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長眠,等許蕭再次打開手機已經中午了。困意讓她睜不開眼睛,頭也昏昏沉沉的。隻看見窗邊透進來一點點橘黃的光,透射出窗簾時起時落的影子,美的有點不像現實生活中的情景。莫名讓人覺得不以什麼去擊碎美好就分不清現實一樣。她總是這樣悲觀覺得美不持久。
隔了好一會兒,許蕭才慢吞吞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在完全醒過來後想著王宇估計要下午三點多才會有動靜,許蕭也不覺得著急。畢竟這是他熬夜的慣例,他向來嫌棄這個世界喧囂晝夜顛倒。
放假回來這幾天許蕭也是光陷在回憶裡了,可能是因為閒得慌吧,有時玩手機玩久了也覺得無聊。隻能在玩手機玩膩了的時候又一個人悠悠的去找張澤恩。
沿著彎彎曲曲的河埂走了好一大段才看見他家側門旁邊的竹林,也因為這隻是宜客的附屬地,所以有點原始且荒涼。
臨門一腳許蕭還是給張澤恩先發了一個信息“我來找你玩,馬上到了。”沒等到張澤恩回,許蕭已經走到了他家門口。
張澤恩:“來,在二樓門是開著的,直接進來。”
張澤恩的房間裡漫著一大股煙味,再加上他現在還在抽煙,所以空中還彌漫著藍色的煙霧。
許蕭跨過地上放著的煙灰缸,裡麵堆滿了一大盒煙頭。直接開了窗戶拿了張澤恩的煙點了:“王宇有叫你今天晚上出去玩嗎?”
張澤恩:“叫了,但沒說玩啥。等你小王哥來了就知道了。”張澤恩總愛用小王哥這個稱呼打趣她。
許蕭:“他也叫我了”
張澤恩:“等一會兒等他來了看他怎麼安排吧,跟著他還害怕沒玩的?”
“這倒不是,隻是怕他睡糊塗了不記得叫我出去玩的事情了。”
“杞人憂天。”
顯然王宇沒有像許蕭想的那樣粗心,在接近天黑的時候他還是慢悠悠的來了。
王宇打電話給張澤恩:“在樓下,快點下來,我帶你們去飆車。”說畢便掛了電話。
等許蕭和張澤恩到了樓下王宇還在打電話。對方是個男的聲音十分成熟,電話的內容大概是說要借車。許蕭迷迷糊糊的判斷應該是要聯係其他朋友一起。
絲毫無誤。
精神小夥和夜色是一起來臨的,街邊的路燈放著微弱的光。
許蕭原以為這車也會很……,沒想到還挺帥的,而且不止一架。
“去哪?”穿著寬T恤和牛仔褲的精神小夥說。
王宇:“小飛那。”
小飛?林飛?許蕭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這個人的信息。依稀記得他是王宇的一個朋友,好像是開了一個酒吧,王宇在好幾個假期都是去那裡打工賺錢的。不過是滿十七歲就招了,也不知道正不正規。反正看著年紀比王宇大一點吧,至少大兩歲。
“就我們四個?”許蕭一邊朝車走近一邊平淡的說。
張澤恩:“不會”
如張澤恩所說,他們默契的在原地等了一會就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好多人。都騎著車,零星的有幾架不那麼帥的。不過人許蕭都不熟,漸漸的拘謹了起來。好在等待的時間維持的不長。
王宇看著許蕭:“和我一起吧。他們都有女朋友了,帶你不方便。”
“我方便啊,我沒女朋友”其中一個寸頭的接話。
“不熟。而且他不潔身自好,身體好像不太好。”王宇短暫的把目光給了那個寸頭哥又回移到許蕭身上。聲音放得很低,隻周圍幾個人聽得見。
哈哈哈。
引發一陣哄笑,氣氛也輕鬆了起來。臨走了還有補刀的。
“不渣,也就一晚上泡兩個女生吧。姑娘你要是不怕也可以和他一起。不過我看你是小王帶出來的人。我還不怎麼見他帶女生出來玩呢。”
王宇連忙打斷拉回話題。:“哎!你把那姑娘的狗算掉了,應該是一晚上泡三個雌的。而且不亦樂乎不可自拔。情到深處時那狗他都要說話挑逗兩句。”“是不是啊妞妞?”妞妞是狗的名字。王宇故意學寸頭哥說話。
寸頭哥掃興:“得,你這被女生點名要的怎麼敢說我的。”
許蕭好奇:“點名要的?他還真乾上這個了”許蕭認真的開玩笑的問。
寸頭哥衝許蕭比了一個八的手勢一臉興奮說:“8000一晚,熟人價不打折”說到不打折處他還把雙手比劃成一個叉放在胸前。
許蕭:“看來王總也不太潔身自好啊,我是不是也不能和你一起坐車了?”
