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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科學如何發達,但人在大自然麵前,依然會顯得十分渺小。
一聲炸雷,便炸沒了電,沒有了電,就連手機也沒有了信號。村委會一片漆黑,就連整個西坪村頓時也失去了光亮。
屋外隻有嘩嘩的水流聲,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你說這雨有多大,如果沒有經曆過,恐怕誰也不會想象到。
黑暗中的趙紅摸索著抱住了夏建的胳膊,她壓低聲音問道:“夏建!這麼大的雨,是不是老天爺不想讓咱們西坪村活了?“
“不會,咱們西坪村人沒有得罪老天爺,老天爺是不會這麼狠心的“夏建在黑暗中大聲的喊叫著。要不是放在平時,他絕對說不出來這樣的話。可是此時此景,他也被這樣大的暴雨嚇著了。
站在屋子裡的夏建忽然感到從陽台上流進來的水已漫過了他的腳麵,他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口,這說明今晚的這場雨並不比昨天的哪場雨小。
完了完了,北山哪些泥土肯定被這場大雨衝下來了,夏建心裡默念著,可他不敢吭聲。這時歐陽紅也摸了過來,她輕輕的抓住夏建的另一隻手問道:“你說養殖廠會不會有事?”
“不會,養殖廠在西川河的南邊,而且地勢較高,不會出現險情的”夏建故意提高了聲音,他這是說給大家聽的。
黑暗中,夏建能感到歐陽紅和趙紅的緊張,他甚至感到了兩個女人的心跳。三個人就這樣傻傻的站著,坐都不敢坐下。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雨終於變小了,夏建忍不住衝了出去,便拿出手機朝樓下一照,不由得大叫一聲:“天哪!一樓院子裡變成池塘了”
歐陽紅和趙紅同樣驚呼不異,這樣的場景已在夏建的眼裡出現了兩次。他感覺就像是在做惡夢一樣,為什麼這樣的惡夢會接連不斷。
雨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此時的天空中,沒有了烏雲。東邊開始泛起了魚肚白,夏建一看手表,發現已經五點多了,看來天馬上就要亮了。
忽然,趙紅拉了一把夏建吼道:“不對!有點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你倒是說明白一點兒”夏建衝趙紅大聲的喊道。
趙紅停頓了一下說:“昨天這麼大的雨,西川的水聲震耳欲聾,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隻有村子東邊才有水流的聲音”
趙紅的話讓夏建大吃了一驚,他豎起耳朵聽了聽,證明了趙紅所說屬實,如果真是這樣,這說明西川河流到村子東邊時,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隻有這樣的解釋最為合理。
夏建一個踉蹌,差點坐在了水裡。歐陽紅發現了夏建的異樣,她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夏建沒有回答歐陽紅的問話,而是抬頭望了一眼東邊,這時天已開始放亮。遠處的山脈慢慢的都能看清楚了。
這時的西坪村如同大夢中被醒了一般,人聲、狗叫聲混雜成了一片,聽著讓人心煩極了。
就在這種紛亂之中,天終於亮了。站在陽台上的夏建看著村裡道路上的積水,整個心涼到了極點。尤其是西川河沒有了動靜,這讓他更是擔心。
聰明的歐陽紅終於明白了夏建為什麼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了。做為平都市主管農業的副市長,一值讓她引以為傲的西坪,昨天就已經失去了蔬菜大棚,如果養殖廠再出點問題的話,她這些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傳來了嘩啦一聲巨響。平靜的西川河那邊,頓時傳來了河水咆哮的聲音。站在三樓陽台上的夏建看得清楚,村口處的哪條村道上,積水瞬間倒灌了進來,轉眼間就連村委會院子裡的水也上漲了不少。
這一幕還真是嚇死人了。就在大家驚魂未定時,村子裡忽然傳來了幾聲轟隆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不是誰家的院牆又倒了,就是誰家的房子又塌了。果不其然,立馬傳來了村民的哭喊聲。
看著到處的積水,夏建和趙紅他們幾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他們下不去。怎麼辦?怎麼辦啊?
