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畫書是在一個軍綠色的帳篷裡醒過來的。
他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身上酸軟脹痛,手腕的不適感尤其明顯。
“嘩啦——”帳篷的簾子被人撩開,一個紮著黑色低馬尾的女孩提著一瓶東西進來了。
“啊,你醒了……”女生一轉身看見白畫書睜著眼睛還嚇了一跳。
白畫書沒回答。
女生有些尷尬的把瓶子換了個手拿:“我叫李萌萌,鋒哥讓我來照顧你……是,是鋒哥把你從實驗室救出來的,然後給你喂了水和玉米漿糊……”
白畫書心思百轉,但麵上不動聲色:“鋒哥是誰?你們是在哪裡把我救了的?”
李萌萌好像不知道怎麼說起,舌尖快速舔了一下嘴唇,然後語帶歉意地說:“鋒哥是這個集結營的營長,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裡找到你……他把你帶回來之後才讓我來照顧你。”
“這樣啊。”白畫書支著胳膊坐起來,“你剛才拿的那個瓶子裡是什麼東西?”
“啊,這個,這個是玉米漿糊,是你,你和我的晚飯。”李萌萌攥了攥瓶子。
玉米漿糊?
末世的人這麼有閒情逸致嗎,吃個玉米還要打成漿糊?
“你吃吧,我還不餓。”白畫書可不敢隨便下嘴,萬一有毒呢。
誰料李萌萌聞言把瓶子放到了帳篷邊上,低垂著大眼睛說:“等你餓了再吃吧。”
白畫書不能直說“我怕你們下毒”,於是隻好點頭同意。
大不了一直說自己不餓唄。
李萌萌有些局促地站了一會兒,突然在自己身前豎起一根食指,似乎是恍然大悟狀:“你等一下,我去喊鋒哥!”
說完,李萌萌著急忙慌地跑出去,好像跟白畫書共處一室是什麼很煎熬的事情似的。
白畫書抓緊時間打量起這個帳篷來。
這個帳篷能一眼看出來原先是軍綠色,褪色很嚴重,看上去十分老舊,應該是個老物件,但它又給人一種非常結實的感覺。身子底下鋪著的是一層打著補丁的褥子,身上蓋的是一塊類似防水布的東西。除此之外,就隻剩下門簾邊那個水瓶——淺藍色透明塑料材質,蓋子比杯身要大出一塊,是旋蓋設計。杯裡裝著大半杯濃稠的玉米漿糊。
白畫書對那瓶所謂的玉米漿糊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帳篷裡的東西就這麼點,暫時看不出什麼其他東西。於是白畫書又施施然躺回去了,畢竟這褥子沒什麼異味兒,身上也還難受著,不躺白不躺。
還沒躺瓷實,白畫書就聽見帳篷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白畫書大膽猜測,第一個進來的人就是鋒哥。
“嘩啦——”一個健壯的男人風風火火地撩開簾子,大步邁進。
“小兄弟!我叫高鋒,是這個集結營的營長!你怎麼樣啦?”
好,小心求證結束,猜測成立。
白畫書支起並不那麼真心的笑容:“大哥您好!剛才有個小姐姐說是您把我救了,我先謝謝您啊。”
謝謝您啊,還救我呢,我在我自己家用得著你救我啊?我姐實驗所的閘門都得被你刨爛了吧,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