清風托君願。
江邊楚楚月暮雪盼歸年
張澤恩,碎玉求清,初雪溶前。
歲歲年年的雨,冷氣割傷了春,勸它離開,這份寒冷是屬於那個燥熱灼人的夏夜,自卑敏感的小孩是再次來到這座城,這次卻要在這裡枯燥的啃食三年的書本。在去學校的公交上和敖興有了一麵之緣,後來的日子我總是想起他說的:“當時在車上看見你,一看就是那種好學生”到學校和敖興軍訓分到一個宿舍
他為人很好,類似活寶型的人物,我們相談甚歡。
可是春雨過了,就是灼熱的夏,春不會長駐的,我分到了十一班,結識了幾位朋友,他們穿的閃亮時尚,與小學經常打鬨躺在地上的,回家總被母親訓斥的我不同,我便更加沉默,我覺得自己總是自卑的,難以融入這個群體。記得開課第一天,一個女生叫我把桌子推過去對齊,這時候班主任還在訓話,我悄悄說你那邊好推一點,也許聲音有點大,班主任是個很凶的女人,丟了一盒粉筆來砸我,當然,不乏有樹立威嚴的心態,她把我叫上講台,隻是站著,然後從小被奉為好學生的我從來沒有過,不爭氣的落下淚,直到她訓完話 我被她叫住,她慢慢的給我說,不能在下麵說話,這樣很不尊重老師,我希望你好好學習這些,你入學初考成績很好,我對你要求自然更高。回到宿舍,朋友在一起打鬨,我無法融入他們,隻是偶爾參與,直到半學期過去,班裡轉來了一個女孩,據說是尖子班下來的,從小因為父母家庭緣由有點心理問題,班主任在她進來前給我們說要好好相處,她是一位老師的女兒。當然,出於好奇,大家都盯著那個門框好像不是木製的,更像是金玉的充滿魔力,走進門內,沒有自我介紹,走到了老師給她安排的位置坐下,我記得她進來開始,瘦瘦的,很柔弱,臉上有一丟丟嬰兒肥。手藏在袖子裡,但是她的眼眸真的很靈秀,像冬春交替的湖水一樣。她不愛說話,班上隻有一兩個朋友,說話比較多的男孩封蘊是當地的一個院長的兒子,很優秀,從小家境家教都很好,書法吉他更是信手拈來,體育也很優秀,不知為何,我開始有了競爭意識,告訴自己,鄉下孩子隻能靠好好學習才能得到喜歡的一切。我喜歡音樂喜歡詩詞,要努力。在宿舍的夜裡,情竇初開的男生總會聊哪個女孩漂亮。我和同是鄉下來的朋友玩真心話,“你對哪個女孩有好感?”朋友狡黠的問道 “江楚楚”。我沒有一點遲疑。於是枯燥的學期就這樣過去,打打球聽聽課吹吹牛 。我也在學著融入這個城。轉眼到了初二新學期。重新調位置,那個女孩分到了我們這個組,她還是比較沉默,經常看著窗外發呆,當時中二內向的我也常常看著窗外發呆。我總看到她在畫畫,為了學習,好多人下午都在桌裡備好了麵包。那天下著雨我和她第一次有交流:“可以看看你的畫嗎?”她警惕的看了周圍,蜷著手,小心翼翼的遞過來 “畫的真好”我這樣說 “謝...謝謝。”她的聲音很小,很溫和。漸漸的,因為倆人都喜歡看動漫聊天多了起來“你看過fate沒?” “誒!你也看!” “我跟你講我覺得.......” 後來有天她病複發了沒來上課,班主任叫她的一位女性朋友去她家找她,窗外雨越來越大,深灰色,伴有低沉的蘊雷我有些心神不寧。她無精打采的來上課 ,不想跟任何人有交流的樣子,眸子裡很冷,下課我悄悄問怎麼了?她冷漠的回答:“我沒事” 。