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八百五十四章沒見過狂的人族小輩
看那女人的眉眼,跟澆油燒鐵樹的少年,有七分相信,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
她蜷縮著身體,正在往神龕基座側麵挪動,冷不丁的被光膀子的大漢一伸手抓住,硬生生從櫃子底下拖拉出來。
突然的拽扯,讓她身體猛地痙攣起來,頭無力的扭動,拖著頭發像毛筆一樣在地上畫出長而扭出的濃稠血痕。
“折磨女人,能讓你覺得自己很強大、很威風,能證明你成了神族的走狗,也不是一個孬種嗎?”
殷東的傳音入耳,讓光膀子的大漢臉色肉見可見的黑了,眼神鋒利如刀,也沒興趣再折磨那個女人了。
“你是為這妖豔***來的?”他冷笑道。
“並不,我甚至不認得她,是為了你的神族主子來的。”
殷東的意念依舊平淡,還給解釋了一下:“我剛逮到了雜血邪魔,哦,就是你們所說的神族,準備捏死他時,不想觸發了他的靈魂烙印,就追了過來。”
“觸發了靈魂烙印?誰,神族預言者利格爾斯嗎?”
光膀子的漢子悚然變色,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是不是瘋了!利格爾斯出事了,神族一定會屠光我們這個關隘的所有人,一個不留的!”
殷東不以為意:“像你們這樣的人渣,死得一個不剩才好,算是清理垃圾了。等你的神族主子屠了你們,我再清剿那些雜血邪魔,讓你們都死得其所。”
那個漢子的臉皮子抖了抖:“……”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講什麼夢話?
氣急之下,他反笑了,有些牙疼的說:“不知來的是哪位人族大能,敢放話清剿神族,不如現身一見,讓我見識見識?”
“跟你的年紀相比,我算是一個人族小輩,並不是什麼人族大能,但是我殺的神族數量比你頭發要多,給你長見識自然是可以的。”
反正一時半會弄不死對方,殷東閒著也是閒著,又開始套話:“但,你確定有膽子敢見我嗎?”
啪!
光膀子大漢用力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我李巍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這些年,就沒怕過誰!你小子大可放馬過來,老子就見識一下如今人族小輩,到底有多狂!”
從他炸了毛的樣子,可知他有多憤怒。
殷東還覺得刺激得不夠,用一種輕蔑不屑的語氣,又狠狠刺激了他一把。
“沒見過狂的人族小輩,不值得驕傲,說明你就是井底之蛙。真不懂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搞笑!”
“嗬嗬……”
“笑個屁呀!當今人族,英才倍出。如老子這樣的逆命者,還有天生道體、輪回道體、虛空道體、完美血煞體、完美葬皇血脈、星辰之體等等,真是太多了,隨便來一個,都能碾壓你這號的人族叛徒!”
風吹過樹林的嗚咽聲,還有偶爾的一兩聲烏鴉叫,讓人聽了心裡害怕,感覺不詳。
李巍沒覺得不詳,事實上,他被胸口騰升的怒火直衝天靈蓋:“老子不是人族叛徒,你少給老子扣帽子,就算……你是人族逆命者也不行!”
說到後麵一句,他語氣裡的敵意,倒是詭異的消失了,還透出一絲絲……驚奇!
“你不是人族叛徒,在房間裡弄個神龕,供奉神族的神明?挺大的個子,要不要這麼睜眼說瞎話?”
“這是宗家的產業,整個關隘的最高指揮官,是宗家的,他們要在會所裡每個房間都弄一個神龕,誰能反對,誰敢反對?”
李巍一點也不藏著掖著,曝了這個關隘眾所周知的秘密,將宗指揮官在鎮魘關的靠山也給扒了個乾淨。
隨後,他不無挑釁()
的笑了,還問:“人族逆命者,要不要去懲女乾除惡?像宗家這樣罪惡的人族內女乾,是不是該清理?”
他以為,殷東不會正麵回答,會回避,或者找他要證據的。
誰知,殷東毫不猶豫的說:“這個宗家是人族毒瘤,必須除掉!”
李巍一怔之後,又冷嗤一聲,嘲諷道:“除掉?嗬,說得輕巧!宗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這個關隘可以說是宗老狗一手遮天,不等你動手,就會被他把你連根鏟除了!”
殷東強勢的回應:“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該考慮,彆被我逮到,否則,我不介意順手抹殺一個人族的渣滓!”
“誰渣滓了!”
李巍不伏氣,又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一滯,低頭看到腳邊趴著的女人,連忙給自己辯解了一下。
“這女人又不是我打傷的,要不是我看在她父親的麵子上,在她差點兒被玩死前,把人要過來,她這會兒屍體都扔到蛇窟了。”
聽他這麼說,殷東對他的殺機才沒那麼濃烈了。
倒是那個女人,聽到李巍的話,忽然就泣不成聲。
從父親死的那刻起,她就像午夜十二點脫下水晶鞋的灰姑娘,生活對她露出無比艱辛、猙獰的一麵。
被現實的生活當頭一棒,就突然清醒了,然後不義無反顧的脫下了華服,換上了工裝,開始進廠做工。
可是麻繩專揀細處斷,就算她下決心要好好過日子,卻架不住弱母幼弟一個病一個小,經不起風雨,稍微照顧不周就病了,花費大筆的醫藥費。
她是真沒辦法,才進了這個銷金窟裡撈錢,出賣尊嚴與肉體供人取樂,換了不少錢,養著弱母幼弟。
像這種一眼能望到頭的苦難日子,早就讓她麻木了,從未想過還有一天能從這個泥潭裡脫身。
今天差點被折磨死的時候,她痛得死去活來時,心裡想的是:“終於要解脫了嗎……”
可她沒死成!
瀕死之際,她被父親以前的同僚李巍救了。
李巍的同情心,有,但不多。
把她帶進這個屋子後,也沒給她上藥包紮,而是因為今天剛出任務回來,在清理這一趟的收獲。
常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對死亡都看得很淡漠,像她這樣渾身血淋淋的樣子,也沒讓他覺得有啥值得特彆關注的。
能把她要過來,在這個房間裡喘一口氣,已經是他的仁慈了。
想讓李巍做得太多一些,那不能,畢竟她不是他的誰,不能讓他背負她的人生,更何況她家裡還有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