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璃的心裡,也猶如翻起了驚濤駭浪,臉上不動聲色,又朝直播間窗口看了過去,漂亮的大眼睛也不由得眯了起來。
“人族的小醜滾出去!”
“不要來蹭璃神的熱度,垃圾殷東把你的狗牽走,”
“嗬嗬,是殷大佬發世界通告不夠多,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覺得他還需要熱度?”
“嗬嗬,是殷大佬新手期結束,領地就升到神話級還不夠,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覺得他實力不如你家璃神?”
“友情提示,你家璃神的領地,還是黃金級城市,不知道跟神話級,隔了幾級?真不知道誰才是小醜?”
看著彈幕,沈雲璃吞了吞口水,不是吧,殷東才結束新手期,領地等級就升到了神話級,他這是要上天嗎?
升到神話級的城市,得往裡麵砸多少資源?
殷東這麼肥,認個叔叔也不虧……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沈雲璃眼中浮現出算計、貪婪、嗜血的光芒,讓她原本的慵懶閒適樣子,一掃而空。
忽然,沈雲璃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像木頭樁子一樣的季五,問道:“你去過殷東的華夏城,對嗎?”
儘管是疑問句,但她已經肯定了,眼中有一抹殺意與戾氣閃過。
季五沒有否認。
沒啥好否認的,直播間觀眾都能看到,就算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再說了,看到有人族領主的城市,升級到神話級,還是在新手期剛結束的時候,能把沈雲璃這個人族叛徒,碾壓到泥裡,他內心還是暢快無比的。
怎麼可能否認?
“是啊,我去過了,看到殷東不需要向異族彎下脊梁,不需要跪舔異族,就能把領地提升到神話級,就算立刻死了,我也無憾了!”
季五說著笑了起來,都做好了迎接沈雲璃暴打一頓的準備,哪怕被打死,他也絕不會改口的。
誰知,沈雲璃問完之後,就陷入了沉思。
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籠罩在她的身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季五有一點點懵。
今天的沈雲璃,沒有平時的暴烈,是轉性子了,還是在憋什麼大招?
思及此,他望著一動不動的沈雲璃,眼神逐漸變得堅毅。
弱小如他,絕不會在沈雲璃的壓迫下,做出任何危害殷東的事情。
能在新手期剛結束,就將領地升級到神話級的領主,曠古絕今,殷東做到了,他就是人族崛起的希望之光!
無論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魂飛魄散,也絕不為虎作倀。
這一刻的季五,內心戲豐富無比,都被沈雲璃無視了,她吸收了那一顆被淨化的靈魂珠,也重溫了一遍那些記憶片段。
也因此,被她壓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洶湧而出,像洪浪衝擊而來。
所有的記憶中,她並沒有跟沈雲琦暴發過衝突,一次都沒有。
沈雲琦始終居高臨下,沒將沈雲璃放在眼裡,看她目光跟看一根在石頭縫裡生長的野草沒兩樣。
不管從她身體裡抽出多少血,輸給了沈雲琦,這位沈家團寵小公主都沒有一絲感激,看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波瀾。
想來,高傲如沈雲琦,絕不會想到,石頭縫裡的野草,也有瘋長的機會!
如今她這棵野草,在狂風暴雨的洗禮下,野蠻肆意的長大了,也脫離了沈家的掌控,將沈家永遠的釘在了恥辱柱上!
真是有趣呢!
沈雲璃想到開心處,眉眼染上了一抹笑意。
得說,沈雲璃濃顏大氣的五官,完美的壓住了火一般的戰裙,被陽光籠罩,還真有點()
兒顛倒眾生的意味。
這一刻,她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哪怕是恨她的季五,也迷了眼,過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聽說神話級領地裡,會有神秘遊商出現,出售的貨物千奇百怪,還有時空穿梭機,可以穿梭無儘時空,要是殷東肯送我一個,讓回一趟銀漢聯邦,看看沈家那些人醜陋的嘴臉,我也不是不能喊東子叔的。”
季五:“……”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這個一向霸道不講理的女暴龍,為了一個時空穿梭機要折腰,還把一個陌生的新手領主喊叔?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哪怕他一個字也沒說,也讓沈雲璃懂了他的意思,又是一陣恣意的大笑,笑著,笑著,她又嗚咽起來。
到後來,沈雲璃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哭啞了嗓子,才漸漸的收了聲。
“我從沒有這樣哭過,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奶奶就說我傻,連哭都不會。被帶去沈家後,被抽血的時候,我也沒哭,醫生說我是會喘氣的木頭樁子。”
沙啞的聲音,在城主府的這個書房裡回響,沈雲璃仍然趴在桌子上,臉上有淚漬未乾,可她的嘴角是翹著的。
季五沒吭聲。
沈雲璃也不需要他回應什麼,語氣幽幽的繼續之前的話題。
“到了沈家之後,我連名字都不配有,他們叫我的時候,都是是‘喂"、‘傻子"、‘木頭"之類的。沈家老宅裡,明明有那麼多人跟我一樣的沈家血脈,卻從沒有一個人對我說,你願意可以叫我叔。”
她可願意了!
可是……她不能啊!
她投靠的那個異族,並不是慈善家,給她那些扶持,可不是不求回報的,她早已泥潭深陷了。
如今的她,想回頭也沒有回頭路了!
深陷泥潭的她,願意回應東子叔釋放的善意,就對季五說:“你覺得,用你這個附庸人族領主,找東子叔換一個時空穿梭機,他舍得麼?”
季五隻覺得頭頂懸著的一把刀落下來了,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子切割喉嚨一樣,氣息都染上了腥鹹的味道。.
果然!
這個黑心爛肺的人族叛徒,在算計殷東,想用他這樣的人族領主,坑害殷東!
“不可能!”季五吐出的話,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為什麼不可能?”
沈雲璃歪頭看了看他,聲音依舊沙啞而淡漠,“難道你覺得,東子叔隻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對我這種無辜的小姑娘橫加指責,道德綁架嗎?”
說話時,她從季五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恨意,以前她花式折辱、欺淩他時,也從未在他身出現過如此鮮明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