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慕岑奚與林念卿沉默著並肩而行。許久後,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打破了沉默。“念念”“慕岑奚”又是一陣微妙的沉默,慕岑奚轉開了頭。“你先說吧,我在聽。”林念卿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拉住了慕岑奚的手。
“我沒有介意彆的事情,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和阿沈一模一樣。一直都渾身是傷,一點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一連幾天都看不見你,聽見你在醫院的時候多緊張?你知不知道我勸過你多少次,你還是要去打打鬨鬨不知分寸?你如果真的還有幾分在意,可不可以請你體諒體諒我的心意?”
“可是我就是這樣,你也看得見,我們不是多過分的打鬨,可是我偏偏就是愛受傷,我偏偏就是容易生病,你希望我一直被約束著,一直都不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嗎?念念,我不希望我事事求而不得,不希望處處都有人告訴我不可以。”慕岑奚閉上了眼睛,用力甩開了林念卿的手,轉身離開,留下林念卿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慢慢握住掌心裡殘餘的溫度。
在另一端,青行玉發著消息詢問沈梔羽的情況,儘管那人反複說著沒關係,可是在回複過來的字裡行間,青行玉分明看得出那溢出屏幕的沮喪。反複斟酌下,青行玉給時顏發去了訊息,可是那端的回複,卻在青行玉昏昏欲睡之際才姍姍來遲。
那是一段很長的語音。在耳機裡,時顏仿佛囈語一般的聲音,在黑夜裡輕輕述說著心事。“她沒有做錯事,但是你知道嗎,我知道她被砸傷的那一刻我有多恐慌,我突然在那一瞬間意識到我多在乎她。
我知道下午她究竟為什麼回來,可是我不要她那個樣子,我隻希望她平安無事。如果對我的在意隻會讓她不管不顧,那我寧願她從來不要在意過我。我的阿沈已經過的很難過了,我隻希望她能好好照顧自己自己,好好生活。”
“青青,我真的,很在意她,對不起,對不起……”囈語慢慢被哽咽取代,青行玉的心底泛起酸澀 。明明是互相在意的兩個人,可是最後卻始終不得不兩兩相望嗎?她在很多時候真的很歆羨時顏沈梔羽,可是她們的兩相折磨卻又如此傷人。夾在中間,真的很難辦啊。青行玉深深歎了口氣,放任自己仰麵倒了下去。
仿佛是默契,慕岑奚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生活節奏,在走道裡談天說地,來去如風。林念卿也默契的不再過問她的一切,悄然收起自己所有的欲言又止。沈梔羽雖然依舊還會去七班串門,但是卻不再滿心滿眼隻追尋一個影子。而時顏則是又變回了曾經那個一直專注於書頁之間的女孩,不聞窗外事。
隻是在彼此都沒有留意到的時刻,那個仿佛與眾人談笑風生的人悄悄注視著書山後的綽約身影,漸漸無聲。而俯首書本中的人,靜靜分辨著人群歡笑中屬於她的小朋友的音色,不覺出神。
彼此逃避,卻又彼此牽掛。對此,蘇墨溪給出了她的評價。
“人生若隻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