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初本能地想要拒絕,卻克製住了。一則是師父探查徒弟身體因材施教再正常不過,二則是師兄也在這兒並且經過了師父的探查,自己若是開口拒絕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溫以初內心忐忑不安,哎,希望那位前輩高人真能掩蓋天啟石吧。
淩羅尊者很快便探查完畢,對溫以初說道:“以初,你資質上甚佳,體內顯示的是更為親近金元素,可為師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淩羅尊者皺眉思量片刻,對溫以初不動聲色地傳音道:“你平常轉化其他元素靈力轉化比例是多少?”
溫以初如實回傳:“將近十比十。”
淩羅尊者麵上大駭:“果真如此?”
溫以初老實道:“果真如此。”
不知淩羅尊者為何麵上如此驚駭?又為何如此問?溫以初有些後悔了,但話已出口便收不回了,她不禁暗惱自己太衝動了,儘管她直覺師父不會害她。
“虛無體質!”淩羅尊者得到溫以初肯定的回答後,神色幾番變化,驚疑不定。
看著便宜師父在凝心殿來回踱步,嘴裡還在不斷念叨著,聽又聽不清楚念叨的內容,師兄妹二人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溫以初是不知曉虛無體質是什麼意思。至於單昊陽則是不知道師父為何突然如此。
淩羅尊者緩過神來,看著溫以初一臉莫名的樣,便知她也不知曉自己是虛無體質,更不知曉虛無體質意味著什麼。
淩羅尊者雙目凝重地對著溫以初傳音道:“以初,你這體質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看你體內有被前輩高人遮掩的痕跡,以我目前的修為無法探查到這位前輩是否在你體內留下隱患,你自己需得多加小心。另外,雖然為師並非直接探查而出,而是推斷出來的結果,但還是注意千萬不要讓他人探查你體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沒有說具體的,有時太早知道反而會亂其心智,乾擾後麵的修煉之路。
沒探到天啟石,溫以初放下心來,隨即懸心又起,虛無體質?被高人遮掩?
她記起來了,白霧老人此前也曾說過不要讓人探查她的體內,而白霧老人卻沒有探查過他的體內,似乎是一眼看穿,並且掩蓋了的天啟石竟然連師父也探查不到。
這麼說白霧老人修為在師父之上?這位前輩究竟是何人?
她感到眼前似乎有一團團迷霧遮住……
“徒兒,為師也傳承於你陣法與鍛器心得。”淩羅尊者略微停頓,而後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至於這功法嘛……咳,為師的功法不大適合你,若是勉強修煉為師的功法隻怕會阻礙你的修行道路,待為師此神念回歸本體,再為你搜尋合適的功法。”
淩羅尊者此言拉回了溫以初的神智,她真誠地跪拜師父道:“師父,徒兒謝過師父,不過徒兒已有合適功法。”
淩羅尊者訝然道:“哦?已有合適功法?”
溫以初乖巧地點點頭。
他沒有追根究底,想來是有自己的緣分,瞧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就隨她自己心意去吧。
“對了,你們在乾心殿選了什麼法器?”
“師父,徒兒的是銀龍槍。”
……………
在師徒三人密話時,裴澤與段錦奕也攀談起來,當然,是裴澤說,段錦奕麵無表情地聽著。
“錦奕,你說你也沒個師父,這多好的機會啊,為何不拜淩羅尊者為師啊?”裴澤一臉天真好奇地詢問道。
一般人還真問不出這個問題,因為這涉及著個人的選擇,也涉及著個人的機緣,偏偏是裴澤個缺心眼的。
段錦奕知其秉性,若不回答會一直糾纏著,於是敷衍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裴澤似懂非懂地點頭:“哦。”
他沒察覺到段錦奕此時是那麼的孤寂,拜師就意味著有了師門,有了牽扯,他擔心到時會連累師門。
他不想連累任何一人,昔時曆練要麼是孤身一人,要麼隻同行一回不會牽扯太深,此次與單昊陽裴澤二人第二次同行已是特例,沒想到這次同行如此特彆。
想到與三人關係越來越密切,不行,得分彆了,他怕到時舍不得分彆,更怕因自己連累到三人……
………………
溫以初也已受完淩羅尊者的鍛器陣法心得,二人同問淩羅尊者:“師父,徒兒要到哪裡去尋師父呢?”
淩羅尊者咳了咳正色道:“此神念乃為師飛升前所化,因天地規則限製,為師隻知曉飛升前之事,至於飛升後之事為師並不知曉。”
看到師兄妹的懵然,淩羅尊者繼續道:“放心,待此神念回歸本體,自然會知曉此間所有事情,為師這兒有一些感應符,若在萬裡範圍內能彼此感應,到時可用此尋為師,為師回歸本體自會留意你們的下落。”
“待為師神念回歸後,此淩羅殿最終也將消散,你們去吧,咱們師徒玄靈界再相見,希望那日不會太遠。”淩羅尊者對二人擺擺手道。
師兄妹虔誠地跪彆淩羅尊者:“師父,我們二人定謹遵師父教誨,玄靈界再見!”
