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西北風呼呼的吹了個不停,西坪村顯得異常安靜。怕冷的小孩子們再也沒有人往外跑了。他們早早的鑽進了被窩,享受著火炕帶給他們的溫暖。
西坪村村委會的辦公室內,爐內的炭火燒得正旺。圍著爐火坐的有陳二牛和夏三虎,馬豔則有點疲倦的爬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陳二牛一邊烤著火,一邊歎了一口氣說:“這個佟潔的變化還真是挺大,和夏建當時搭班子時,簡真扮若成了兩個人”
“嗨!人都是會變的。再說了,佟潔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凸顯自己的成績”一直很少說話的夏三虎說了一句。
爬在辦公桌上的馬豔坐直了身子,她長出了一口氣說:“我們得配合領導,總不用現在的眼光看過去。夏建走了,但我們西坪還得發展,不聽上麵的肯定不行,走一步算一步吧!”
馬豔顯得非常無賴。現在的西坪村,發展的順風順水。每個項目都開始盈利,可這些項目幾乎都是夏建在的時候搞好的。
唯獨這個旅遊觀光的項目,是佟潔負責跟進的。不知道為什麼,原先設定好的方案,改了又改,變了又變。現在又想動經營管理權的事,這可是老百姓最敏感的問題。
就是不知道這個佟潔到底想乾什麼。現在的情況是不隻是西坪村有意思,就連張楊村,以及東山的幾個村子也是意見很大。
“哎!你真的沒有夏建一點兒的消息嗎?他這回是怎麼了?走了個一聲不吭,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也沒有聽說他犯了什麼事啊!”陳二牛忍不住了,他抬頭問了馬豔一句。
馬豔瞪了他一眼說:“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知道。我馬豔在他的心裡,還沒有你們二位的份量重,所以以後彆問我這樣的事情”
“你說哪裡的話。我和夏建是一起長大的,而且跟他混了那麼久。可是自從他走出咱們西坪村,我們二人的關係就淡了。你看看,他每次回村,都去你家吃飯,我家連門都不登”陳二牛有點抱怨的說道。
馬豔:“啊”了一聲說道:“你連這個都知道,不會是跟蹤我們吧!”
“承認了吧!這就變成了我們了”陳二牛哈哈大笑著開起了馬豔的玩笑。
馬豔臉色忽然一變說道:“去!沒影兒的事,我這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我在他的心裡,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妹妹,跟紅姐都沒法比”馬豔說這話時,眼圈不由得一紅。
馬豔話裡的意思,這兩個大男人聽的不是很懂。也許這話裡的意思隻有她馬豔明白。
夏三虎看了一眼馬豔,長出了一口氣說:“如果你真的和夏建成了,那他就跑不出我們西坪村。就算是他人走了,心還在這裡,遲早他還會回來的。可是現在就難說了”
“對啊!趙紅走了,他的家人又去了富川市。要命的是他一心為地方上做事,可上麵還是有人拚命的排擠他,你說他還能待的下去嗎?這一走看來是不打算回來了”陳二牛有點傷感的說道。
這三個人都是夏建的好朋友。夏建悄無聲息的離去,給了他們很大的困惑。尤其是馬豔,她年紀這麼輕,就得挑起西坪村這副並不輕鬆的擔子。
還好有陳二牛和夏三虎大力的支持著她,否則她早都撂挑子不乾了。現在的宋芳一心的忙著自己家經營的農家樂,所以就算她想鬨騰出點事情來,她也沒有時間。
夜越來越深。辦公室內雖然煤著煤火,但是還是讓人感到了冬天的寒冷。陳二牛很快便打了個噴嚏。他忙嗬嗬一笑說:“不行了,這天太冷了,咱們還是回去睡吧!“
夏三虎沒有說話,但他站了起來,開封把煤火封了起來。馬豔還想在這兒發會兒呆,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家的,確實有點怕。她有點不情願的站了起來,鎖好了抽屜,提前一個人走了。
陳二牛壓低了聲音對夏三虎說:“夏建再不回來,馬豔可要瘋了”
“千萬彆抱這樣的幻想。你看看夏建身邊的女人,哪個不優秀。再說了,他回西坪村的可能還真是沒有。你說他在外麵乾事,還能回村裡娶媳婦?”夏三虎的話說得老實,但非常的到位。
站在黑暗中的馬豔,聽到屋內兩人的談話,她難過的一扭頭走了。看來她和夏建之間,這輩子隻能是有緣無分了。
夜晚的光線不是很好,加上這積雪有反光。所以走起路來,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堆到路邊的積雪上。
馬豔走的無精打采,可腳下依然還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從村委會的大門一直延伸了過去。
路燈有點昏暗,馬豔越走越快,畢竟村裡看不到一個人影。忽然間,從一條巷子裡猛得走出來了一個戴著大口罩的女人。這女人裹著厚厚的冬衣,脖子上還纏了圍巾。
大口罩一直戴到了鼻子上,隻露出了兩隻眼睛在看著馬豔。馬豔冷不防吃了一驚,她失聲叫道:“誰啊!想嚇死人啊!”
