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磕得全身都痛,又緩了一會兒,半闔著眼,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驟然想起還有正事要談,又倏地驚醒過來,翻找禦君祁說。
江與臨側躺在床上:“你還記得怎麼回到那片冰原嗎?”
禦君祁也躺下來:“不記得,這很重要嗎?”
江與臨沉吟道:“現在時間尚短,交叉輻射的危害還沒有完全顯露,如果有一天集爆發,或許又是一次滅世之災.....孟教授說深淵裡有一塊擁有消磁能力的隕石,名玉蟾,我想試著找到它,這是結束異變的關鍵。”
禦君祁靜靜聽著,臉上興致缺缺,對滅世之災和結束異變之類毫不在意。
江與臨補充了一句:“玉蟾或許解決我異能的減弱問題。”
這時,禦君祁才終於有所表示,點點頭,說:“哦,好。”
江與臨看向禦君祁:“‘哦,好’是什麼意思?”
禦君祁側過頭:“那就去找那個蟾。”
江與臨想了想:“我然會去找,現在我是問你怎麼想的?”
禦君祁注視著江與臨的眼睛:“你想讓我幫你一起找嗎?”
江與臨理直氣壯道:“這不很明顯嗎?”
禦君祁突然說了句:“是你還沒有求我。”
江與臨頭上冒出三個問號:“?????”
“人類之間的交流不是這樣的嗎?”
禦君祁麵無表情:“我剛剛聽到隔壁有人對肖成宇說‘你求我我就幫你’。”
!!!!!!!!!!!
江與臨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飛速向肖成宇的房間衝去。
*
“原來是漂亮的兔,”
高大的傭兵居高臨下,粗糙的手指扳起肖成宇的下巴:“眼睛還是紅色,科學們到底是怎麼研究你的,會玩你的尾巴嗎?”
肖成宇被後的胖傭兵反剪雙手按在地上,嘴裡的布條緊緊勒著舌頭,他說不出,也無法合攏雙唇,口水順著唇角滑落,襯著他那雙通紅的眼,顯出幾豔麗靡色。
十鐘前,三個傭兵闖進了他的房間,黑暗,肖成宇看不清這三人的樣貌,能瞥見個大概輪廓。
首的傭兵被稱作‘老大’,目測高有182,很魁梧,從後麵抓著他的傭兵是個胖,不高,也少,還有一個瘦小些的,聲音很猥瑣,一直在出主意,他們叫他‘瘦’。
瘦對肖成宇很興趣,拽著他的尾巴說:“老大,這種融合體就是上等人研究出來的玩物吧,聽說上次信譽樓拍賣出一融合了變異狐基因的融合體,騷了。”
老大笑了一下,摸著耳後彆著的劣質香煙:“變異狐算什麼,你見過著翅膀的女人嗎?操,真他媽跟天使一樣,翅膀白,皮膚也白,頭發還是金色的......從後麵拽著翅膀.操肯定巨爽,老外研究出來的玩意真帶勁,華國人還是保守了。”
胖傭兵聽得咽了下口水:“聽著就爽。”
瘦嬉笑道:“這兔你也以從後麵操啊。”
胖傭兵搖搖頭,鬆開手把人推過去:“不喜歡公的,你們玩吧。”
瘦看了下手裡的檢測盒:“時間差不多了老大,檢測結果沒問題,這小東西沒有染性......您來?”
老大坐在床上,說:“拽過來。”
肖成宇猛地搖頭,劇烈掙紮,他一個人根本敵不過三個常年刀尖舔血的雇傭兵,被扯著衣服抓過去,還挨了一巴掌。
傭兵的手勁很大,挨了巴掌後,肖成宇第一覺不是疼,而是麻。
他完全被打懵了,眼冒金星,耳邊陣陣嗡鳴,好半天才到疼,嘴裡一股甜腥味,唇角也破了。
老大掐著肖成宇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他破損嘴唇:“得挺乖的,怎麼性還這麼烈呢?”