午休後,下午,依舊在下雨,她情緒好像緩和一些了這次英語老師因為之前沒用學校自編的作業,但學校要查,大家都忙著補作業,到飯點,都去吃飯了,我沒有帶傘,桌裡還有一盒奧利奧她也沒去吃飯,隻是在那寫作業,教室裡我們組就我和她兩個人,然後我拆開奧利奧:“嘿,給你” 她抬頭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塊。“都給你了我不餓!”我這樣說。“謝...謝謝!”她看著我說道。晚上的月光掛的很高,雲層有些雜亂的繪畫在空中我回宿舍,與她正好同路,我湊上去說:“要開心一點,回去好好休息,晚安”“晚安。” 她輕聲回複我。過了兩天,終於有體育課了,雖然地麵還有點潮濕,但不影響打球。這時候快到晚自習了,封蘊和班長(女)過來打量我說“沒他高” “沒他帥” “人家還會彈鋼琴!” 我說:“倆位有什麼事嗎?直說”我對這些嬌氣的貴公子小姐本身懷有偏見,抬頭不見低頭見,隻是聊得著的朋友而已。當麵打量彆人確實不算禮貌。“沒辦法人家就是喜歡嗦。”封蘊點點頭
“江楚楚喜歡你!” “哦” “啊?!” “我?!”
“對,所以我們問你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你過來我給你說,你不是在騙我吧?!”
“兒子騙你”
“我...我暗戀她好久了!從她剛來我們班開始!”
兩人興衝衝的跑回教室,我有些顫抖忐忑的回到教室,看到她臉上有些緋紅剛坐下,本來就在這個組的班長和換位置過來上自習的封蘊說:“你們好好聊!”
我和江楚楚坐位中間隔著我的朋友,他似笑非笑,“你是什麼態度嘛?”我給朋友說:“我喜歡她!” 朋友扭頭對她說“他說他喜歡你!”
她和朋友說了句,朋友扭過頭來對我說“她講她不信!”然後朋友又傳“他說真的!”哎呦麼就在一起!”朋友一臉姨母笑我沒能穩住心態寫了張紙條過去:我真的很喜歡你,從你剛剛開始來這個班開始就喜歡,你呢?
她鄭重的拿出一張折起來被手汗弄得有些皺的a4紙像是下決心一樣展開在我麵前:“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喜歡你超喜歡你最喜歡你!” 第一節自主學習結束,我走下座位摸了摸她的頭她臉還是紅紅的,我手也是顫抖的。然後我們換位置坐到一起,拉了一次手 十指交扣。
十月二十一日陰有霧天沒亮的早晨我去小賣部給江楚楚買微甜麵包和牛奶 ,最近她狀態不太好,很多人去詢問她和我的事她有些害怕,我知道,這些給她帶來了壓力而影響她,直到我發現她有傷害自己的傾向 我去問了一位懂心理學的學長,他說:你女友很害怕失去你,本身自己的情緒比較內向,這些詢問給她帶了了壓力,建議你要讓她安心,買份早晨什麼的,要微甜,不能過分甜,還有溫牛奶。
十月二十二日陰有雨她換位置和班長玩,但是旁邊自然就是人的座位然後他們在玩什麼遊戲,那個同桌是個單純開朗的男生,和班長打鬨時被我看到用筆戳她腰誤會開始
十月二十三日陰轉多雲朋友帶酒來學校當時和他們玩得不錯 今天和他們去廁所打架了回來越想越氣 我喝了酒,礦泉水瓶裝的白酒,我和一個失戀的哥們一人喝了一半
十月二十三日放學多雲 一瓶水潑在我的臉上 “清醒沒有!” “啊?” “你知不知道她當時對你有多失望!” 喝醉了?!還發酒瘋?還問人家為什麼離開你?”“你知不知道她最討厭喝酒的人!”
“你媽的給老子冷靜冷靜!”