“馬村長原來就這點膽子啊!我是宋芳,找你問點事”來人報出了姓名,馬豔一聽,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說你怎麼回事?有什麼事不能在辦公室說嗎?大半晚上的把我攔在路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想乾什麼呢?”馬豔有點不高興的說道。
宋芳一聽,嗬嗬一笑說:“行了吧!我還能乾什麼。我也是一女人,又不是男的”宋芳說著,嘿嘿的笑出了聲。
馬豔心裡清楚,宋芳把她攔在這兒說話,肯定這話見不得人。於是他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什麼事?趕緊說吧!這天氣太冷了”
宋芳四下裡看了看,見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才走近了馬豔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夏建的消息?”
馬豔一聽宋芳向她打問夏建的消息,不由得怒火湧了上來。她冷冷的說道:“宋芳!你要搞清楚現狀,你已是結過婚的人了,怎麼還有這樣的心思。我勸你,還是彆再癡心妄想了”
“哎呀!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看啊!現在的平陽鎮,真是讓人沒法說。我想著咱們隻能盼著夏建回來,他一回來有些事情可能就有轉變了”宋芳小聲的說道。
馬豔冷哼一聲問道:“你真這麼想的?就沒有其它的花花腸子?”
“嗨!有又能怎麼樣?空想還不如不想。不向你,最少還能接近他。像我們這樣的人,就連接近他的機會也沒有了”宋芳說這話時,顯得非常傷感。
看著這個女人,馬豔還真不評說什麼。她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天若有情,天亦老”怪隻能怪她們這些女人們多情。
看在同是女人的麵子上,馬豔搖了搖頭對宋芳說:“我也不知道,他連條信息也沒有給我發”
馬豔說完,轉身就走。宋芳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說了一句:“你不防給他的父母親打個電話,或許他們知道”
“打過了,沒有用”馬豔說著,快步從宋芳的身邊走了過去。她穿的沒有宋芳穿的厚,站了這麼一會兒,她真的快凍死了。
一陣小跑,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吧吧直叫。好不容易衝進了自家的大門,摸著黑她把大門從裡麵反插了起來。她手接觸到大鐵門時,她都在種被粘住的感覺。
今年的這鬼天氣冷得出了邊界。馬豔從自己記憶起,好像從來都沒有感覺有這麼冷過。
跑回房間。床上的被子已被鋪了開來,床頭是熱毯的開關上亮著紅燈,看來媽媽早都給她暖好了床。
馬豔二話不說,反手一帶,房門啪嗒一聲自己鎖上了。她趕緊的脫掉腳上的鞋子,縱身一跳,便跳上了大床。兩把脫掉外套,用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被窩裡。
被窩裡的熱氣和她身上的冷氣一碰頭,床上的這點熱氣已蕩然無存。馬豔甚至有點後悔,想當初父母讓她睡火炕,可她偏要學南方人,給自己弄了一張大床。
這東西夏天睡著還湊合,可是一到冬天,根本就沒有父母睡的熱炕帶勁。自己的選擇隻能自己認了。漸漸的,床上有了也許的暖意。
馬豔慢慢的把縮在一起的腿伸了開來,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想當初自己大學畢來後,來西坪村工作了一段時間。她又出去在南方打工。
由於文化程度高,自己又能乾,她很快就升到了部門的主管位子。她的追求者還真可以用排隊來形容。
其中也有非常不錯的。無論是長相還是地位,有幾個還真是讓眾多的姐妹們臉紅。可是馬豔的心裡,早都有了夏建的影子。
記得剛在西坪村村委會上班時,她從心眼裡就瞧不上夏建這種機會主義者。可是長時間的接觸下來,夏建不像她想的那樣。尤其是跟著夏建去了一趟SD。從哪個時候起,她已經暗戀上了夏建。
可是現實是非常的殘酷。擋在她麵前的是趙紅,雖說趙紅沒有她的文化程度高,但是她和夏建的感情基礎雄厚,任何人是比不了的。
可是馬豔還是不死心,她在外麵混了兩年,由於心裡一直暗藏著夏建,所以她再次返回了西坪村村委會。
趙紅的忽然離世,讓馬豔看到了希望。她下定決心,這輩子隻嫁夏建。可是建的忽然離去,再次讓她陷入了瘋狂的地步。陳二牛說的沒錯,她真的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