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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摔在門外的青石地板上,痛苦的連叫了幾聲,蹬了蹬腳,便一動也不動了。喜歡看熱鬨的人瞬間圍了上來。張二把手裡的棋子往口袋裡一裝,伸手在大黑狗的鼻子上一探,失聲叫道:“喲!死了,一點氣息都沒有了,這可是村長家的大門神,誰有這個膽,能把它弄死“
一個穿的花裡胡梢的中年婦女,朝站在大門內的夏建努了努嘴,小聲的說:“是他一腳踢出來的,要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有點不敢相信這小子腳上有真功夫“
原來這夏建從小就有一個臭毛病,一脾氣就喜歡用雙腳踢東西,逮著什麼,就踢什麼,十幾年下來,踢破的鞋子都不知有多少雙,破了鞋子,但練了一腳的硬功夫,據聽說,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一腳還踢斷了一塊磚頭。所以夏建腳上有功夫的事,在西坪村早都傳開了,今天隻不過是一次印證而已。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要是踢到人身上,還不把人給踢死。一個是村長,一個是這小子,這倆人我們誰都惹不起,還是快溜吧!“張二直起腰,正準備開溜時。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建忙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他個子高大,麵色紅潤,走起路來,腰板挺的筆直,一點都不像勞動過的人。他就是西坪村的村長王德貴,此人很有手段。西坪村在平陽鎮是第一大行政村,可他一任村長就是二十多年,每年村裡的什麼鄉統籌,提留款,還有令人頭痛的計劃生育,可在他的領導下,每年在鎮裡都是第一個完成。
鎮裡有名望,村裡有威望,王德貴這個村長便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土皇帝,在村裡沒人敢和他對著乾,即使他有諸多的不對,大家對他隻能是敢怒不敢言,對他的所作所為,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久而久之,他變得就更加霸道了,村裡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看熱鬨的人一看村長出來了,想躲也躲不開了,便紛紛退在了兩邊。王德貴走到大黑狗身邊,剛一伸手,便從他的身後竄出一個細皮嫩肉的女人來,她看起來四十多歲,其實她早都五十開外了,由於長期不下地勞動,所以才保養的這麼好。她便是王德貴的老婆陳月琴,彆看她長的好看,其實她就是一個潑婦,仗著老公的權勢,她撒起潑來,村裡的任何人都得讓著她。
“還摸個屁,一看就死了。是哪個挨千刀的弄死了我家的門神,老娘要跟你拚命“陳月琴瞪著兩隻大眼睛,胸脯一挺一挺的叫罵著,直把她胸前的兩隻大布袋,弄得搖來晃去。惹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目光跟著來回晃動。
夏建踢出哪一腳時,知道自己的禍可闖大了,但是為了趙紅,他今天一切都豁出去了,他不但要讓王有財知道,趙紅是他的女人,而且還要讓全村哪些對趙紅心懷不軌的男人們知道,誰敢動趙紅的歪心思,他就跟誰拚命。
“彆嚎了!你家的門神,是我踢死的”夏建雙手叉著腰,大聲的喊道。
王德貴和陳月琴慌忙一回頭,這才看清,自己家的大門內原來還站著一個人,剛才急著為了看自家的狗,還真忽略了夏建的存在。
陳月琴先是一怔,繼而反映了過來,她一步竄上了台階,用手指指著夏建的鼻梁,大聲罵道:“你這個夏家的雜種,不是和小在玉米地裡正做好事嗎?怎麼又看上我家的門神了,你可搞清楚了,我家的門神它可是一隻公狗“不虧是潑婦,罵人罵得可真狠,她的罵聲,惹得看熱鬨的人一陣大笑。
夏建的臉上如同火燒過一般,他握緊雙拳,正準備給這個潑婦一招衝天炮時,王德貴非常迅的竄到了他老婆麵前,他陰沉著臉,低聲對陳月琴喝道:“回去!這裡沒你什麼事,彆給我當眾出醜“
可能是陳月琴現了夏建對她的不利,這個狡猾的女人,眼珠子一轉,厲聲說道:“我家的門神,就算是他夏成澤賠一頭牛,我也不乾。這事你如果處理不好,我就跟你沒完“陳月琴說完,扭著圓乎乎的大屁股進屋去了。
王德貴畢竟是一村之長,多少有點修養。他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夏建說道:“你小子怎麼如此狠心,我家的門神,可是有功之臣,它為我們老王家看門守院已有十多年之久,沒想到它竟然被你一腳給送了命,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薑果然是老的辣,王德貴先不問夏建為什麼要踢死他家的狗,而是直接問夏建這事他要怎麼辦。
看熱鬨的人,低聲私語,大家都為夏建捏著一把汗。要說這隻大黑狗,死的還是有點晚了。狗仗人勢,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假。王德貴家住在村子中間,如果這隻狗不拴上,不光是他家門口,就連大路上,都被這隻大黑狗給霸占了,誰想經過,必遭王德貴家門神的攻擊。村裡人早都恨死這隻狗了,還好王德貴有自知之名,大白天這狗經常是拴起來的,可今天為什麼這狗沒有被拴?