朋友砸下水瓶就走
十月二十三日夜 多雲我和鄉下來的朋友坐在球場商量著今天周六晚上去網吧上網,好像找點事做才能緩解我的心神不寧和顫抖後悔
出學校看見她了我向她招手 她冷漠的看了一眼 回家了
十月二十四日淩晨網吧裡暖氣很響,像是那種廉價暖氣片,朋友在聽歌打遊戲我隻是一遍遍的聽李榮浩的喜劇之王 抽著沒和江楚楚在一起前因為她不理我的有天在宿舍學會的煙
十月二十四日早晨 “分手吧”
“對不起”.......
“既然你忍不了那我也不忍了”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可你這樣做了”
“有原因的。我這樣是有原因的!”
“彆說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些”
“所以,要我跪下祈求你才會相信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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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九日大雪南方小年寒假她曾經說三年沒看到下雪了。我在車站,雪很大,錘在我衣服上帶來一陣潮濕,王宇聯係我說分了就分了,彆哭了,回來請你喝酒
車站內沒了往日的嘈雜,我坐上回家的車,落座一個靠窗的單人座位,風托著雪塊敲打在車窗上,車在積雪不斷加厚的高速駛到一半,前麵傳來了封路的消息,前麵的交警正在撒鹽化雪,可是,雪真的那麼容易化去嗎?我無從得知,隻是看著風雪中迷離的或紅色或黃色的警示燈,像是一幅雪顆粒籠罩的畫,伴著傍晚獨有的些許淡墨的暮色,耳機裡是你曾唱過的歌,電量也有些低了,我沒有理會群裡的到家報備消息,也沒有理會朋友問到家沒的訊息,我隻是按開手機,再按滅,再按開,再按滅,看著鎖屏。我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灰塵色的雪,正如同悲劇中的約。車內空調是開著的,但我依然覺得有些涼意,中途有上車的人,車門打開,一陣刺痛襲來,我看著頭發有些油、被雪淋濕發間夾雜著雪的中年男人,將沾染上灰塵和泥的舊帆布包擱置在頭頂架上,他的眼裡充滿希冀,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而我的眼裡,隻有沉默,臉上掛著灰雪般的漠視。有些倦意,一瞬間覺得什麼都無所謂,隻希望雪再大一點,這趟車再慢一點。前座的男人在借充電寶,問我有沒有帶,我並沒有,但我什麼都沒說,扭過頭,呆滯的盯著窗外。
“你看,下雪了”
闔上眼,左邊嘴角有些鹹
隻有一隻左眼
睫毛上些許濕潤,大概是窗外的雪。
車胎再次擦地啟動。
二月六日 晴 和王宇在其他鎮裡打架
二月十三日晴和王宇去打架
三月七日晴夜 和王宇去喝酒胃出血 幾乎昏迷 ......