“趙紅!你給我聽好了,這次事件過後,你立馬買幾條橡皮船“歐陽紅無處發火,忽然衝趙紅大聲的喊道。
趙紅應了一聲,便應得非常勉強。也就在這個時候,夏建發現積水開始慢慢的下降了,不過下降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這說明西川河已經暢通無阻,否則村子裡的水是流不出去的。
夏建站在陽台上,聽著亂成了一團的西坪村,他實在等不急了。於是他乘著這幾個女人不注意時,脫掉了上衣,赤著上身跑到了樓下。
院子裡的積水漫上了台階,已到了一樓的窗戶下麵。夏建默默的一估計,這水深最少在一米以上,心裡有底,他便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院子裡的積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都快到他的腋下了。不過還好,這樣的水深他還是能夠在裡麵遊的。當夏建遊出村委會的大門口時,席珍也從後麵遊了上來。席珍的遊泳技術要比夏建的好,所以她很快便遊到了夏建的身邊。
村子裡渾濁的積水慢慢的在下降著,夏建帶著席珍便向村口遊去。快到村口時,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彆往前遊了,快回來!前麵危險”
夏建停了下來,他站在水裡四處一看,這才發現陳二牛帶著幾個村民正站在村口一家人的屋頂上。夏建想了想,就沒有再往前遊,因為前麵就是西川河的水流,弄不好她們會被河水給卷走。
遊進了這家人的院子,陳二牛從梯子上爬了下來,把夏建也拉上屋頂。這裡是村子的最邊上,西川河的情景全能看在眼底。
就見滾滾河水,加帶著渾濁的泥土,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大聲咆哮著朝前衝去。緊跟在夏建身邊的席珍忽然大聲叫道:“牛!還有豬,這河水裡怎麼還有雞啊!”
席珍的大叫聲,讓夏建渾身一震。他忙朝村子東邊的養殖廠望去,隻是他什麼也沒有看到,看到的隻是奔騰而來的河水。
夏建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肯定是養殖廠出事了。
他轉過身子,衝麵色鐵青的陳二牛吼道:“你們不是說養殖廠沒事嗎?這河裡的豬和牛是怎麼一回事?”
“北山昨天滑下來的泥土被這場暴雨全衝到了西川河,堵塞住了河道,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堰塞湖。衝下來的河水被逼著轉了個彎,一下子衝上了養殖廠”陳二牛說道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夏建一屁股坐在了人家的屋頂上,他嘴裡隻說了一句:“全完了”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便慢慢的倒了下去,直直的睡在了屋頂的瓦片上。迷迷糊糊中他竟然睡了過去,這要是平時,這麼硬的瓦片上說什麼也是睡不著的。
睡夢中,夏建一直說著胡話,感覺自己像生了一趟大病似的。當有人在他耳邊喊叫他時,夏建這才猛的睜開了眼睛。
“夏總!積水已退下去了,我們下房吧!”席珍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搖著他的胳膊。
此時,太陽已升了起來,露出了燦爛的笑臉,感覺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夏建站了起來,他這才感到背部痛的要死。
他站在屋頂上放眼望去,整個西坪村的村民們都走了出來,大家忙碌著清理村道上的積水。沒有一個人指揮,可大家乾的非常認真。
屋頂上就剩他和席珍兩個人,陳二牛他們早不知道了去向。夏建從屋頂上爬下來時,趙紅拿著他的上衣衝了進來,一邊給夏建往身上穿衣服,一邊帶著哭腔說道:“養殖廠沒了,什麼也沒有剩下”
夏建有點木納的沒有說話,他踩著漫到膝蓋下以的積水,快步朝村東頭走去。此時的西川河變得稍稍溫柔了一點。河水塞滿了整個河道,咆哮著朝前衝去。
北山滑下的來的那些泥土,已被河水衝得無影無蹤。感覺半邊山被橫空移走了似的。眼前頓時一片空曠。十多台大型的機器設備,歪歪斜斜的停在西川河的南麵。上百號的軍人手裡拿著工具,個個渾身的泥漿,他們站的整整齊齊,隨時做好著準備。
越往東走,因為地勢越來越高,所以積水也就越來越少。等夏建趕到時,歐陽紅和陳二牛,還有夏三虎已站在了哪裡。
一片渾濁的高地上,隻留下了水泥打過的地基,還有幾根深紮在地下的水泥柱子,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就算是一頭死了的豬,或者死的牛也沒有留下一頭。想想就知道昨晚的河水有多大。
“大家就不要傷感了,我們的養殖廠沒了,可我們的人都在,這可是萬幸。如果昨天晚上,西川河河水倒灌進西坪村,那後果還真不敢設想,看來老天還是放了我們西坪村人一馬”這樣的話能從歐陽紅的嘴裡說出來,還是比較難的。
隻要經曆過了,才能理解到她說這話的意思。夏建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偷偷抹眼淚的趙紅說:“歐陽市長說的對,我們人沒事就行,這些以後還會有的“
夏建這話說的是寬心話,其實他也知道,蔬菜大棚和養殖廠一下子想建立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大家正傷心時,歐陽紅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看來是通信恢複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