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還算簡單,至少能應付的過來。
初中部比高中部先考,考完就放假了,於是考試那幾天,黎書洋也和我們三人待在一起,我們複習時他在旁邊看書,吃飯一起,最後於寞送我和他回家。
考完試的第二天,於寞把我約到博覽書屋,說是要幫覃周欽家一二樓擦窗戶,一二樓作為博覽書屋的主體,保持乾淨整潔是必須的。
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畢竟在人家家裡蹭吃蹭喝了好久。
這不,我早早就來到博覽書屋門口,就見這還沒開門呢。於寞說是因為奶奶回老家看親戚去了,由覃周欽負責開門營業,於寞一邊說著一邊無奈的扶額:“阿欽這會兒估計還在睡覺呢。”
於寞實在是太了解覃周欽了,倒也沒著急打電話叫醒他,而是先帶我在周圍逛了逛,之後我和於寞一人手裡捧著一杯熱乎的玉米汁,坐在博覽書屋門前的長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最後是玉米汁喝完了,黎書洋來了,太陽也升得老高了,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於寞才給覃周欽打了電話。
按於寞的話來說就是:“這貨果然還在睡。”
又等了十來分鐘覃周欽才下來開門了,於寞想一拳招呼在他身上,結果被覃周欽精準接過。看他倆這輕車熟路的樣子,看來這種事情沒少發生。黎書洋在旁邊安安分分的看著,顯然已經習慣了。
大家分工合作,我和黎書洋負責擦一二樓的窗戶,工作量不大。於寞和覃周欽負責拆空調下來擦,因為有點高,比較危險。
我和黎書洋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其實也快中午了,覃周欽打發黎書洋出去買五彩飯團,黎書洋極不情願的撇撇嘴,嘀咕了一句:“就不能叫外賣嘛。”不過埋怨歸埋怨,黎書洋還是乖乖去了,因為他們三人喜歡吃的那家店沒有外賣服務,我也不知在哪,覃周欽便讓我在店裡待著,他和於寞還要把空調安好。
空調頂部還是沒清理,覃周欽就接到他奶奶的電話匆匆出去接人了。就剩下我和於寞在書屋內,於寞不想等覃周欽回來再弄,於是自己搬了凳子去擦空調頂部的灰塵。
我在下麵扶好凳子,原本於寞說不用,因為凳子很穩的,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應了不幫扶,手還是沒有從凳子上移開。於寞隻是居高臨下的衝我笑笑,我全程沒敢抬頭看他,但是也免不了的擔心著。
覃周欽的奶奶從鄉下回來,帶了許多土雞蛋和一隻小狗。小狗是剛出生一個月左右的,小小的一隻,叫起來奶奶的,可愛極了。
奶奶用帶回來的雞蛋給我們做了雞蛋羹,伴著五彩飯團吃。
黎書洋喜歡吃飯團裡麵的臘肉,於寞便把自己飯團裡的臘肉都給他了。黎書洋甜甜的衝於寞道:“謝謝哥。”
覃周欽故作鄙夷道:“於寞你就寵著他吧!多大個人了。”
黎書洋向覃周欽吐吐舌頭然後,說:“再大我也比你小,你得讓著我。”
“我可不是於寞,我不是你哥,憑什麼讓著你。”覃周欽說著咬下一大口臘肉。黎書洋隻是“哼”了一聲,繼續吃飯團。
“程易。”於寞叫了我一聲,我偏過頭看向他,隻見他將手伸向我的嘴邊,拂下一粒米。
“啊這,你們不覺得這樣好奇怪嗎?”覃周欽這話無疑是在說我和於寞了。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立低下頭繼續吃飯團。於寞隻是倏然一笑,往覃周欽碗裡添了一勺雞蛋羹說:“哥也可以這麼對你啊。”
覃周欽翻了個白眼:“滾、滾、滾!”
算是吃過午餐後,我們開始逗玩奶奶帶回來的小狗。
奶奶神神秘秘的將黎書洋拉到一邊去說什麼。原來這隻小狗是打算送給黎書洋的,因為一次黎書洋來玩的時候提到想養一隻狗,奶奶就記住了。剛好這次回鄉看親戚,親戚家有一窩小狗,奶奶便討了一隻帶回來。
覃周欽對自家奶奶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性子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意外。
隻是跟於寞抱怨:“怎麼看著你們才是奶奶的親孫子。”
於寞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我應該算是她老人家的兒子,你爸爸!”
覃周欽瞪大了眼睛:“你大爺的!”
我爸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大概差不多臨近春節這幾天是會回來的。
倒是何幸在小年這天來看我了。她是早上來的,說要在這陪我一整天,晚上吃完飯再走。
不過對於我來說,她來不來無所謂,隻是她出門同四下認識的人打招呼,也在外麵待了小半天。
後來何幸從外麵帶了一大堆食材回來,正折騰著做晚餐。
好巧不巧,我爸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我先是聽到了熟悉的摩托車開近的聲音,反應過來是我爸的車已經來不及了。
何幸顯然也聽到了,乾脆放下手中的活,解了圍裙,收拾好自己的包,往沙發上一躺。
“你走吧。”我催促道。
何幸拿紙擦了擦手說:“急什麼,等他進來了我再走,萬一堵門口了,你說是得他讓我,還是我讓他?”
說話間,我爸就進來了,他手中也是大包小包的。
他自進門就看見了何幸,也不驚訝,招呼我去幫他那東西。
何幸起身作勢要走,我爸邊收拾東西入房邊說:“來了就吃頓飯再走吧,不是已經在準備了嗎?”
何幸看了看廚房裡擺放的菜,默不作聲。
“你坐著,我來做飯。”
於是何幸還真就坐下了,在我爸做飯到我們吃完飯期間,沒一個人說話,大家都隻是低頭吃飯,各懷心事。
吃完飯,我爸招呼我去洗碗,他則在客廳同何幸說著什麼。
“彆再來找他了,戶口在我這,程易就是我的孩子。”
何幸冷笑了一聲:“嗬,你能生?我來看看我兒子怎麼了,再怎麼說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我懷他的時候吃過一頓好的了嗎?”
“那你彆在這種日子來!”他喊得很大聲,我能感覺到窗戶都在震動。
後來他們再吵了什麼我不記得了,隻記得我在渾渾噩噩間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碗,然後悄悄出了門。他們看見了,沒有叫住我。
我在外麵走了很久,沒有遇到後來離開的何幸,隻記得天徹底黑了之後,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家,我回到家時他已經睡下。
我房間的書桌上,靜靜躺著個大紅包,紅包下麵壓著一張紙,是何幸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