初三新學期四月十七日 江楚楚轉學
五月六日成績下滑
初三暑假和王宇去喝酒打架和許蕭散步談心
初三寒假 雪 ;不能再墮落下去了好好寫歌好好寫詩開始玩音樂寫詩詞較多
回憶的片段閃爍到這。
我點燃一支煙隻是寫下曾經的事
窗外依舊下雨
二:
許蕭是一個鬥士。
她總是在爭,爭得自己很累,爭得遍體鱗傷 ,可就是這樣才成就了她現在的成就,她是一種螢火,在靜謐的夜空下劃破夜的序章的七月流火,好像要帶來暑氣的尖銳高亢,可有時,她又像夜深的低語,小小的、很安靜很無助。
我叫張澤恩,是一個救不了自己的人,在我眼裡,她一直是姐姐一樣的那種人,能保護弟弟那種強硬的姐姐,她包容不了身邊人的不堪哪怕是自己,自相矛盾的時候時常會有。
王宇是我從小就玩著的哥們,除了學習和有些方麵比較犟之外集結了所有優點,像一把開刃的刀,像一隻掌控局麵的手,他總是能把握住我們把握不住的事,和他相處總是很安心,當然也不乏有提心吊膽的時候。
這當然是我和他初中開始的印象,我還是個乖乖仔的時候,他已經和那些社會人鬥的頭破血流了,自我和江楚楚的事之後,他聯係了我,帶著我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一次次摸索著這個社會的現實麵,亦開始釋懷。
在偶爾喝醉後,他依舊是那個沉穩的樣子,好像喝的是水一樣,千萬彆妄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但他偶爾會冒出一兩句帶著深意的話,總是讓人揣摩很久
這倆個人都像光一樣,各有各的芒
可這倆人又很黯淡,不是完全的光,一種是爭鬥的累和矛盾,一種是曾經心裡的傷和對自己的否認。
對我來說,這倆人像哥和姐一樣。
我們身邊總是遇到不好的人,因為人各有各的活法,我沒有辦法去否認任何人的三觀、為人,處世方式,我不想爭了開始選擇不爭,性格漸漸沉穩下來,不落俗傷春悲秋,
我們都像小螞蟻,有規律或沒規律的在爬,想要爬出樹葉的遮擋,想要爬到光底下,光底下有黑有白,但迪廳紙醉金迷,怎能抵得上山間溫軟的風?胭脂俗粉和霓虹,她校服背影才是我憧憬的夢。江楚楚,人間已不堪,爾快入我夢中來。
許蕭脆弱起來和江楚楚是截然不同的,江楚楚是膽怯、安靜、冷的,像是街道上無晴日子裡的冷雨,像沒能衝破夜的暴風雪,卻不打擾任何人的柔弱。但許蕭難過起來總是充斥著轟烈的悲與鐵一般的冰,像是固態的,像是冰雹的形狀,冰到鎮痛自己,同時鎮痛身邊的人與事,她們是我潦草人生中的雪與冰,承載了內心的冬季,我希望她們都過得不要那麼痛苦,曾幾何時,我以為愛情給了雪,友情給了冰,但那是我以為,可人生還有四季啊!王宇像是許蕭心中的光,那種在她聲嘶力竭之後的沙啞時出現的光,是她儘力之後無能為力的安撫,她的心裡還有一個人掛著念想著。可是,我快要忘掉雪的樣子了,屬於我的那分啞光,已經失聯了。
所以我希望她們都能過得好一點,煩心事能夠少一點,能讓我脫離一絲無力相助的罪惡愧疚。
許蕭心裡藏了很多事,她像披著帶刺甲胄的刺蝟,而不被刺痛的,隻有他生命中的啞光,所以我希望那光芒能耀眼一點,溫熱一點。能多安撫這隻刺蝟,不要讓她被生活的不堪的汙濁與惡打倒了。現在的王宇早已遠離了那些鬥,確實,曾經我用鬥字來概括,
那光讓他的鬥也少一點,安寧多一點
這自是極好的
我有沒有光不重要的。
請求著山風贈她們能安好、繁花遍地
請求著蒼木送我兄弟平安、前程似錦
祈求著上天賜我一劍破紅塵。
楊冉番外:
漆黑的天邊撕開一道裂痕,又是一個黎明…
我是楊冉,一個平凡普通到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人,芸芸眾生裡的一個,曾經也擁有過很多希望,也清楚著光的方向,堅定著追逐著光,後來卻漸漸失了方向。她是許蕭,一個愛憎分明、堅定執著、永不言棄的人,遇見她,也是緣分,她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見證人心與世事,也讓我看到了什麼是追逐與堅守。