王宇聽見許蕭說嫖的意思立馬皺了下眉,片刻又露出微笑沒打算解釋。
看見酒吧閃爍的大門時,許蕭的劉海呈現了一個衝天的姿勢。
簡單的用手壓了下,幾人就活動了下腿準備進酒吧。
酒吧裡燈光混亂,一閃一閃的劃過眼簾。
“一會兒彆亂跑,特彆是彆去廁所,聽見沒?”王宇低頭朝許蕭靠近。“第一次帶好學生來這種地方玩,沒經驗啊,要是好學生有不習慣的還要多擔待啊。”
許蕭:“你今天話特彆多,八千小男孩。”
王宇:“我很認真的說的”
許蕭咬牙切齒:“我也很認真,我的潔身自好的好老師”
王宇嘿嘿的笑,沒再回答。
到了包間,環境相對好點。
寸頭哥:點酒?
“點”王宇挑了個沙發坐下。
“要姑娘嗎?”
王宇白了他一眼:“來勁了?哪?來的姑娘?”
寸頭嘿嘿的笑著出門,“一會兒林飛過來”
林飛是提著酒過來的“哥們是花了錢的,好酒。”林飛指了指酒後,倒了一杯先自己喝了一口。“外麵離不開我,我先罰一杯就出去了。你們好好玩,我打半折。”
說罷林飛便走了,好在這時包間裡該到位的都到位了。王宇們也玩的開,男的都喊起了酒令一個比一個起勁。
王宇輸贏各占一半,不過因為酒量好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占了上風。他向來不醉是酒桌上的通天代。
“我去上廁所。”許蕭說的小聲。見王宇沒應聲,許蕭就緩緩的去了。因為都是男生,她也隻能一個人摸著去。
酒吧裡黑和亮還算分明。亮的地方非常亮,暗的地方也是暗的什麼也看不見。許蕭摸著黑走了一段特彆像長廊的一個地方才勉強看見廁所。臨一步進廁所,裡麵便傳來了一陣一陣的□□聲,像是有人在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隔著一扇門,許蕭可以聽見廁所的隔板被撞的很響,期間還伴隨著男人的喘息聲。
許蕭見狀怯了場,愣愣的往後退。才走兩步就撞上了一個寬寬的肩膀。
王宇:“不是叫你不要隨便來廁所嗎?怎麼不聽話。”
王宇臉有點紅,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因為這裡的光線。
“我和你說了,但是你沒理我,而且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東西。我真當你開玩笑呢。”許蕭一邊用手指了指廁所一邊聲音越來越小的說。
王宇拉著許蕭往外走,避開這亂七八糟的聲音提高音量:“酒吧太吵了。我沒聽見”
見許蕭沒說話,王宇又開口:“第一次聽見這種聲音?怎麼不進去看看?課本知識學的再多,不實踐也是假的啊。”
許蕭覺得詫異,緩緩才開口:“那是沒您知識淵博。畢竟您實踐的多。”
“那確實,這在酒吧多的是,我都聽膩歪了。正思索著什麼時候換兩個男的叫了聽聽呢。再說了,這哥們體力也不行啊。這才多久就喘成這樣了?”
許蕭覺得他不要臉,但也不知道要乾點什麼來回應,總不能誇他兩句吧。想著算了就歎了口氣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算了,彆聽聲辯體力了,我真的想上廁所了”
“諾,那裡”王宇指了指那邊“那個乾淨。不過我說的不是環境”
許蕭歎了一口氣。
等許蕭和王宇一起回到包間的時候,包間的氣氛一改嘈雜變得異常沉重。不似外麵音樂聲的吵鬨。
就在兩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張澤恩暗淡的說“小王,胡同的車被砸了。”胡同就是那個寸頭哥。
王宇:“誰乾的?”
“不知道”
王宇:“他敢砸就證明他沒想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估計是要出來會麵一下的。耐心等一等吧。。”
確實,在包間安靜了一小會兒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張澤恩:“黃開?你砸胡同的車乾嘛。”
沒等應聲,胡同頭上中了一啤酒瓶。
“特麼的找死啊”胡同絲毫不怯場。
“彆他媽的瞎叫”會場中傳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你特麼很牛啊,都敢欺負我弟了”
“彆特麼動手”
“拿啤酒瓶上啊,怕什麼。”
………
話音一落包間瞬間亂作一團。隻聽見啤酒瓶被打碎的聲音,和各種各樣的東西被砸爛的聲音。
待許蕭反應過來是打架了的時候,王宇已經提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棍子衝上去了。隻剩許蕭一個人落在後麵,直到兩幫人被林飛的人拉開後才冷靜下來。
王宇抽出身來對許蕭說:“你就在這呆著,彆被打到。我看今晚還有動手的可能。”
許蕭見他額頭流血了便伸手拉住他。
王宇以為她是怕了,反而拿起了他被丟在一旁的帽子給許蕭帶上,笑笑說:“沒事,小問題。哪有打架不被打的。一會我們就回家了,省的你媽找你。”
再度冷靜下來的時候,黃開那群人已經離開了,而那個寸頭哥也悻悻地坐在沙發上。
許蕭聽了半個小時才聽明白,原來是胡同以前太囂張跋扈了,曾經和這個黃開有過節。不過介於林飛和王宇的麵子就隻砸了車。
不過胡同覺得不甘心.“草特麼的,該死。”
王宇越過胡同走向林飛:“小飛,砸了你多少錢?”
