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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幾秒，整個休息室沒人說話。

秦真眼裡一開始的那一點詫異和震驚已經退了下去，他笑了笑，語氣中聽不出異常：“白隊長見人都這麼打招呼的嗎？”

白溯語氣有些僵硬：“你欠打。”

餘暉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趕忙出來打圓場：“隊長他沒彆的意思，就是看一下你的反應力和行動力，喂，同子，咱們剛進隊時不是也這樣嗎？”

胡誌同立刻“嗯嗯嗯”：“天啊，小秦我跟你說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白隊長，剛想跟他打個招呼，他直接一拳頭就過來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被打得鼻血糊了一臉！QAQ”

“本來他當場就拒絕我入隊了，但是呢我當時好勝心上來了嘛。他同意了公平打一場，最後我險勝。後來一問陳叔，陳叔說，他跟我打時還是放了水的！”

“這麼厲害，”秦真鼓了鼓掌，“隊長和我比一場？”

“這個不行吧？我記得……”

“白隊長最近狀態不好，不跟人打。”周燃搶先說，生怕胡誌同說了什麼白溯不愛聽的話。

也不是怕白溯，隻是這種話說出來挺讓人難受的。

最後，他隻是幫白溯扯了個彆的理由：“上次任務時他幾天沒睡好。”

“哦。”秦真也不是很在意能不能和白溯比試，轉而說：“行吧，那剛才飛來一拳是因為突然精神了？”

“嗯，來勁了。”白溯的語氣比剛才更僵硬了。

秦真點了下頭：“那下回注意點嗎，剛才突然一拳頭嚇到我了。”

白溯被這人的不要臉雷到了：“剛才躲那麼快的不是你？”

秦真乾笑一聲：“不躲我就要吃拳頭了。”

白溯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乾脆換了話題：“知道宋局為什麼把你換來我們隊嗎。”

秦真沉吟了一會兒：“……我能說嗎？”

白溯：“我不讓你說了嗎？”

“……好 ”秦真雙手一攤：“他說我和你很像，還說你心軟實力強，能好好帶我。”

白溯的向來冷著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看不出來他和麵前的不要臉哪裡像了。

實力強他承認，心軟又是什麼鬼？

他沉默兩秒，換了口氣：“我待會兒去找宋局。”

周燃他們幾個在心裡同意宋局的話，但看著自家隊長的表情……嗯，不太妙。

宋局不太妙了。

“你讓我說的。”秦真一臉無辜。

白溯克製住冷笑的衝動翻開了茶幾上的資料，在離秦真大概一米遠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行。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有什麼疑問嗎，沒有就我問你了。”

“一個月觀察期，隊長打算怎麼觀察我呢。”

“我們下次出困難任務。”白溯抬眼看著秦真，“理論上來講是出普通任務，但聽說過你的事跡，我覺得普通任務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秦真：“是這樣的”

“……不過我最終下的結論是不會受外麵流傳影響的。我不聽外麵流傳說你有多厲害，我隻信我看到的。任務全程我會把主指導位讓給你以此來觀察你，要是你能搞得稀爛就慢走不送了。”

“那倒不至於吧，人家好歹名聲在外呢。”餘暉陽半開玩笑說道。

秦真淡笑：“我認為我不是浪得虛名。”

白溯可能真沒見過這麼狂的人，他冷靜地吐出一個字：“行。”

“沒什麼疑問的話就我問你了。”白溯說。

“嗯。”秦真腿有點站麻了，在白溯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白溯照著規定流程問：“為什麼會想來鑰局工作成為清理隊員？”

秦真思考了兩秒，明明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白溯莫名感覺他有點傷感：“……為了，尋求真相吧。”

“什麼真相？”

“各種各樣的。比如……”

白溯等著下文。秦真在“比如”後卡住了，他輕聲重複了幾次：“比如……比如在曆史上總有一些虛假的真相，身為清理隊員不就是去填補那些由虛假真相而導致出的bug嗎，我喜歡見證那些東西，我要尋求真相。”

“你的本意是好的。”白溯聽完後說，“但是並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浮出水麵，我們隻能修正由虛假真相而導致出的bug，而那些未導致出bug的扭曲的虛像我們也愛莫能助，畢竟擅自修改是會受到懲罰的，你要成為清理隊員就注定會親眼見證這些。”

他說：“懂了嗎？沒懂就滾回去重新成為實習隊員背一下《bug清理隊隊員規法》。”

“懂，放心吧。”秦真挑眉。

“那我們繼續。”白溯掃了眼手裡的秦真的資料，“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

秦真說：“是啊，年輕人，熱血方剛，來這乾很正常吧。”

