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隨著放映廳內燈光全部落下,本來還在竊竊私語的互相聊天的嘉賓好友們,全安靜了下來,看向了大銀幕。
吳淵和劉一菲也相視一笑,向朱亞紋倆口子點點頭,坐回了自己的坐位。
因為是不公開的首映禮,到場的也都是朋友,吳淵自然是沒準備什麼發言致詞環節的,大家都到齊後,電影就直接開始放映了。
隨著龍標和光影時代的Logo相繼出現後,伴隨著演職員表的漸進和漸出,電影正片開始放映。
一開場,就是吳淵飾演的男主角魏萊開著車,將一台古董桌子運回家的畫麵。
“媽,看我淘到了啥。”魏萊語氣略帶興奮的向旋轉樓梯上喊道。
一身貴氣的斯琴高娃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喲,這哪來的這麼大一書桌櫃啊?”
“舊貨市場上淘來的。”魏萊嗬嗬一樂,得意的說道:“這桌櫃一看就是老民國的物件,得有個八九十年曆史了。”
“那賣這櫃子的人不識貨,說是家裡的老物件,搬家不想要了,我花了200塊就給收回來了。”
這是一張很平平無奇的帶櫃子的書桌,但魏萊卻很興奮,小心翼翼的將桌子搬上閣樓後,就打了一盆水,拿著毛巾開始擦拭。
“這木質,這包漿,賺了賺了。”
他一邊擦拭著,一邊還在不斷嘟囔,兩百塊能套來一張黃花梨木做的桌子,哪怕是新做的都血賺了,更何況這還是民國時期留下的,更是撿了大漏。
而就在他從裡到外認真清理桌子的時候,一個藏在中間抽屜的機關暗盒,也意外被他發現了。
“這是什麼?”
皺了皺眉,魏萊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這個暗盒,生怕裡麵放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躡手躡腳的將其打開。
一支老式的鋼筆和一疊已經泛黃了的信紙映入眼簾。
“原主人留下的嗎?”魏萊撓了撓頭,伸手從暗格裡取出了這枚鋼筆看了看。
這是一支很老式的PARKER派克鋼筆,一看就是民國時期從美國進口的,隻在京城、魔都這種大城市才買得到。
“老物件啊。”魏萊驚喜的撫摸了幾下這支老鋼筆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疊泛黃的信紙,展開一看,清秀甚至帶點花體的字跡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民國十五年六月八日。
素未謀麵的筆友:
“見信安好……”
隨著魏萊的展讀,畫麵開始發生了變化,鏡頭一個轉場,在一個陽光明媚的花園中,劉一菲飾演的江蘭,穿著很民國風的服飾,正拿著這支鋼筆,刷刷書寫著這封信。
“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和誰說這件事。”
“我要結婚了,是一樁我沒辦法拒絕的婚姻。”
“雖然我的父親是魔都最有影響力的商人之一,但這也代表著我無法為自己的婚姻做主。”
“父親打算讓我嫁給一位他商業上的合作夥伴,他是一位富有家產的洋灰商人,可我並不喜歡他,甚至我都沒見過他。”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位父親的合作夥伴,足足比我大了二十歲,他甚至可以做我的父親了。”
“我真的非常苦惱,難道我去英國留學五年,回國就是為了嫁給這樣一位素未謀麵的老頭子嗎?”
“雖然英國貴族們的婚姻也是這樣,但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封建的包辦婚姻。”
隨著江蘭一字一句的書寫,電影畫麵也在不斷的轉變,有她在英國留學時青春靚麗,笑容燦爛的模樣,也有她在滿麵愁容的母親麵前,跪下答應聯姻,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有她捧著下巴,站在窗口眺望外麵,渴望自由的模樣。
更有她在父親的安排下,強顏歡笑的與這位快要四十歲的老頭子見麵、約會的場景。
毫無疑問,江蘭是一位民國魔都的大小姐,是那種被現代女性常常掛在嘴邊,羨慕和追崇的民國風情。
就像是女頻裡經常出現的CP一樣,她這位留過洋,住著魔都帶花園小洋房的大小姐,也將要嫁給一位有錢的富商。
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境遇,至少在民國這樣混亂的年代,能有這麼好的生活,已經超過了99%的普通人了。
然而當事人似乎對此一點都不開心,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畫麵一轉,鏡頭回到現代,魏萊端著一杯可樂,坐在搖搖椅上,一邊看著這疊信件,一邊悠閒的喝著。
“有意思。”他笑了笑,神色中帶著一些感慨。
民國十五年,這可是一個很遙遠的日期。
在2012年的當下,他能夠看到一封將近90年前的信件,信件中講述著一位民國少女麵對包辦婚姻的苦惱,這無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看完了信件之後,魏萊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想給這個少女回信,這會給他一種跨越了時空與古人對話的感覺。
想做就做。
拿起這支90年前的鋼筆,魏萊從自己的書桌裡翻出了一瓶墨水,吸了些墨汁後,就隨便找了幾張A4紙,也伏在書桌上開始寫了起來。
“見字如麵:”
“江蘭小姐,雖然不知道你最終有沒有嫁給信中說的這位商人,但我希望你最終做出的決定,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決定。”
“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或者不愛自己的人,都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沒有愛情的婚姻,隻會給雙方帶來持續不斷的折磨,或許下半輩子都隻能和孤寂、悔恨、落寞等糟糕的情緒相伴。”
“人生很長,不要因為一時的妥協,而毀掉自己漫長的未來……”
他洋洋灑灑的寫了足足一頁紙,毫無疑問,接受過現代教育的魏萊,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能接受包辦婚姻的人,他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對自由戀愛的看法寫在了信紙上。
當這封回信寫完後,他才搖頭失笑,自己這是在乾什麼呢?
有些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魏萊將這份回信和江蘭的信重新放回到了暗格裡,搖頭失笑,倒頭就躺到了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象著九十年前那個苦惱的少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