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瑩直接撕破了臉皮,一點情麵也不留,擺明車馬要秋後算賬,莫家主眼裡閃過一絲惱怒,但他不敢發作,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他繼續忍著,還得陪著笑臉,說道:“瑩瑩,你跟莫家的血脈之情,不因為沒走動,就不存在。舅舅不苛求你的原諒,就算你恨舅舅也好,但是請你理解,我是家主,也是一個哥哥,給你媽做的安排,也是為她著想的。”
這時,秋瑩終於忍不住了,啐了他一臉,罵道:“你真厚顏無恥!”
莫家主還真是有唾麵自乾的氣度,或者說,他心中忌憚太深,不敢跟秋瑩翻臉。
他的語氣更加軟和:“身為莫家之主,舅舅也是沒辦法了。災難紀元,莫家的情況不樂觀,各種修煉資源缺口太大了。為了莫家這個大機器能繼續運轉,舅舅必須給莫家找一個強有力的姻親,保障莫家在道天大世界的權益。”
說到這裡,見秋瑩隻是冷冷的笑,一個字都不屑回應,簡直是油鹽不進,莫家主更氣,直接耍無賴了。
“你外婆說了,把你媽嫁到元家,是她的主張,她要在臨終之前,給女兒找個後路,你要是怪,她任打任罰。”
對莫家主的無恥程度,算是刷新了秋瑩的認知高度。
他把老太太推出來背鍋,秋瑩怎麼會不清楚?其實在她來之前,就猜到莫家人不會承認,把她媽當禮物送給元長老了。
但她還是沒想到,莫家主竟然能這麼無恥,鬼話連篇,還似乎有恃無恐!
莫家主是哪來的信心,相信他這麼鬼扯一通之後,把外婆推出來當替罪羊,她就會善罷乾休,跟莫家化解仇怨,認下這門親?
秋瑩冷笑。
沒等她說話,莫家主一臉真誠的說道:“你外婆身子骨不好,舅舅也不敢惹她生氣,而且她也是一片愛女之心,才想讓你媽嫁給元長老。你媽,當時也沒反對。隻不過,我們都沒想到,會被姓元的騙了,他說帶你媽到元家就正式舉行婚禮的。”
這時,秋瑩終於忍不住了,情緒有些控製不住了。
她身周魔氣暴起,一道森冷的斷喝聲響起:“姓莫的,你就算是舌燦蓮花也沒用,事實俱在,我,秋瑩,沒有舅家。我媽,受到莫家迫害的這筆賬,今天必須清算!”
“清算?”莫家主吃驚的叫了一聲,他沒想到自己賣力的演了半天戲,秋瑩竟然還是油鹽不進,要找莫家清算舊賬。
秋瑩的話,也讓在場莫家人都是一驚,瞪大了眼睛,反應都很大。
有幾個輩分高的莫家老者,聽了之後驚急交加,這會子抓著自己的胸口,感覺氣都透不過來了,大口喘著粗氣,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一幅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
莫家主也要暈了,合則他賣力的演了半天戲,什麼用都沒有,這個冷血無情的魔門聖女公然宣稱要向莫家清算!
她的這個態度,比不答理莫家,危害性更大。
幸好,他從一開始就抱太大希望能跟秋瑩化解恩怨,另找了……一座大靠山!
莫家主眼中冷霾浮現,語氣淩厲的喝問:“你剛才說什麼?你,秋瑩竟然要跟你舅舅家清算?彆忘了,你身體裡有一半的血脈來自莫家!你敢對莫家下手,就是大不孝,你不怕遭到世人唾棄嗎?”
頓時,莫家人的這番話,就引起很多莫家人的震怒,反正都撕破了臉皮,紛紛站起來,大聲指責秋瑩。
“豈有此理!莫家,可不欠你的,你憑什麼跟莫家清算?”
“是啊,要說欠,也是你媽欠了莫家生養之恩,她理所應當為家族付出,更何況讓她嫁人,是你外婆母做的主,你清算哪門子的賬?”
“現在還和她說這麼多乾什麼?直接動手,把她抓起來,像這樣的不孝逆女,還留著她禍害誰呢?”
……
一群莫家高層都叫喊起來,對秋瑩怒目而視,看上去充滿了敵視、憤怒,還有從骨子裡的蔑視情緒
秋瑩看到這些人快速變臉,沒有絲毫的意外或緊張,反而她的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諷意味,但渾身都繃緊了,做好了戒備。
按道理說,莫家人在麵對她上門尋仇時,應該是沒膽子跟她叫板的,但,現在事實就是,莫家人似乎是有恃無恐。
誰給了莫家人底氣?
在秋瑩若有所思時,有個七十多歲的莫家叔公,拄著拐杖走地來,指著她的鼻子罵:“你要清算嗎?我是你媽嫡親的叔叔,是你外公的親兄弟,來啊,你要不要把我這把老骨頭宰了,給你媽陪葬?”
他表情猙獰,這話幾乎是用吼的,唾沫星子亂噴,飛到了秋瑩的身上,被繚繞身周的魔氣擋住,但也不妨礙秋瑩被惡心到了。
其他的莫家人,不少年紀大的老者走了過來,一個個的對秋瑩怒目而視,像一群狼眼冒凶光,盯著秋瑩。
秋瑩的目光在這些老人臉上劃過,現在她心裡前所未有的冷,最後一絲血脈之情產生的羈絆都被割斷了。
這些莫家的老家夥太可惡了,對她媽這個莫家女沒一點同情憐憫之心,把她媽推進火坑了,一個個還這麼理直氣壯,沒有一點愧疚。
他們這些莫家人,迫害她媽這個莫家女時時,都不念血脈親情,居然還妄想不是莫家人的她,念在血脈之情,化敵為友,讓莫家成為她身上的吸血蟲?
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猴子請來的逗逼嗎?
秋瑩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麵若寒霜,心生殺意,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講真,無恥到你們這種程度,也是一種境界了。不過,我這人,也沒打算跟無恥的人講道理,我喜歡用劍來說話!”
她說。
靜寂。
整個宴會廳中,偌大的空間裡,座無虛席,這一刻卻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沒想到,秋瑩說話之間,就準備動手,抱劍之勢,就變得舉劍撩天,隨時要發出驚天一擊!
千鈞一切之際。
莫家主又是重重一聲歎息,說話了:“瑩瑩啊,你怨恨莫家,也是有道理,舅舅能理解。但是,不管怎麼樣,起碼的禮節得有,你是個小輩,對於舅公這些老人,你還是該有起碼的尊重。”
從他的聲音裡,透著責備的意味,就像是在責備年幼不懂事的小輩。
突然,有人“嗤”的一聲笑了,說:“莫家主的臉皮,怕不是比城磚都厚吧?當眾這麼黑白顛倒,是把彆人都當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