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豔的兩句話雖沒有點明,但這已經讓宋芳無地自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王德貴一大早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裡,他在等待著一個極好的消息,那就是他大兒媳婦今天的任命。雖說隻是一個代理村長,可是這足以讓王德貴有點高興。
他在西坪村當村長這麼多年,可以說是讓他們老王家整家族的人長精神。沒想到他的對頭夏澤成的兒子夏建一長大,他們老王家便開始在西坪村失去了原有的威望。
這些年以來,雖說大兒子當了廠長,就連大兒媳婦也是廠長。二兒子現在還在省上工作,三兒子王有財雖說混了一點,但他在外麵照樣混的開。
可是這些事情,還不能讓王德貴高興。其實他的心裡一直就想著他們老王家能在西坪村打個翻身仗,能在西坪村重新掌權。
“回來了!”王德貴一看宋芳急衝衝的走進了院門,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宋芳就像是沒有聽到王德貴的問話似的,她兩步衝進了自的房間,緊接著便傳來了啪的一聲關門聲。這力氣用的夠大,差點把門上麵的玻璃都震得掉了下來。
“ 這發什麼瘋?在外麵受了氣,跑回家給誰給臉子”陳月琴雙手叉在腰上,從上房裡走了出來。這些天以來,她一直讓著宋芳,沒想到這個女人是變本加厲,根本就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王德貴一看陳月琴這架勢,慌得趕緊招手讓她回去。可是已經晚了,隻見宋芳的房門猛的被拉了開來。她一點跨到了房門外,厲聲問道:“你說誰呢?誰給你臉了?”
“你就說你怎麼著?你還反天呢?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婆婆,你有什麼脾氣,等王有發回來了,你找他去撒”陳月琴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忍下去了。
宋芳忽然嗬嗬一笑說:“婆婆!你覺和你這個婆婆稱職嗎?”
“乾什麼?能不能不扯這些沒用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總得說出來啊?“王德貴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大聲的咆哮道。
王德貴一發火,陳月琴立馬老實多了。她狠狠的白了一眼宋芳,轉身便回了上房。
宋芳對著天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壓低了聲音對王德貴說:“我被人家當猴耍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說詳細一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王德貴跺著腳,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宋芳歎了一口氣,便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細細的給王德貴講了一遍。王德貴聽後,冷冷的說道:“這事不簡單,絕對是夏建在後麵出的主意。憑馬豔這個丫頭片子,好還沒有這個心機”
“馬豔被打這事,真的是王有財找人乾的?”宋芳壓低了聲音,極不個信的問道。
王德貴冷喝一聲說:“胡說八道!這事絕對不是他乾的。你可要記住了,這話千萬不能亂說,否則這麻煩可就大了“
“是啊!我是想當這個村長,你們老王家也需要,但是太過激的手段最好是彆用,否則那可要坐牢的。
宋芳這句坐牢讓王德貴心裡不由得一顫。王有財不告而辭,難道還真有問題?
“這混賬東西一出家門就聯係不上了,手機關機,打他辦公室的電話,永遠都是一個女人在接,說他去了工地。難道他還真的出事了?“王德貴自言自語的說道。
宋芳眉頭一皺,長出了一口氣說:”發了,這事不提了。你們準備一下,咱們下午就去接有發“
“不是說明天早上出來嗎?”王德貴看了一臉宋芳,有點不解的問道。
宋芳點了一下頭說:“是明天早上不假。但路途有點遠,早上開車過去,肯定是趕不上。所以我想了一下,不如咱們今天晚上過去,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早上的時間就會很寬裕了”
“好吧!這事你來安排。你婆婆這人是直性子,你不要和他生氣。有發馬上就要回來了,我不想讓他一回來,就看見咱們老王家不和諧的一麵”王德貴一臉嚴肅的說道。
宋芳愣了一下,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兩眼望著天花板,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回想著自己這些年的辛酸。她是一個南方女人,她有著水鄉妹子的豐潤與溫柔,也有著南方女人的聰明與智慧。和西坪村的王利軍結婚,也算是她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的代價。
可是她是一個不認輸的人,當她發現自己在婚姻的道路上有所迷失時,她沒有退縮,而是一直在堅持著。無奈異地分居,讓她這個獨居的女人感到了寂寞。
也就在這個時候,年輕能乾的夏建走進了她的心裡。此時的她感情如同決堤泛濫,擋也擋不住。她和道自己有家庭,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了自己。
讓她痛心的是,她發現夏建並不喜歡她。夏建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夏建正是她要追求的人。為了報複夏建,她一念之差便和陳二牛走到了一起。
想到了這裡,宋芳的淚水不知不覺得已流了一下來。不管是她和陳二牛結婚,還是後來和王有發結婚,可她還是不能忘記夏建。
她得不到的東西,彆人也彆想得到,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宋芳想到了這裡,便猛得坐了起來。她要去村委會給自己請個假,她不想就這麼結束了。好反麵覺得,這才是剛剛開始。這就是宋芳,一人有仇必報的女人。
馬豔第一天上班,就忙了個底朝天。光電腦上堆積的郵件,她處理了大半天也沒有處理完。地上堆的一些需要她簽字的單據,也是堆了兩大堆。
剛才她兩句話把宋芳說著離開了村委會,宋芳一走,她倒覺得同為女人,她的話是不是說得有點重了。
可是一忙起來,她便把這事給忘了。忽然間,她一抬頭,發現宋芳笑著朝她走來,這讓馬豔不由得吃了一驚。她小聲的問道:“宋芳!你沒什麼事吧!”
