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春天蓬勃新生的小草 夜店已經是我為……(1 / 1)

“小玫,沒關係,我沒那麼講究。”寧風羽邊說邊將菜單遞還給寧小玫,“我說在家裡隨便吃點就好,你非要出來吃,你看著點吧。”

寧風羽雖然是女明星出身,但是近年來因為導演各種紀錄片,風裡來雨裡去,卻也並沒有似尋常女明星保養得宜。反而因為風吹日曬,麵相與實際年齡相差不大。但她畢竟還是有著女明星的底子,即使膚色不如寧小玫白皙,人群中也顯出卓爾不群的氣質。

雖說是寧小玫的親小姨,但二人卻並不肖似。寧小玫有著一種小巧玲瓏的美,但寧風羽卻相對美得更為大氣舒展。她輪廓五官均較大,眉峰不突出顯得柔和,內雙大眼,山根挺拔,中庭較長鼻頭秀氣,唇型也不太有精致的形狀,輕鬆利落的短發,加之高挑的身材,整個人透著一種天然的禦姐氣質。

寧小玫按著對寧風羽的了解招呼服務生點了幾個菜,然後對寧風羽說道:“小姨,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

寧風羽努了努嘴說道:“恐怕也待不了幾天,這次回來是有些設備需要維護,很快還要再去F市。”

寧小玫也習慣了,並沒有露出遺憾的表情,不過也是關切地說道:“那小姨你自己注意安全。”

寧風羽點了點頭,轉而問她:“你最近怎麼樣?我看剛剛好像有人送你過來的啊。”

寧小玫毫不避諱地說道:“宋逸之,順路送我過來的。”

寧風羽帶著疑問的表情問她:“宋逸之?”

寧小玫點點頭,意思沒錯,就是娛樂圈的那個很有名的宋逸之。接著又向寧風羽解釋道:“他最近在參加我們研究所的一個項目,這個項目是我跟進的。”說完了也不再多說。

寧風羽知道研究所有保密協定,便也不再追問關於項目的事,帶著輕鬆的口氣說道:“我記得當年我還在娛樂圈的時候,在一次頒獎禮見過他,他那個時候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十三四歲的樣子。”

“沒想到小姨你當年還見過他啊。”寧小玫聽著覺得有趣,忍不住搭了句話。

寧風羽見寧小玫難得表現出來對這些事感興趣的樣子,索性多說了幾句,“那個時候應該你還在讀初三,當年你對娛樂圈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其實他當年就小有名氣,隻不過是小範圍內。在頒獎禮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在角落裡。但是等到他表演的時候,卻顯得很有活力。當時看到隻覺得真好啊,像春天蓬勃新生的小草一樣。”

“他父親是宋暉,聽說他父親對他很嚴格,又是很小就沒了媽媽。他父親之後一直單身沒有再娶,聽說他大多數時候總是獨來獨往,想想也是可憐。”

寧風羽說到這裡,猛然想起寧小玫也是十來歲就失去母親,怕勾起她的傷心事,於是不願再多說。

寧小玫倒沒有傷懷自身,反而覺得意外。為了項目推進,寧小玫調閱了宋逸之各種演出資料,但對他的背景卻沒有深入調查,她著實沒想到宋逸之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寧小玫雖然也是很早失去了母親,但是自從母親離開後,小姨寧風羽便從娛樂圈半隱退,承擔了母親的角色,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直到她16歲進入了科大的少年班,這麼比起來還是宋逸之的情況聽起來更糟糕一些。

兩個人都在各自思索時,服務生已經來上菜了。

所幸寧小玫與寧風羽都是心性豁達之人,也都沒有再沉溺於往事中,很快又重新開始談論起寧風羽接下來的紀錄片項目了。

宋逸之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洗漱完了,照例又是癱倒在床上。

真累啊,這個破班真是一天也不想再上了。要不是還有合約在身,要不是老頭子在身後虎視眈眈,真想退休啊。

一天到晚這麼辛苦也不知道自己圖個什麼。賺的是不少,可是累也是真的累,身心俱疲。

所謂明星,也隻是光鮮亮麗的打工人。想想自己從小接受來自父親高道德標準的教育,除了上班就是宅家裡,驕奢淫逸的事是發自內心什麼也不敢沾。

見誰都得謙卑有禮,怕得罪這個,怕惹惱那個。一邊是公司,一邊是粉絲,必須得時刻謹言慎行,誰也吃罪不起。

對彆人抱怨辛苦也是萬萬不能的,畢竟真向彆人抱怨,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畢竟相較於其它打工人,做明星的投入回報已經非常之高了,自己也應該很感恩有這樣的機遇了。