與裴澤段錦奕彙合後,四人直奔皓星城,仍然是段錦奕用萬向破幻盤在前方引領著三人,一路無波無瀾,沒有遇見來時可怕的沙魅風暴,四人均鬆一口氣。
出了比莫哈沙漠,四人內心五味雜陳。
段錦奕拜彆三人:“錦奕幸與三位道友相識,同行這一段路,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三位道友,就此彆過。”
裴澤撓了撓頭:“啊?不與我們一道回皓星城嗎?”
段錦奕搖了搖頭:“我還有其他要事要辦。”
裴澤不舍道:“好吧,那靈石我替你存著,等咱們再會那時,應該能有不少呢!”
“錦奕,若有我們幫得上忙的地方傳訊給我們,千萬彆客氣。”
“段道友,多謝你一路以來的照應,若有需要,我定當儘力。”
段錦奕內心一陣感動,但他一貫喜怒不形於色,悲歡不溢於麵。
溫以初和單昊陽似有所感,難怪段錦奕出沙漠一路以來的情緒似乎都不太對。
師兄妹分彆拿出一張感應符遞給他,“段道友,這是感應符,萬裡範圍內能夠互相感應。”
段錦奕接過珍重地收好:“抱歉,我沒有什麼能給你們的。”
幾人都沒在意,裴澤急切追問感應符道:“我的呢?”
單昊陽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猴急什麼,有你的份兒。給。”溫以初也給了他一張。
“哦,給就給嘛,敲我腦袋乾嗎,怪疼的。”裴澤假裝吃痛地摸了摸並不痛的腦袋。
三人哈哈大笑,有裴澤在總有歡笑。
段錦奕對溫以初正色道:“溫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二人慢慢走遠,裴澤八卦道:“他們要說什麼啊?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知道的。”
單昊陽對他無奈:“小破孩,不該問的彆問。”
裴澤不服嚷嚷:“小爺我已年滿十八,許多平常人眼裡可都是能成家生子的年紀了,也就小爺我潔身自好……”
………………
段錦奕走這一段路可謂是心思百轉,自己在做什麼?發什麼神經將她單獨叫出來說話?
這下好了,該說什麼呢?
他沒想好不敢停下腳步,於是兩人走了老遠一截。
要不送一個禮物吧,可自己身上沒有能送女孩子的,這可如何是好?對了,這裡有父母送給他的一對鐲子,想來她會喜歡的。
他心下稍定,停下腳步,看向溫以初,而後拿出一個玉匣子,生硬道:“溫道友,送你的。”
沒人知曉他此時內心多忐忑,就算是到了生死地步也沒有這麼惴惴不安過。
溫以初看向他,因緊張而微顫的長睫毛,和她有的一比,精致英氣的僵硬麵龐,她心中的悸動一閃而過,快到她捕捉不到。
“送我的?”溫以初詫異,不明白為何段錦奕突然送她禮物。
段錦奕緊張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故作不在意道:“嗯,是的,這是我在一次曆練中偶然得到的,瞧著是女性佩戴的,本來想扔掉的卻不小心一同收進去了,方才才想起來,我拿著也沒有用處,正好送你了。”
他怕溫以初不肯收,隨意編織了一個說法,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玉匣子遞給溫以初,手心都有些出汗。
溫以初接過他遞來的玉匣子,有些不知所措了。除了父母師父,還沒有異性送過她禮物呢,也不太明白這悸動是怎麼回事。
“溫道友,我就不往回走了,就此彆過,麻煩你與單道友與裴道友說聲,後會有期了!”
希望在他解決掉一切後,我們能再見,一定會有再見的那天!
他掩下雙目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轉身離去。
溫以初呆呆看著他的背影,那背影是那麼的蕭瑟寂寥,似乎藏著很多難言之隱。而她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或許是錯覺,或許下次再見就能明白了吧。
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她轉身堅定向著師兄和裴澤的方向,她也有她的路要走!段錦奕,後會有期了!
溫以初與二人會合說道:“段道友已經走了,托我與你們說一聲,後會有期。”
二人點頭,看向他離去的方向,不約而同地心中默念,後會有期!
………………
三人乘著雷靈梭回城,經過俄頃沉默,三人收拾整理好心情,雷靈梭上的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
“師兄,你與裴道友和他……段道友是怎麼結識的呀?”溫以初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