“幾千左右吧。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宇:“我們湊給你。”
“都是兄弟,說這些乾嘛。”
王宇知道林飛不容易,原來同為職校生他家庭情況還差就堅持的轉了。其他人也很識趣的轉了錢給王宇。
許蕭看看包間看看王宇,眼中有無辜:“我沒錢,你給我墊著吧,我打工還你。”許蕭呆呆的心想“外麵的世界已經這麼亂了嗎?”
王宇逗她:“好。過幾天正好一起和我來小飛這一起打工。算給你麵子的了。”
“滿十七了嗎”
許蕭:“早早早就滿了。”
“那就好。”
許蕭半信半疑的說:“你這合法嗎?招工不是要十八嗎?”
王宇:“試試?應該不危險。”
許蕭想著在廁所那個事情和剛剛打架的事情挑了一下眉:“你確定?”
王宇點了點頭:“嗯,你彆怕呀。有我在,誰敢吃了你不成?這一片區都是霸主我的地盤。姓王。”
許蕭像小孩一樣開玩笑的指著一張高凳子,一臉無辜:“它也姓王嗎?”
王宇配合她:“你問它它是誰的人。”
許蕭賤兮兮的:“那我也歸你管咯?”
“嗯”隨即兩人都開心的笑了。
回家的路上,車速放緩了,在加上胡同這群人已經先走了,氣氛也就相對輕鬆起來了。
“你那朋友怎麼回事啊?”許蕭說的很大聲,但在摩托車發動機運作的聲音下還是顯得有點小。難以窺見的是她一直在他背後做的小心翼翼,她一會兒抱他一會兒又不抱的。
王宇:“他以前讀書的時候老是欺負彆人 ,而且那黃開有個弟弟,是個憨包。一到冬天,黃開的媽媽就給他那弟弟包的嚴嚴實實的,特彆是襪子包到了褲子上麵。胡同看見了就大罵他弟弟是憨包,還從背後踢他弟。”
許蕭想來不奇怪,因為她也見過那個襪子包到了褲子上麵的男生,確實有點突兀,但是知道了他的情況之後也隻是覺得可憐和心酸。不過想來他媽媽也是愛他的。
許蕭:“我還以為胡同是好人呢!”
王宇:“你怎麼定義好人和壞人?”
許蕭:“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想著他和你是朋友,那他應該就是好人了吧。畢竟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嘛。”
王宇沒接這句話反而是話鋒一轉:“許蕭!還記得高二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怎麼了”
王宇:“你高二掄人家小姑娘的事情,我看你當時挺凶的啊,今天怎麼這麼木啊。”
雖然知道王宇是故意轉移話題,但許蕭還是被王宇的話帶入了回憶,記得那是高二辦籃球賽的時候。
許蕭因為喜歡打籃球再加上打得不錯所以主動報名參加了,但隊裡有個體育生是黑皮體育生的“女朋友”,她受黑皮體育生的影響也看許蕭不爽就開始針對她。
從最開始的無緣無故的接許蕭的話罵她,到後來的直接在宿舍裡不背人的大聲的罵。
許蕭想著可能是當籃球隊隊長搶了她體育生的風光,畢竟術業有專攻嘛,在她擅長且每天練習的東西麵前嶄露頭角確實討人厭。不過說來也委屈,這隊長也是她自己覺得技不如人虛情假意的推薦的,許蕭根本沒想當。許蕭幾番推辭下來也沒用。
“討厭一個人的理由是很多的,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甚至是沒有理由的。我和她吵架,我確實不對,但重來一次我還是隻能這樣。我真的沒辦法了。同學不幫我,老師也不幫我。我隻有我自己。我隻能本能的做出反應。”
王宇:“那你為什麼和她有衝突呢?”