不過雖然道理也都知道,但是還是不影響自己感覺極端的疲憊。賺的錢不少,可是對於奢侈消費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興趣。

以前覺得唱歌跳舞是自己的熱愛,但是在獲得了行業頂級的認可後,成就感得到充分滿足後,卻抽離出一種攀登完珠峰後無所適從的空虛來。

宋逸之躺在床上,緩解些許疲勞後在心裡感慨,所以工作還是得有成就感啊,沒有成就感的工作讓人感覺像是牢獄中的犯人,日複一日按照命運這個獄卒的安排隨波逐流。

想到這裡,他想到寧小玫和她那個刁鑽的靈境係統給他留的課後作業,紈絝子弟。

紈絝子弟。宋逸之審視這個詞。真是新奇。自己這二十多年的生涯裡,與紈絝子弟這四個字基本絕緣。

他索性翻出手機,查了查紈絝子弟的標準定義。

“紈絝:意為成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

再看看引申關聯,“飆車、吸粉、泡妞、遛鳥、賭博、打架鬥毆、打黑手等等……”宋逸之看著這些關鍵詞,頭皮有點發脹,想象這些詞如果和自己聯係起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家老爺子揮向自己的大棒子了,更不要說那些會被程序員大罵特罵的爆炸熱搜和賠不完的違約金了。

宋逸之盤點了自己比較熟的人,感覺不要說自己不可能跟這些詞搭上邊,就連周圍也找不到一個類似的人。

這可如何是好?這回連個取經的人都沒有了。

好像社會新聞上都很少見到這類人。

如何演繹一個紈絝子弟,宋逸之骨子裡不服輸的勁頭被這難題勾出來了。

宋逸之在心裡盤算著有什麼好辦法,要不然偷偷去酒吧觀察那些人,這樣應該最直接把。

不行,自己如果被抓到去酒吧亂躥的話,估計得上頭條警告了。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對了,自己不能去,許陸哥可以去啊。宋逸之邊這麼想著邊就給許陸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的招呼伴隨著輕音樂的聲音:“逸之。”

宋逸之心下了然:“哥,你在外麵吃飯啊。”

“是啊,你怎麼知道?”

宋逸之調皮地回答:“我想金阿姨應該不會在家裡吃飯的時候播放班得瑞吧。”

“逸之,你找我什麼事啊?”許陸還是一貫溫和地問道。

“我找你就一定有事麻煩你啊,就不能找你閒聊啊。”

“你每次找我閒聊就是稱呼我‘許教授’,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會叫我‘哥’。”許陸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接著還傳來一聲女生的輕笑聲。

宋逸之被許陸拆穿後沒有絲毫不適,反而調侃起許陸來:“哥,你和佳慧姐在約會啊,你出息了啊。”

“彆瞎說。”似乎是害怕宋逸之接著笑話他,許陸急著轉移話題道,“逸之,你說正事啊。”

許陸這麼一拐彎,宋逸之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於是隱去靈境係統內的細節,將前因後果告知許陸。

“什麼,你要我去夜店,還要直播給你看?”許陸顯然大吃一驚,然後又壓低了聲音,“你應該知道,我也沒去過那種地方啊。要是被我媽知道,又該叨叨我了。”

“哥,江湖救急啊。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了。”宋逸之吃準了許陸的個性,故作可憐地道。

“……”

“再說了,夜店已經是我為你考慮過最優解了。難道你更想去賭場?還是去和彆人飆車?”宋逸之深諳語言表達的藝術。

“……”許陸仍然在沉默。

宋逸之還在心裡謀劃怎麼說服許陸,電話那頭卻傳來個女生乾脆爽利的聲音:“去夜店是吧,有沒有指定店啊?”

宋逸之是音樂人,對聲音極其敏感,一聽便知對方是方佳慧,條件反射態度就恭敬起來:“佳慧姐啊,你好。”

“你好,去哪家夜店啊,我領著他去。”方佳慧回答得也是乾脆利索。

宋逸之囁嚅道:“沒有指定的,不過最好是那種比較複雜的吧……”

宋逸之沒有聽見方佳慧回答他,但卻聽到她好像在勸許陸,“阿姨要是教訓你,你就說跟著我去的,就說是實驗需要……”

隻言片語中,宋逸之已經預感自己這位把兄弟將來估計要被這位大姐頭吃得死死的,忍不住在內心為他的未來泛起同情。

果不其然,許陸接過電話對宋逸之喃喃說道:“那逸之,我們現在就去了,你在家稍等會。待會跟你連線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