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夫又把眼睛閉了起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按理說,治病救人是我們醫生的天職,可是我們這診所得生存。那麼想要生存,那得有生存的辦法”
“排隊限號這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意啊!再說了,病人都來了,我們那有不給看病的道理,這傳出去了肯定會影響我們小診所的聲譽”王有財說的並無道理,隻是他真的搞不明白,這個老頭怎麼會在如此古怪離奇的想法。
呂大夫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把兩隻瘦骨嶙峋的腳從水盆裡放了出來,踩在了一旁的拖鞋上。王有財看了一眼,趕緊起身端起洗腳水倒在了院子裡。
對自己的親爹,他都沒有這樣去做。可對於這個老頭,他王有財還真是用了最大的耐心。因為在他看來,呂大夫就是他的搖錢樹。
重新坐下後,呂大夫嗬嗬一笑說:“王老板!你還年輕。生意場上的事情切記不可急功近利,得有一個長遠的打算”
“對對對!在這方麵您老說的特對,我確實會犯這樣的毛病。不過這件事,我還是有點想不通”王有財的頭點的如同小雞啄食。
呂大夫嗬嗬一笑說:“限號並不是放著錢不去掙,而是提高我們看病的質量。把我們的知命度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慕名而來。這樣的話,我們的生意才能良性發展”
“你這樣說,我多少明白了一點”王有財的言下之意是,他還沒有完全明白呂大夫的意思。
呂大夫點了一下頭接著說道:“我們每天看這麼多的病人,有多少人的病看好了呢?如此看法,品質太差,人家看一次永遠就不會再來。這天是人多為患,那過幾天呢?”
“我們剛開始要穩住,慢慢的上漲。發展的過程應該是先低再高,而不是先高再低。一旦人流量降下來了,想要再次做起來,那可就難了”
呂大夫說到了這裡,王有財這才恍然大悟。他有點敬佩的看著呂大夫,好一會兒才說:“您老也太厲害了,非但病看了好,而且還懂得這麼多,看來我王有財這輩子有福了”
“隻要你能聽的進去,我們明天就開始限號”呂大夫說著,打了個長長的嗬欠,看來他真是累了。
王有財一看,立馬站了起來說:“好!就聽你的,這些事,你做主好了”王有財說完,趕緊退了出來。順手把房門給呂大會關上了。
倘大的院子裡有點安靜。王有財有點興奮的站在院子中間,仰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今晚何晶的幾句話讓他心潮澎湃,自己如果真的能開一家小醫院的話,那他王有財才叫牛皮。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呂大夫便給何晶和菊蘭宣布了他的新辦法。這兩個女人雖說有點搞不懂,但一旁的王有財沒有說話,她們也不敢多說。
呂大夫看來胸有成竹。他割了一百張小紙條,上麵寫上了中1…西1…的字樣,然後蓋上了他的私章。
呂大夫把這些紙條給了菊蘭,並給她交待了兩句,然後往哪兒一坐,便閉目養神,和誰也不多說一句話。
因為是冬天,天亮的晚,而且特彆冷的緣故,來看病的人還沒有過來,所以在這個時候,大家稍微能空閒一點。
可能是昨天王有財找何晶談過話的原因,這個女人一來就黏著王有財東說西說,感覺非常的高興。
王有財本身就是一個喜歡熱鬨,而且喜歡和女人熱鬨的人。所以他和何晶一說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
菊蘭拿著呂大夫給她的號,早早的站在了門口。其實這個時候還沒有病人過來看病,她完會可以坐在火爐旁烤烤火,聽王有財在哪兒吹牛吃。可她並沒有這樣做,她始終覺得,這個呂大夫對王有財有什麼圖謀。
女人的心眼一小起來,比針眼還要小。菊蘭就是犯了這樣的病,隻不過她心裡彆扭,旁人並不知情,就連王有財也不知道。
大概九點鐘的樣子,來看病的人一下子便多了起來。菊蘭手中的一張號,竟然很快就被搶光了。沒有拿到號的人,有點沮喪的便回去了。
因為有了計劃,上午看多少病人,下午看多少病人。一切都顯得非常有序,沒有了前兩天的慌亂。
王有財坐在邊上幫菊蘭收錢,有時候也會幫著拿一些西藥出來。何晶這女人自從和王有財談過話,人變得勤快多了。有時候沒有病人時,她還會幫著菊蘭拿藥。
隻有呂大夫,他往哪兒一坐,話語不多,但說的都是重點。這幾個人都得聽,就連王有財也不例外。
有財利民診所,幾天的時間在平都市傳了個遍。而且是越傳越邪乎,說隻有在這裡看過的病,沒有看不好的。這樣一來,每天早上跑來領號的人,早早的便在門外排成了隊。成了這裡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可能是受王有財小診所人氣的影響,他們這棟樓下的小商鋪很快就被租完了。原本很偏僻的一個地方,沒想到還真熱鬨了起來。