我明白,這世界是光明,但也並不全是光明的,總有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於是一些在陰暗中生存的人便受到侵蝕,變得邪惡,所以我並不會把每個人都想得很壞,但也不會把每個人都想都很好,因此我把真心藏於高牆之後,大不深交,他人沒有傷害我,我會友好對待他人,但都出於禮貌。而許蕭不同,她就像是內心本身就是光一樣,容不下一絲汙穢,對於她不喜歡的人和事她都會表現出來,更甚直言不諱的表達出來,然而有時肮臟的東西多了人就會受到侵蝕,而乾淨的就會受到攻擊,所以許蕭在鬥爭,與肮臟和齷齪鬥爭,她在黑暗中掙紮,為了不讓自己被黑暗吞噬,也為了身邊愛她的人,她愛的人。他們的靈魂被蒙住了雙眼,所以他們的刺刀紮得許蕭千瘡百孔,她因為愛憎分明而受到攻擊,那些詆毀誣陷她的話如鋒利的匕首,字字戳心,令人窒息,那些彆具心機的行為惡心至極,剝削這她的每一寸身心。我知道人心險惡,卻沒想到是如此險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讓我看到了人心的罪惡,看清了一些事實。
但她依然真誠,即使虛情假意橫行,潮流是言不由衷,但真心在她心裡依然最為貴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即使受到傷害也不會去傷害彆人,她會告誡自己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愛憎分明是她的優點,同時也是她的缺點,優點是她不管怎樣都依然保持初心,不畏挫折,堅守她的道路,這是我不具有的,其實我真的挺敬佩她對不喜歡事情說“不”的勇氣的,但作為缺點是這樣她太過直率,自己容易受的傷害。
但同時,許蕭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她很小時就遇見了王宇,那個充斥在她十幾載春秋裡的男孩。說實話,我在聽著他們的故事時是羨慕的。在我看來,他們就差個告訴他們兩個真實情況的人,我覺得王宇是喜歡許蕭的,但是因沒有上高中的原因和一些其他原因,王宇可能認為他和許蕭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害怕拖了許蕭,所以就拒絕她,許蕭也沒有告訴王宇她的真實想法,她不想讓王宇擔心,也不想給他帶來麻煩,所以兩個人都憋著不說,他們就都不知對方的想法,導致兩人總是沒在一起,真應該有個人去幫他們說的。但互相喜歡的人都這樣,因為真心喜歡,真心在意,才想你好,因為想你好,才不想因自己而拖累你,所以寧願不和你在一起。
我挺羨慕許蕭的,有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男孩子,也佩服她的執著,堅持到底,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她說她要當作家,於是就開始執行,就算家裡人不支持,她也沒放棄。王宇說她高低要考個大學,於是她就努力學習,不敢有絲毫鬆懈,她讓我看到了什麼是堅守。我曾經也有過夢想,可是父母不支持,總是在打擊,導致曾經那個在舞台上充滿自信的自己不見了,逐漸變得無所謂,很茫然找不到方向,很被動,沒有前進的動力。我也有喜歡了三年的男孩子,可那僅僅隻在我的小世界裡掀起驚濤駭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我對這份毫無交集的喜歡堅持了這麼久,想放棄,又想等他,但他在愛著彆人,我隻是他青春裡的過路人。但許蕭的光一直在,那便是王宇,她一直在追逐,那種誓不達的目的不罷休的信仰包裹著她,她倔強的前進著,猶如一隻打不死的小強。看著她的堅持,我感覺自己太容易放棄。我常常會想,我是不是太沒毅力,許蕭在被那麼多人傷害的情況下,依舊向陽而生,我為什麼就輕易自甘墮落,我真的應該像她學習的。