“我有啊!從今天下午開始,給我請兩三天假。王有發要出來了,我得去接他”宋芳微微一笑,衝馬豔說道。
馬豔先是一愣,繼而嗬嗬一笑說:“可以,兩三天不夠,四五天也行,你去吧!”
宋芳一看馬豔這麼痛快的給她批了假,這讓她有點不太理解。按理說,馬豔抓住這個機會,應該好好的整整她才對,可是馬豔並沒有這樣做。
宋芳順利的批到了假,一吃過中午飯便開著車出了西坪村。車上坐著王德貴和陳月琴夫妻。不過據碰上的人說,王德貴夫妻的臉上並無喜悅之情,說真實一點,王德貴好像還是一臉的怒氣。
關押王有發的地方離平都市也有幾十公裡的路。一路上,宋芳本著個臉,非常嚴肅的開著她的車子,隻有坐在後排的陳月琴東問西問的問過不停。
不過王德貴很有耐心,隻要陳月琴問他的問題,他都會耐心的解答,顯得他什麼都懂的樣子。
車子從平都市經過,並沒有進去。這讓陳月琴顯得非常落寂。想當初王有財在平都市買了樓房,好和王德貴去市裡給王有財帶小孩,那在村裡是多麼的神氣。可是好景不長,倪小莉老找他們的麻煩,結果後來,他們夫妻又悄悄的回了西坪村。
一想到這裡,陳月琴便想到自己的小孫子牛牛。思念小孫子的念頭一上來,陳月琴便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王德貴和陳月琴在一起生活了多年,自然知道陳月琴傷心什麼。他非常冷靜的說道:“彆哭了,沒有什麼好傷心的,一切都會變好了”
王德貴的話說得很官腔,不應該對自己的老婆這樣說話。就連坐在前排開車的宋芳都感到了可笑。
一午五點鐘的樣子,車子開到了一個小鎮上。宋芳開著車子找到了旅館,便把車子停了下來。說是旅館,其實就是民房。
一個小院,四周全是平房。老板娘一看來了開車的客人,自然是很高興。她帶著宋芳選了兩間房,便招呼王德貴夫妻住了進去。
睡慣了大炕的兩個老人一看到床,多少有點彆扭,可是出門在外,這些困難隻能自己克服了。宋芳可能是開車累了,一回自己的房間便倒頭就睡。其實宋芳心裡很矛盾,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王有發結婚。
想著從明天開始,她又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了。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宋芳說心裡話,對王有發的出來,她沒有一點兒的期盼。
感覺這事非常的正常,有種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的相法。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想著另一個房間裡還有王德貴和陳月琴。宋芳便翻身而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便走出了房間。
她在院子裡碰到了老板娘,便問她鎮上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吃飯。老板娘五十多歲,一臉的機靈,她嗬嗬一笑說:“出門正對麵有家麵館,也是我們家兄弟開的。你爸媽已經過去吃了,你也去吧!”
宋芳一聽,眉頭不由得一皺,不是說好了不讓她們亂跑嗎?不過她轉念一想。王德貴年輕的時候,見過大世麵。一個小鎮對於他來說,還真沒有什麼事。
這樣一想,宋芳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她正要出去時,大門口的一間房裡,忽然走出來一個四十歲的男子。這家夥油頭粉麵,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
“喲!長得挺不錯嗎?陪我出去喝兩杯,錢不是問題”這男人走到宋芳身邊,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