肖成宇痛得發抖,眼淚也不受控製地往下掉,但他並不太害怕——
林哥會來救他的,他有這種預。
瘦提議道:“把他胳膊卸了,他就沒力氣掙紮了。”
老大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看著肖成宇哀求的眼神,全的血液都湧了下去,心頭似有火燒:“不想受罪就乖點。”
肖成宇哭著點點頭。
老大按著肖成宇的腦袋往下壓:“會舔嗎?”
肖成宇抽噎著仰起頭,示意己嘴被勒著,沒法舔。
老大笑了一下:“想讓我幫你啊,求求我。”
肖成宇調整了姿勢,溫順地跪下來,將額頭抵在那人膝蓋處,討好地蹭了蹭。
瘦看的血脈賁張,罵了句臟:“操,我就說著小騷貨是有錢人養的小玩意,你看他多會伺候人。”
老大摸了摸肖成宇的頭發,伸手拽開腦後布條的活結。
肖成宇吐出布條,動了動嘴。
他深吸一口氣,打算拚儘全力氣喊大聲——
“林哥!!!!!!!!!!!”
老大猝然一驚,一腳踹在肖成宇胸口。
肖成宇倒在地上,吐出一口帶著內臟碎塊的鮮血。
下一秒,房門‘哐’打開。
眾人齊齊看向門口。
江與臨越過三個人高馬大的傭兵,直接看向倒在地上的肖成宇。
肖成宇臉頰微腫,口鼻間滿是鮮血,臉上全是眼淚,衣服亂成一團,肩膀都漏了出來,脖頸上還有一圈青痕。
江與臨看到眼前的景象,腦裡的弦‘嘭’得一下斷了。
這樣的雜碎,再來十個都不夠他打。
見江與臨淩空躍起,一把拽著老大的頭發,把那人從床上掀了起來。
將近兩百斤的成年男就這樣被他雙手薅起,像是甩起輕飄飄的枕頭,以沉香劈山的架勢,掄圓了狠狠砸在地上。
地板瓷磚寸寸龜裂,形成個蛛網狀的深坑。
老大覺頭皮一陣劇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眼前世界已然顛倒,等他再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摔倒在地,渾上
下不知骨折了多少處,密密麻麻的銳痛連成一片。
他從沒遇見過手這麼好的人,一個照麵,就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另外兩個傭兵同時使用異能,向江與臨襲去。
他們以二敵一,原本還覺得有些勝算,交手的瞬息就受到對方強大的壓製力,即心生退意,在往門口撤去,被一道修的影擋住。
對方也有幫手?
隨著這人邁入臥室,整間屋都好像變小了,空間一下變得局促起來。
禦君祁進來後沒說,也沒動手,是把地上的肖成宇扶起來,解開了捆著手的繩索。
肖成宇委屈極了,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江與臨餘光看到肖成宇又哭了,怒氣值霎時上升50%。
眼寒光一閃,江與臨越過空不斷襲來的異能,以近乎完美地走位在狹窄的空間內閃而過,直接衝向二人貼肉搏。
連異能都懶得使,見江與臨究竟有多生氣。
很快,三個傭兵排排躺在地下,被揍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
江與臨仍不解氣,又挨個踹了好幾腳。
肖成宇雖然挨了打,但欺負他的人被揍的更慘,也算出了口惡氣,抽噎著進行賽後總結:“還跟......跟我玩嗎?”
三傭兵:“......”
江與臨抬腿又踹了一腳:“說!”
“不玩了,不玩了!”老二機靈,勉強翻了個,歪歪地跪在地上作揖:“兔爺爺,我錯了,饒了一次吧。”
江與臨又是一腳過去:“叫肖爺。”
“肖爺!肖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肖爺,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有兩顆B級怪物晶核,能兌現300貢獻點,肖爺您拿著壓驚。”
肖成宇冷笑一聲,從背包裡掏出個防輻射收納袋。
打開收納袋,裡麵是幾十塊怪物晶核,每一塊都在A級以上。
那傭兵看了那顏色各異的晶核,心又驚又駭,終於知道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能殺死這麼多A級怪物,這三人到底什麼來頭?!