原來三少王有財從玉米地裡回來後,回想起自己今天所做的事還真有點不地道,他怕夏建找上門來,所以就偷偷的解開了拴著門神的鐵鏈。
夏建從王德貴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憤怒。出生牛犢不怕虎,夏建就是這樣的主,他眉頭一揚說:“你家的狗想咬死我,我踢它一腳怎麼了?難道我的命還不如你家狗的命?“
年輕人說話,一點都不給王德貴麵子,整個西坪村,敢對他這樣說話的人,還真沒有幾個,王德貴強壓住內心的不悅,提高了聲音問道:“我家的狗咬你,哪你跑我家院子裡乾什麼?
“你家開了個大門,必然是給人走的。我來肯定有事,如果沒有事,你請我,我也未必來”夏建的聲音也很大,門外看熱的所有人幾乎都聽到了,一些膽小的,不由得暗暗為夏建擔起心來。這小子有點太放肆了,他竟然敢對村長如此講話,看來是他不想在西坪村混了。
王德貴臉上的肌肉,隨著憤怒,連連抽動了幾下,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那你來我家有什麼事?”
“找你兒子王有財算賬!他就是一個畜生,滿口噴糞……”夏建一著急,便把剛才在玉米地裡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他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占理了。沒想到,夏建的話剛一落下,看熱鬨的人裡麵,有幾個年長的,便開始小聲的數落起夏建來,說什麼他敗壞村風,一個高中生,竟然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寡婦每天混在一起,不出事那就怪了。
這些人的議論,王德貴自然聽在耳朵裡,他看了一眼眾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這樣做是不是覺得很光采,要不要我在大喇叭上表揚表揚你。一個二十出頭的高中生,每天和一個小寡婦混在一起,你說你們之間沒事,有誰能信”王德貴的話一落下,看熱鬨的人便炸開了禍,農村人對這種事最感興趣了,反正是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人替夏建說一句好話。
“我們之間有沒有事,關你們屁事,她目前沒有老公,我沒有老婆,我們在一起怎麼了?犯什麼法了?“夏建心中的怒火,被這些人又一次激了出來,他大聲的怒吼道。
就在這時,王有財手裡拖著一根木棍,從院子裡麵悄悄的朝夏建摸了過來,這小子心黑手辣,村裡人都知道,他這是要暗算夏建啊!這一棍子打下去,夏建非躺個十天半個月不可。
村裡人雖然對夏建和夏紅搞在一起的事有點不能接受,但大家又沒生死大仇,看見王有財要偷襲夏建,便有人大聲的喊開了:“王有財不是出來了嗎?夏建有本事就和他當麵對質,看這事是不是真冤枉你了“說這話的人,還朝夏建使了個眼色。世上還是好人多,看來這話真不假。
夏建不是傻瓜,他迅的一回頭,王有財手裡的棍子,已經朝他腿上掃了過來。好你個王有財,你這是想廢了我,夏建心中的怒火嘭的一聲就竄了起來。他一個前躍,緊接著左腳橫空踢出,這一腳正好踢在王有財的胸口,這小子一聲悶哼,當場倒在地上,一時竟然背過氣去了。
看熱鬨的人一時傻了眼,王德貴的幾個本家侄子,一見夏建打傷了王有財,這還了得,夏建這是不但眼中沒有這個村長,更重要的是不把他們王姓人放在眼裡。他們不等王得貴招呼,有幾個年輕小子,便操起王德貴院子邊上的乾活家當,朝夏建撲了過來。
沒想到事情會鬨的這麼大。三十六計走為上,夏建一步剛竄出大門,他身後便有幾個人就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