許蕭是一束落滿塵埃的光,並不璀璨但依舊照著前方,王宇是一束黑暗中的光,置身黑暗依舊向陽,他們相像又不相同,但卻彼此吸引,彼此靠近,卻都害怕自身的缺陷傷害了對方,王宇是許蕭的精神支柱,許蕭是王宇的希望,他們亦不足照亮四方,但卻是彼此的救贖。
許蕭,滿身傷痕卻依舊真誠,這也許也是我願意與之深交,做真正朋友的原因之一,我不會說祝福的話,但我希望你活在愛裡而不是批評和否定裡,希望你永遠光明磊落,走過山山水水寫溫柔的字,坦蕩的愛,許蕭,這世界太複雜,閒言碎語太吵,你彆聽捂住耳朵,往前走做自己,希望你活的豐盛或莊重。希望你和王宇兩個人都能成為彼此的救贖,能在兜兜轉轉之後依舊心動。
世界很大,夜很黑,四季輪回,晝夜交替,請不要放棄希望,王宇會一直在你身旁,漆黑過後又將是另一個黎明。最後,我想說,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朋友。
許蕭楊冉番外:
枯竭的高中我想不斷道歉,高二那年我身邊出現了很多變故,包括你。我後悔著與你的分彆,也坦然接受這就是最好的安排。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想解釋和你說清楚,可是我當時的處境太特殊了。我感覺到了很多人的議論,我覺得周圍都是刺,我排斥一切好意與惡意。我一會兒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一會兒覺得是彆人的問題。我那時候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我真的處理不好。後來的我就一心想著高考,把高考當成跳出泥潭的唯一機會。我當時就想逃避,想擱置著,我想等高考之後又來解決。可是我擱置了這些問題我後麵心裡還是難過。先是冤枉後是班主任的包庇。她們都撒謊讓我覺得無助。我那時候真的好煎熬,我當時心裡就特彆固執。我本能的想推開一切。我後悔推開了真正對我好的人,留下一幫狡猾的人。可我也怕你留在我身邊同樣飽受非議。
七月十二日。我過生日。
你送我生日禮物,你是十八歲的第一份禮物,後來你過生日我想買一條音符的鏈子送給你,像你鼓勵我堅持寫作一樣鼓勵你堅持唱歌。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很排斥我,甚至不願意和我待在一個地方。我們耳邊一直充斥著不止彼此的聲音,很多彆有用心的人混淆著我們。我們也因為不溝通分開了。
其實我一直想為我的處理不當道歉。因為我發現你受到了我的影響。你變得好像不怎麼隨意掏真心了,像是畏懼愛一樣。但是我想說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忘記傷痛,認真的交朋友。因為我是一個悲觀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感染變得不開心。我希望你下一個掏真心的人不是我這樣一個胡思亂想處境不詳的人。願你也被真誠相待。我曾經的朋友。
回憶好長。
我們兩個的分彆牽扯到了太多人。她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你我,評論對錯。因為誤會我們都以彼此認為的對方的模樣相互討厭對方,我一味的以拒絕溝通的方式來避免傷害。
可到頭來,我沒留住真正對自己好的人。連高考那天都心事重重發揮失常。想著覺得這幾年不僅不快樂,還不值得。我原來以為高考之後我就會慢慢好起來,慢慢忘記那些人。可是我根本無法安靜的入眠,我每天都在想。想每一個沒處理好的事情,沒說好的話。我遺憾,也無力。而你也成了我青春中最遺憾的一章。