肖成宇收起晶核,抬手時抻到傷處,不由‘嘶’了一聲。
江與臨低聲問:“還好嗎?”
肖成宇眼神迷茫,偏過頭湊進江與臨,問:“什麼?”
離得近了,江與臨才看到肖成宇耳朵上也有血。
肖成宇被耳光打傷了耳朵,聽不見聲音,所以才偏頭聽人講。
江與臨簡直氣死了。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連基地城牆下的招待所都敢闖。
他垂眸看向地上作揖討饒的三人:“誰打的他臉?”
求饒的聲音停頓半秒,房間內陷入一陣死寂。
江與臨麵容冷淡地,眸光冰冷地像在看一件死物:“不說?倒是很講氣。”
他半蹲下來,手腕翻轉間,一根細的冰針憑空出現。
寒冰異能?!
這人究竟是誰?
極端的恐懼湧上心頭,三傭兵登時抖如篩糠。
江與臨仿若閻羅在世,抬手將細冰針往人耳道裡送,竟是一副要生生刺穿耳膜的模樣。
他語氣也是涼涼的:“這麼講氣,那就一起做聾兄弟吧。”
瘦率扛不住江與臨刑訊般的手段,幾乎立刻將己老大供了出來:“是他!是他!我和胖都不喜歡同性,有老大喜歡!他喜歡白白嫩嫩、沒開的小男孩!”
江與臨收回冰針,反手一巴掌打在首那名傭兵臉上。
這一下用了九成力,手勁之大,竟生生將一名A級傭兵抽暈了過去。
肖成宇倒吸一口涼氣。
禦君祁薄唇微抿,嘴角清淺地翹出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江與臨後背跟了眼睛似的,回飛過去一記眼刀:“你笑什麼?”
禦君祁俯下,在江與臨耳邊小聲說:“你剛才揍我的時候,連這一半的力氣都沒有用。”
這也能比?
江與臨十無語:“……彆犯病,事還沒處理完。”
禦君祁眼神晦暗:“我以處理。”
肖成宇伸手拽了下江與臨的衣服,小聲說:“算了,林哥。”
三個傭兵如蒙大赦,紛紛求饒。
江與臨收回視線,語氣冰冷地吩咐:“滾,去城牆下麵跪著。”
三個傭兵連滾帶爬地跑了,其老大受傷太重,還是另一個胖傭兵拖出而去。
屋內一片狼藉,已然不能住了。
江與臨把肖成宇扶起來,帶回己的房間。
*
房間內,小章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伸著腦袋往外看。
江與臨把小章魚拿過來,放在肖成宇手上:“給你玩。”
肖成宇看著手心裡的小章魚,忍不住笑,眼圈是紅的:“林哥,我不是小孩了,你不用哄我。”
江與臨凝出冰球給肖成宇滾臉消腫:“不是小孩就彆哭鼻......不是有超官知覺嗎?怎麼沒預測到己要倒黴?”
肖成宇低著頭,用冰球揉己的臉:“不詳的預太多了,一直也沒發生什麼真的壞事,我就都給屏蔽了。”
“點心吧你,”江與臨揉了把肖成宇亂糟糟的頭發:“這次要不是禦......你祁哥好聽到,你兔尾巴都會讓人玩掉。”
肖成宇哭喪著臉:“已經要玩掉了,他們一直拽我尾巴,我覺......很痛。”
江與臨:“......我看看。”
肖成宇翻過去,露出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根部隱隱有鮮紅血跡不斷滲出來。
果然,皮被扯破了,如果不是江與臨及時趕到,估計這整個尾巴都會被拽斷。
江與臨用棉簽沾了藥,抹在肖成宇尾巴根上。
傷口的位置比較尷尬,沒辦法包紮,也不能擠壓,肖成宇趴在床上晾傷口,被能蓋在尾巴以下部,將將遮住股縫。
禦君祁腦海完
全沒有任有關‘騷擾與欺淩’知識,直到此刻仍搞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
祂好奇地問肖成宇:“尾巴不能玩嗎?”