剛開始時,每天發一百個號,會有十多個人領不到號會排在第二天。後來增加到一百五十個號,還是有人領不到號隻能往第二天排。
呂大夫計算著時間,過了兩天,便把號數增加到了兩百,這樣一來,幾乎都可以看上病。剩下幾個沒有領到號的,呂大夫也會加個班,最後給這樣些人看病。
每天都有收入,每天下班前王有財都要往銀行跑著去存錢。銀行的客服經理一看到王有財,老遠就迎上來。這有錢的感覺真爽,王有財從心底裡樂開了花。
慢慢的,菊蘭熟悉了整個業務。即使王有財不在一旁幫忙,她都乾得心應手。這讓呂大夫的臉上慢慢有了微笑。
剛開始時,呂大夫還在王有財跟前抱怨他找的人不行,說菊蘭反應慢,動作慢,接受能力慢,簡直都成了三慢。
現在看來,菊蘭就是一個慢熱型的人。菊蘭這邊沒有了問題,王有財便稍微輕鬆了一點,他想著馬上過年了,他得去趟陳莊看看。
這天中午,幾個人正準備去吃午飯時,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王有財看了一眼,心不由得一縮。
這人徑直走到了櫃頭前,他衝著櫃台裡正在抓藥的菊蘭吼道:“你跑這兒上班,為什麼不給我說上一聲?”
菊蘭一驚,猛的放下了手裡的秤,她瞪了一眼來人說道:“陳東海!你有沒有搞錯,咱倆都離婚了,你還來管我乾什麼?”
王有財一驚,他還以為菊蘭是和他說著玩的,沒想到這個女人說道做道,還真離了婚。
“嗬嗬!離了婚是不假,但是你還是我兒子的媽。再說了,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還不是這個王有財在中間挑撥的”陳東海說著,忽然一個轉身,用手指著王有財吼道。
還好是中午,病人該走的全走了,沒走的等著下午上班了再來看。否則陳東海這樣一鬨,對小診所的影響非常的不利。
王有財一聽,猛的站了起來,他正想反駁兩句時。何晶比他的動作更快,隻見她手指一揚,指著陳東海吼道:“滾出去!你再多說一句我立馬報警,你這樣做,影響了我們生意,你能賠的起嗎你?”
“好啊!我這兩天正愁沒地方吃飯,那就讓警察把我抓起來。我還省得再去找工作了”陳東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沒想到何晶更有招,她嗬嗬一笑說:“跟我撒無賴是吧!非常好,我這就打電話喊兩個兄弟過來,不把你的腿打斷,我就跟著你姓”何晶說著,還真掏出了手機找號碼。
陳東海一看,臉色頓變,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何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問何晶:“你怎麼會嫁這樣一個人”
“哎!當時瞎眼了唄!”菊蘭有點無奈的說道。她的這一聲歎息中,充滿著無奈和無助。誰能體會到,生活在農村的人,被包辦婚姻的苦衷。
中午吃飯時,王有財偷偷的問菊蘭:“你真的離婚了嗎?這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我的事讓你知道乾什麼?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抓著你不放的”菊蘭說完這話,便躲一邊,不願再和王有財說上一句話。
呂大夫沒有出來吃飯,由菊蘭給他帶了一份回去了。何昌本來就早早的吃完了,可硬是不走,偏要等王有財。
而菊蘭則是一拿上呂大夫的飯,故意走的很快,把何晶和王有財甩到了後邊。菊蘭一走開,何晶伸手打了一下王有財,壓低聲音笑道:“可以啊你!還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情種”
“知道就好,你以後還是小心一點,我王有財泡女人還是挺有一套的”王有財開著玩笑,腳下故意放快了步子。
何晶從後麵追了上來,她嗬嗬笑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何晶這是**裸的叫板。王有財再笨,他也能聽的清楚。不過小診所才剛剛的開起來,他可不敢亂來。
下午上班的時間還沒有到,可有些病人都來了。呂大夫已經開始給他們看起了病來,買回來的飯隻能暫時放在烤箱裡了。
“呂大夫!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一趟山裡。回來後咱們就商量一下放假的事”王有財說完,轉身走了。他的這一決定有點忽然,菊蘭都有點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