有些事情要有時間的沉澱才有重量。像你喜歡那個男孩,我喜歡王宇一樣。因為給了我一段時間來思考,我可以做的更好。流逝的時間能讓人緩一緩,然後想清楚。你之前沒得到回應的問題我現在來回答你。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的掌控能力差,要這麼長的時間來緩解。就像我以前總叫你監督我改脾氣和不說臟話一樣,我進步緩慢,但是我會堅持和認真。我們錯過了,也都進步了。回不去的話就相信冥冥中的緣分吧。我們既相互關愛又相互傷害。青春和不成熟是凶手,我們可能都是受害者,而我為你的受傷倍感抱歉。離彆了,我隻能彎彎腰為我的過失道歉。因為即使重來一次,我們都還會這樣,這就是青春的模樣,我既因為與你的相遇而開心,也因為與你的分彆而難過。再也不見麵的日子裡,我隻祈求任何人都過的好,而你可以格外的好。以後的日子裡我希望你可以唱悠揚的旋律,撫極致的溫柔。再見,我的朋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走出了痛苦的青春,以後我們都要見更大的世界,都要堅強且認真的活著。
祁瀟曙番外。
高二初次見麵,祁瀟曙單獨加了一張小桌坐在許蕭的旁邊。他是一中打架轉過來的。那時也剛剛輪到許蕭坐最後一桌,祁瀟曙與許蕭就這樣並排坐了兩個星期。
祁瀟曙人長的瘦而高,穿衣打扮也比較少年感。隻是兩人話都少。直到一次政治課上許蕭的卷子得了最高分被老師表揚,祁瀟曙才和許蕭搭話成了朋友。許蕭原以為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可當他開口借卷子時許蕭卻從他的眼裡看見了求救。
緣分總是奇妙的,後來的祁瀟曙和許蕭成了前後桌。兩人的談話也比較投機,漸漸的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祁瀟曙為人內向,但也外向。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像心裡下定了某種決心了一樣。即使和許蕭在教室裡無話不談,出了教室門還是不愛在陌生人麵前和熟人搭話的。那時的許蕭一直覺得祁瀟曙是一個有防戒的人,即使對所有人都同等的和顏悅色,但也同等的對所有人都設有屏障。她覺得很難走進他的心。也覺得大多時候的好意都付諸東流。
那段時光總淡淡的,直到後來許蕭被祁瀟曙的初中同學孤立。他是唯一一個信任許蕭的男生,也是唯一一個在班主任麵前幫過許蕭的男生。那段特殊的經曆讓祁瀟曙在所有朋友中熠熠生輝,許蕭也開始認真的把他當朋友,也開始認真的了解到了他的生活。
許蕭也隻見過祁瀟曙的媽媽四次,其他的大都說聽祁瀟曙口述。許蕭隻覺得祁瀟曙的媽媽很漂亮很有氣質。他的媽媽是一個小學老師,也是我們班的家長委員會的成員。
祁瀟曙的家庭情況很複雜,在他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離了婚,他因為是兒子被爸爸強行要了來。後來的爸爸找了個老婆,成了祁瀟曙的後媽。三年級的時候,他的爸爸因為犯事進去了。他一個人和她後媽的女兒跟著後媽生活。那時的他老是餓肚子,老是穿臟衣服。人也總是病怏怏的。小學的祁瀟曙對媽媽滿是恨意,因為他的爸爸和後媽老是說他媽媽的壞話。年幼無知的他堅定的認為,媽媽就是她們口中那個不知檢點,和男人跑了的壞女人。他憎恨媽媽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上受苦。他覺得爸爸喝酒後的毒打,後媽的咒罵,妹妹的冤枉都是因為媽媽不要他來的。祁瀟曙一次次的瀕臨死亡,孱弱的他總是一個人坐在黑暗的閣樓裡。他望著周圍的黑暗,時而呆呆的出神,時而一抽一抽的哭泣。
四年級的時候,小學的門口下起了大雨。祁瀟曙一個人站在簷下等雨停。那是她第二次見到媽媽。他的媽媽拿著雨傘躲在不遠處偷偷地看他。直到所有小朋友都走光了,祁瀟曙的媽媽才小跑著過來。那時的祁瀟曙討厭他的媽媽,他一把把媽媽遞過來的格子雨傘打翻在地,淋著雨走了。回去以後媽媽就病了一個星期。