肖成宇耳廓爆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猛地揉了揉手裡的小章魚:“祁哥!”
禦君祁看向肖成宇手裡的章魚:“小章魚你們就隨便玩。”
肖成宇急出了一汗:“這不一樣!”
禦君祁表示願聞其詳。
肖成宇臉頰通紅,籠統地回答了‘什麼小章魚以玩,肖成宇不以玩’這個問題。
於是,白淨漂亮的美少年光著屁.股趴在床上,結結巴巴地和另一個麵容冷峻的美男討論擦邊題。
從第三者的視角看過去,場麵十不描述。
偏偏這兩個人始終在雞同鴨講,肖成宇說得隱晦,禦君祁有一大半都沒聽懂。
後的後,肖成宇都快讓禦君祁繞進去了。
禦君祁說:“章魚的八條觸手裡,其一條是交接腕,你碰它的交接腕算是騷擾嗎。”
肖成宇並未思考過類似問題,聞言手一抖,舉起小章魚觀察:“交接腕?哪條啊?”
小章魚舉起觸手,呲了肖成宇一臉水。
禦君祁麵無表情:“就是剛才噴水那條。”
肖成宇臉色不停變幻,總覺得己被捉弄了,但是又沒有證據。
他翻開怪物手冊,從裡麵找到有關蛸科的章節,看完後恍然大悟。
“書上說,有在交.配前,章魚才會進出交接腕,平時就都是普通的腕足而已!所以每條都以摸!才不算騷擾呢!”
肖成宇繼續往下讀:“書上還說,章魚受到基因鎖的限製,會在交.配完成的幾個月後死亡,也就是說章魚一旦進出交接腕,便意味著命不久矣……什麼?小章魚也會死嗎?”
禦君祁冷酷道:“不能。”
肖成宇舉起怪物手冊作理論依據:“書裡就這麼寫的。”
禦君祁對此段描寫存疑,認書所言皆杜撰,假借拿來看看之名,把書從肖成宇手裡騙過來——
麵不改色地撕掉吃了。
在海邊,祂就是這麼從肖成宇手上騙過來一條紅章魚,理直氣壯地吞掉了!
這個人怎麼這樣!
不僅什麼都吃,還總是欺負兔!
肖成宇氣得想吐血,委委屈屈道:“林哥,你管管他!”
小章魚也揮著觸手告狀,意思是肖成宇說它會死,它很生氣。
禦君祁抱臂站在一邊,嘴角還沾了片紙屑,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囂張模樣。
江與臨食二指抵在太陽穴上,頭痛道:“不要吵架。”
從前,無論是在異監局還是在北方基地,江與臨向來獨來獨往,斷專行,一個人無牽無掛,曾有過這樣拖帶口的時候。
要融入這個複雜的世界,首要學會妥協。
江與臨學不會那些,他既不願趨炎附勢,曲意逢迎,更不願蠅營狗苟,隨波逐流,他一直是一個人,做著己認對的事,不計較得失,也不在乎生死。
他是異監局嚴酷的監察官,也是北方基地鋒銳的尖刀。
沒有牽絆,也沒有情。
現在,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了。
江與臨看向肖成宇手裡的小章魚。
小章魚的瞳仁色彩明,眼神清澈又明亮。
雪亮燈光下,條形瞳孔貓眼般變,迅速向內收縮,形成一個標準的圓形。
一切的開始,都要從他沒舍得捅死這條小章魚說起。
他是有了寵物,然後撿到了肖成宇,後還和禦君祁被迫組隊。
個個都要他操心,哪個都沒法不管,不僅要保護他們的安危,還要在他們之間吵架時做調解。
果然人要心軟一次,就會不停地心軟,然後把己搞進一個很被動的境地裡。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