“是啊，比他們那些奔三十的好多了。”白溯順帶著嗆了一下旁邊三位。

“……快三十怎麼了？”周燃不服了，“你不也快了？”

白溯嘴角帶著點笑，不得不說半長發美人笑起來挺好看的：“比你小就對了。”

周燃：“也是，所以叫哥。”

白溯：“……”

“算了算了。”周燃設想了一下那個場景，隨即打了個寒顫，“那太恐怖了。

白溯冷靜地說：“你也知道。”

周燃笑得胃疼。他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光：“要不等結束後出去搓一頓？就當迎新了。”

白溯並不是很想去，不過他估計著過會兒他也應該餓了，畢竟他早上隻吃了碗豆腐腦：“你問他們。”

餘暉陽和胡誌同不出意外瘋狂點頭，秦真也沒意見，總而言之這場飯就這麼定下了。

不久後，某條小長街邊上的一家餐館裡。

“我之前是被朋友拽著來吃了一回，這家的黃燜雞簡直絕了！”周然往菜單上勾了幾筆，“小秦有忌口的嗎？”

“沒有，你們看著點吧。”

“唉，我給你們推薦這個……”

白溯打算等他們點完後再點，他隨意的向四周掃了幾眼，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櫃台上趴著的一隻狸花貓上。

那隻貓掃著尾趴著，看著快要睡著了。一天中最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貓的身上，看上去柔和又安靜。

周人注意到了老大的視線，找那貓揚了一下下巴：“那是店長養的吧，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一旁等著他們點菜的服務員聽了說道：“那本來是隻流浪貓的，半年多前被店長撿到，咱們這一代老鼠成災，就把它留著抓老鼠了。”

“它有名字嗎？”秦真問道。

“小吉。”

“對哦白老大，”胡誌同見白溯一直看著那貓，想到了什麼，“你之前不是說過你那有點清冷嗎，可以養隻貓啊。”

白溯應了一聲：“沒興趣。”

餘暉陽一邊搶周燃手中的菜單自己勾了幾個菜一邊說道：“這世上也就隻有修正bug是你感興趣的了。小秦，有想吃的嗎？”

秦真曲著指節輕叩桌麵：“你們點，我什麼都能笑著吃下去。”

“你是我們幾個中唯一一個不挑的。”餘暉陽咂了下嘴，“我不吃黃瓜茄子胡蘿卜，同子不吃魚和青椒，老周不吃牛羊肉不吃玉米，白老大可就太多了，他不吃蘿卜不吃藕，不吃花菜剁椒和青豆，不吃肥肉不吃動物內臟不吃蝦 ，不吃南瓜紅薯不吃筍，還……”

“太鹹太辣的也不行 ”胡誌同順著說，“太酸的番茄不吃，炒的玉米粒不吃，刺多的魚不吃。”

“不吃薑蒜。最後要是讓他在菜裡找到一個花椒，那這菜他是一筷子不會動了。”周燃完美收尾。

白溯麵無表情看著他們：“喜歡接龍是吧？”

秦真在一旁笑：“夠挑，怪不得這麼瘦。”

“這還隻是我們指導的一部分。白老大，你說你怎麼挑是怎麼活到現在還沒被餓死的？”

“不知道。”白素從他手中拽來菜單勾了幾個小菜，至此“嘴挑”的話題算是過去了。

幾個人不亦樂乎聊了一整頓飯，期間白溯不大說話，隻是偶爾蹦一兩句冷槍，可能是給那嘴挑的話題雷的。而秦真這今天剛來的在這群已經並且兩年多的人群中話題聊得很開。

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最後周燃掏出手機說：“迎新聚餐我找局內報銷。對了小秦，互相加個聯係方式？”

“好。”

秦真掏出手機調出二維碼名片給周燃。不一會兒對方的申請發了過來，他點了同意，隨機就被拉進了個群。

“標簽男團？”秦真掃了一眼群名，然後打開了群成員——“？” “。” “，” “、”。

秦真：“？”

……真標點男團啊。

“我有點不太和群。”秦真開玩笑說。

“反正你到底帶不帶在我們隊都不一定。”白溯又崩了一槍。

“他說的彆聽哈，真來了他還能你走？除非你太菜了。”周燃說 “問號是老大，句號是我，逗號是同子，頓號是老餘，你都加一下吧。如果你頂著這麼幾個字確實不太合群……”

周然看著秦真叫“真帥”的昵稱沉默了幾秒。

“我改一個吧。”秦真說著就點擊了自己的信息頁。

回去的路上白溯沒有看手機。等他洗完澡準備睡覺時終於想起來手機響過一次，應該就是秦真的好友申請。

於是他點開微信。

“～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白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