後來上了初中,外婆看見祁瀟曙瘦弱的身體和身上的淤青十分擔心他,才和祁瀟曙的媽媽千方百計的求了帶過來。跟了媽媽的祁瀟曙因為無處可去被迫和媽媽生活,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害怕媽媽真的如父親所說是個壞女人。可黑暗總有儘的時候,過了黎明的交替天總會亮起來。從那以後,祁瀟曙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他第一次嘗到了撒嬌的滋味,也第一次體會到家庭的溫馨。他開始理解媽媽,心疼媽媽。甚至因為恨了媽媽這麼多年而感到愧疚。
上了高中。祁瀟曙多次轉學,最後來到了二中。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不與他人交心。
可人是環境的產物。這麼多年的家庭不和給他帶來了心理陰影。他身上有許多的缺點,膽怯而不堅定。許蕭覺得,如果她和祁瀟曙晚一點認識,那麼祁瀟曙一定是自己討厭的那類人。可她們同為青春的共犯。那種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之感讓許蕭想伸手拉他一把。
許蕭會積極督促他做好小事,比如掃地、搬水、不說臟話…祁瀟曙也會慢慢改變,他會認真的和許蕭說:“他以前從來沒乾過這些事。”
許蕭會認真的上網搜索對於基礎不好的人的學習方法,然後不經意的透露給他。許蕭也會騰出時間來給他講題,怕他聽不懂一步一步的寫在本子上。
許蕭還會給他帶水果和零食,因為他說他小的時候總吃垃圾食品,不怎麼吃水果。
可改變一個人是很難的,她們總是爭吵。後來的祁瀟曙也真的改變了,他開始認真的打掃衛生,積極的搬水做事。可祁瀟曙和許蕭也不說話了。
許蕭為他做出的改變而沾沾自喜,祁瀟曙也為自己的進步的心生感激。可太多事情都要靠自己了。不論是祁瀟曙的自我改變,還是許蕭的不斷抗爭。許蕭不懂祁瀟曙的以前,也不懂他這個性格的成因。祁瀟曙不懂許蕭對誠實的執拗,也不懂她事事都要分對錯的意義。
最後半個學期,她們都沒在說話了。如同班上人的期待,她們變成了陌生人。
許蕭的朋友也總在許蕭耳邊說,彆試圖改變一個人,他會覺得你在限製他的自由。她們說祁瀟曙就是爛泥巴扶不上牆,和那群作弊的人是同類。讓許蕭彆管。可許蕭沒聽,她太記得那次隻有他一個人站起來幫他了。心裡既感動又真誠。可許蕭也擔心,因為和祁瀟曙交好的有討厭許蕭的女生。許蕭不知道祁瀟曙的心在哪一邊,她怕自己的好意被打水漂。許蕭也憎恨他識人不清。那時的許蕭老是因為祁瀟曙有很多的情緒,她總是哭覺得靜不下心來。所以許蕭也選擇了逃避和沉默。
不會周旋變通,隻做正義的愚忠者,也會凋謝。
後來許蕭才意識到其實在麵臨很多解決不了的問題上,自己和祁瀟曙一樣隻能沉默和逃避。外界的力量太強大了,是自己不夠包容和海量。如果我們小氣的麵對這個世界,那麼世界也不會對我們大氣。
高考後,即使自己的成績不如意。許蕭還是問了祁瀟曙的成績。知道過了二本線後許蕭很欣慰。她不斷想起過去的好。想起高三臨近高考時,他和父親吵架曠課兩個星期,最後哭兮兮的打電話來給許蕭。想起他也曾堅定的選擇過許蕭,想起他說他和自己媽媽的性格很像,也知道他最愛他的媽媽……………
人總是太絕對,擁有時隻看得見不滿,分彆了又隻看得見美好。其實分彆不應該是傷心事,他讓你全麵的認識了這段關係。好是真的,不好也是真的。不必因為天空下雨就隻記得晴天的好,也不必因為天晴就隻懷戀雨天的好。處境的不同偏激了我們的判斷力,所以分開時懷念,相聚時挑剔。但人們都忽略了現在的安排就是最好。
回憶空洞,逝去的終有它的原因,我們隻能永遠向前看。一彆兩寬,各自安好。你總說我戀舊,這次你成為回憶了,我戒掉這個惡習。我們再不相見,但我永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