許蕭:“我其實也明白,是因為我的不夠包容和死寂。我原以為我不管她交了幾個男朋友,講過多少人壞話或者說有多虛榮。隻要這些不涉及我和我愛的人我都是不理的。但她老是愛找我麻煩。像走了兩條路的人一樣,她會因為你的不同或善或惡的招惹你”
王宇:“比如?”
許蕭說的認真“要麼跑去找我們班男生哭,說我欺負她還在外麵亂搞。要麼和我們班女生說我在背後罵她們,讓她們不要和我玩。要麼就是造謠說我和你……。”後麵的話許蕭說不出口。
“不是什麼大事,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但我當時怎麼就差點挺不過來了呢。可能流言蜚語還是有它的力量的。我不覺得我有錯,但我也不認為我在這兩年裡的糾纏是對的。
因為我覺得她們自己在表白牆上表白自己惡心,覺得她們天天裝有錢人惡心,一口一個多貴多貴的包和鞋,但其實也就是不斷的壓榨自己的父母向奢侈品看齊。”
“她們罵我說是清高姐,但我分的清不正義和傷害。包容一切不對的行為可能就是不正義,但不是所有人都在意正不正義。”
說來簡單,但這就是我高二高三兩年的生活。它讓我憎恨文科班,憎恨不真誠,憎恨那些一個男生就是一個低能的類型的環境。我無數次想逃,我把高考當成我跳出泥塘的唯一希望拚了命的學習,雖然沒成為學霸但我也確實得救了。
王宇笑了笑:“守護正義的人最終都不是被邪惡打敗的,她們死於疲勞。”
許蕭:“確實,也正是這份疲勞讓我質疑是非。現在想想覺得以前幼稚但也彆無選擇。王宇,我真的好累。如果我知道自己是絕對的被認可的對的,那麼我甘心這樣疲憊。可是大多數人不分是非,不論對錯。我快累死了。
許蕭看不見王宇的表情,隻聽見他說話。
“人有瑕疵才是人。正義不純粹。包容錯的人是我們畢生都要直麵的課題,而追求絕對的正義又是我們畢生的理想。世人都太偏激,一類隻顧小利不顧道義,一類追求絕對公平飽受非議。”
“那你是哪一類人?”
“我是中間的,許蕭,你太傲慢了。試試和生活和解。坦然接受一切發生。”
“這就是你後來不喜歡我的原因?”許蕭問出了一直想問的。王宇腦海中浮現起了初中翻牆的時候,圍牆內那個厭惡他這個行為氣嘟嘟鼓著臉的許蕭。他笑了笑。隻片刻又恢複平靜。
“我從來沒有不喜歡過你,我隻是對自己失望。”
“我會一直護著你,但可能要換一種方式了,可能是“罵”,可能是“說教”,可能是“疏遠”。但我會儘可能的溫柔的對待你。親愛的。我隻希望世俗必經的惡意在我這轉手給你能多幾分溫柔。”後麵的這句話沒人聽見。但你懂的話,那這便是開遍山頭的熱烈的花,不容忽視。
風聲過耳,兩人不言。
我們好像都是一類的壞人,我們都走了陰暗的小路,但我們又都渴望既正規又光明的走上大道,這途中我們被迫犯錯,而犯下的錯誤也讓我們很難光明正大的沐浴美好的陽光。我們言語粗俗,沒見過更大的世界,外界人嘲笑我們野蠻,卻不知我們的野蠻也為我們掙了三分天地,如果不野蠻大膽的麵對這個世界,可能我們這種人就隻剩下了無知麻木。我不嘲笑你麵對這個世界的狼狽,因為我懂你狼狽下的苦難與堅持。
因為相同與包容,所以和你在一起時我總是很心安。
飛馳的車撕裂了風,許蕭不知道她說的這些有沒有越界。但回家的這一路上她都在沉思,在不見麵這幾年裡麵前這個男生也有什麼要鬥爭的嗎?或者說我真的不是施暴者嗎?
分不清了。越長大越學會了沉默的意義,也越來越不知所恨不知所愛。
喪失了愛的能力,令人可悲。許蕭覺得現在的自己膽怯而不自強。會因為沒過上精彩的生活而失望,會因為家庭的貧窮而自卑。可如果我不貧窮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膽怯而弱小。許蕭立馬否認腦袋裡這個跳出來的錯誤想法。不不不。這是假的,謬誤!!!才不是真的。去死吧!該死!!我隻是一個想要上進的凡人,我有好多錯,所以我要慢慢改,請彆用一麵把我定死。因為我也時常想要贖罪。我是對的囚徒,卻總是犯錯。所以我和自己過不去。我總用慢慢來這句話來騙自己,可是即使再慢好像也就那樣。許蕭一直都是一個矛盾的人。為難她的永遠是她自己。親愛的許蕭彆把匕首對著自己,請讓自己開出溫柔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