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坪的大戲本來是三天三個晚上,可後來這戲唱的實在是太棒了,西坪村的幾個年輕人又湊錢補唱了一天一夜。
另外村裡生活比較富裕的十多戶人,他們又出錢唱了一天一夜,這樣一來,這大戲整整唱了五天五夜。
西坪村像過年一樣,周圍幾個村裡人也跟著熱鬨,一到開戲的時間點,大家便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一時間,西坪村熱鬨到了極點。
唱到最後一天時,陳二牛給夏建打了電話,讓他回趟村子,因為戲在晚上唱完,他們想搞個閉幕儀式。
夏建想都沒有想便拒絕了,不過他推薦了王有財。
不過這天傍晚,他開著大奔,肖曉坐在旁邊,他們說著話,車子緩緩開進了西坪村。
孫月娟一看兒子帶著肖曉回來了,他自然是非常的高興,可能是為了肖曉,反正是孫月娟燒了一大桌子的菜。
夏澤成大笑著,還把他的藏酒拿了出來,不過他隻喝了兩小杯,原因是晚上的戲快開演了,他得跑著去看戲。
肖曉很是聰明,他硬是把孫月娟也推出了房門,讓她去看戲,廚房裡他來收拾。
因為三個孩子都有家庭作業,所以徐敏晚上是什麼活也不乾,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孩子們寫字。
偌大的一個房子,轉眼間就剩下了夏建和肖曉兩個人。
“我們倆又不去看戲,所以不用著急收拾,再喝兩杯你爸的好酒。”
肖曉說笑著,還真開始倒酒。
夏建半躺在沙發上,他打著哈欠說:“還是早點收拾,要不你醉了,這廚房誰來收拾。”
“你不行啊?真是大男子主義思想挺嚴重的。”
肖曉喝了杯子裡的酒,還真去了廚房。
在夏建的心裡,這個肖曉可是什麼也不會乾,在北山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到她進過廚房,現在看來,是歲月磨平了她的棱角。
夏建有點感歎了站了起來,他把茶幾的碗筷收拾到一起,然後端進了廚房。
係著圍裙的肖曉模樣看起來有著不一樣的漂亮,夏建在經過她身後時,忍不住抱住了她,然後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肖曉臉色微微一紅,不過她笑得非常開心。
鑼鼓聲驟起,看戲的觀眾發出的歡呼聲,被夜風吹了過來,就像是潮水漲起來時發出的聲音,聽著令人有點心潮澎湃。
收拾完廚房,肖曉走進客廳笑著對夏建說:“睡覺還早,再說了你父母看戲還沒有回來,要不咱們出去走走。”
夏建一聽覺得有道理,他起身便和肖曉朝著村子的東頭走來。
村子裡的人都去看戲了,各家黑著燈,靜得極為安靜,用萬巷皆空來形容,好像一點也不為過。
雖說是到了夏天,可農村的夜晚還是有點涼快,吹過來的微風,帶著絲絲冰涼,這種感覺在空調房裡是找不到的。
肖曉和夏建並肩走著,斜掛在天空中的月亮把他們的身影拉的極長。
河邊的野草叢裡,不知名的蟲子扯著嗓子嘶鳴,讓這裡的田園味變得極為濃重。
肖曉穿的有點清涼,她緊抱著夏建的胳膊,她忽然笑著說:“這地方不錯,等將來退休了就住這裡。”
“退休?”
一聽退休兩字,夏建恍惚間覺得這時間過的也太快了,不知不覺他離退休也越來越近。
不敢回首去想啊!這些年夏建覺得自己就像是重活了一回似的,他經曆的那些事情,如果有人能寫進小話裡,那可絕對的精彩。
“肖曉!我最近一直在想,當下的房地產搞的熱火朝天,而我卻提前退了出來,開始朝著製藥的方向發展,你們是不是對我有抱怨?”
夏建忽然停止腳步,他兩眼直望著那輪彎月說道。
肖曉嗬嗬一笑說:“有抱怨這是肯定的事,隻不過我沒有。但凡做一件事,都會有它的兩麵性,我明白你的心思,咱們集團這些年賺了不少的錢,你想用之於民,做點實事出來。”
肖曉的理解,讓夏建的精神為之一振,他有點情不自禁的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兩人一直走到了西川河。
夜色中,蔬菜大棚裡依然有些地方還亮著燈,這是上夜班的工人正在忙碌著。
站在河邊,聽著嘩嘩的水流聲,夏建的這心裡忽然又想起了趙紅和夏三虎,他們這兩個為西坪村人作出貢獻的功臣,卻早已躺在這裡去了另一個世界。
想著想著,夏建的心便飛到了從前,那些個感人的場麵,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全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肖曉識趣的靜靜的站著,她心裡清楚夏建在回憶過去。
隨著鑼鼓聲的嘎然停止,夏建這才回過了神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走神了。”
“知道!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肖曉說著,她便拉著夏建往回走。
在經過農家樂時,忽然有人從黑影中冒了出來,他輕聲叫道:“夏建!是你嗎?我是王有發。”
夏建猛的停止了腳步,他忙說:“是我!你有什麼事?”
王有發長出了一口氣,他走近了夏建兩步說:“夏建!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想辦法讓宋芳離開平都市回西坪村來。”
“哦!她現在不是在幫你弟弟嗎?你為什麼要讓她回來?我覺得,她乾的挺不錯。”
夏建小聲的對王有發說道。
王有財歎了一口氣,他接著說:“宋芳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如果讓她在平都市待的時間太長,我怕她不會再回來了。”
“沒事!她不回來就在平都市買房,到時候你們一家都住上去。你是她老公,更應該知道她最想要什麼,現在有了這樣的生活,我們誰都阻擋不了她。”
夏建隻能實話實說。
王有發嗬嗬一笑說:“把她放出去,想收回來可就難了,當初你就不該建議讓她去管有財的生意。”
夏建一聽王有發有點抱怨他的意思,不過他沒有生意,而是換了個角度說:“你要自信,你也是當過廠長的人,她宋芳當時還不是給你打工。你得重樹信心,隻有讓自己強大了,宋芳才不能小看你。”
王有發嗬嗬一笑說:“老了啊!”
王有發說著,便轉身往回走,雖說隻是個黑影,但夏建同樣能感受到他的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