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湄臉上閃過一絲驚怕,顫聲說:“人也是動物,獸也是動物,曾能變異,人為什麼不能變異?我聽說,那些古老勢力,都是變異人!”
“變異人?”
殷東咂了咂這個詞,腦中記憶被觸動,脫口說:“是覺醒異能的異能者吧?”
“好像是的,我……我姐江清妍,就是跟一個變異人跑了,丟下三個……”說到這裡,她猛的打住話頭。
殷東驚疑的目光一閃,盯著棚屋的門,仿佛要透過門板看江亦湄的臉。
這女人一番話裡的信息好多啊!
她的姐姐,不就是他的前女友嗎?
那個叫江清妍的女人,會是他記憶中那一道黑袍女人嗎?
還有,江亦湄說她姐跟變異人跑了,丟下三個什麼?是指季陽三姐妹嗎?
一連串的疑問冒出來,殷東沉默了。
江亦湄很不安,惴惴不安的問:“我……我那個不是故意騙你,陽陽她們,是我姐的女兒,不過她跑了,我對外就說是我女兒,你沒生氣吧?”
殷東心頭狂震:“季陽她們不是你親生的?那她們……她們的父親是誰?”
難不成,季陽小姐妹的生父,是他這個江清妍的前男友?
江亦湄說:“我也不知道她前男友是哪一個,沒見過,我是接到醫院的電話,趕去醫院給她簽手術同意書,才知道她懷孕了,還被打得早產。”
“那個……”想問那個打懷孕女人的渣男是誰,殷東都莫名的心虛,他腦子裡有一段記憶,記得江亦湄是他前小姨子,打江清妍的渣男有很大概率是他。
江亦湄說:“那個渣男是誰,我姐不肯說,隻是讓我幫她瞞著家裡,出院後,她就帶著兒子不告而彆。”
“她除了三個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兒子?”殷東驚問,腦子裡又閃過一個小孩的模糊影子,被江清妍帶走的,就是那個男孩子嗎?
江亦湄聽出他的激動,還有些不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不過,她也沒深想,隻老實的說道:“我姐生的四胞,她隻帶走了兒子,把三個女兒都丟給我了。”
殷東一時失神。
不用懷疑了吧?
時常會在他腦中冒出來的那個黑袍女人,還有三歲小男孩的身影,就是江清妍跟她帶走的那個兒子,不是嗎?
殷東抓了抓頭發,極力控製著激動的情緒,又問:“你除了江清妍一個姐姐,還有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我爸媽就生了我跟我姐。”江亦湄回答之後,又覺得奇怪,為什麼殷東的關注點跟一般人不同啊?
殷東的拳頭攥緊了,那就不會錯了,江清妍母子一定是他記憶中模糊不清的妻兒,他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竟連妻兒都記不起來了?
對了,那季陽小姐妹豈不就是他親生女兒?
想到這時,他又不禁心頭一跳,那滋味無比複雜。
這個世上,還真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愛,他一見季陽就喜愛,原來是因為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殷東輕歎一聲,可他還是想不起來,為什麼跟江清妍鬨翻了啊!
最可怕的,是他連江清妍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他到底還遺忘了什麼?
殷東煩躁的對空一拳擊出,帶出破空聲,好死不死的,竟然擊中一隻從夜空中飛掠而過的海鳥。
“唳——”
海鳥慘叫著,墜落下來,被瘸腿狼躍起一口咬住那鳥,美滋滋的吃了一頓。
殷東愕然。
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剛才那一道拳風就砸死一隻飛鳥的,是自己嗎?
愣怔一下,殷東離開木筏,對瘸腿狼低聲交待:“老狼,看好家。”
“嗚嗚——”
瘸腿狼晃了晃腦袋,又趴在了下來,忠實的當一隻看家的狼。
殷東有些迫不及的衝進了樹林,對著一棵碗口粗的樹,一拳砸出,轟然一聲,樹乾直接被打斷。
“原來,我真的這麼厲害了?”殷東看著斷樹,再看著自己的拳頭,有點懵。
接著他又選了粗一些的樹,繼續用拳頭轟擊,都是一拳轟斷,而且他還沒有疲憊感,拳頭也沒有一絲破損,甚至他體內就像是有一股磅礴的力量,被喚醒了,蠢蠢欲動。
“老子究竟遺忘了什麼?”
殷東喃喃的說,嚴重懷疑他就是一個變異人……不是,是異能者!
那麼,江清妍又為什麼要帶著兒子,跟另一個異能者走呢?
他的黑眸中劃過一抹陰鷙,離開海島的念頭更加迫切:“我要去陸地,要找到那個女人,弄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也要找回我兒子!”
就算那女人要走,也不能帶走他的兒子!
殷東從樹林中出來,也沒心情睡覺,看到木筏上的三角棚屋搭好之後,膠樹還剩了有不少根,就把木筏加寬大長。
膠樹真是一個好東西,拚接木筏簡直比搭積木還簡單。殷東一個人忙活到通宵,就把木筏變成一個近三百平方的大平台,還在平台四周加上一圈圍欄,還以三角棚屋為中心,搭了一個大涼棚。
弄完這一切,紫月亮已墜入海中,又是一輪朝陽躍出海麵,赫然也是……紫色的!
陽光,散發著淡淡的紫色,灑在身上,讓海島上的動植物都不適應,無數的獸吼聲淒厲響起,此起彼伏。無數的植物枯萎,花葉凋零。
瘸腿狼總是豎起的兩個尖耳朵,也像是打蔫的葉子耷拉下來。不過,這家夥也挺雞賊,在殷東搭好涼棚後,它就躥了過去。
不僅是瘸腿狼,野豬群也都縮到涼棚下。
江亦湄母女一覺醒來,出來看時,就看到木筏大變樣了,而木筏上擠滿了野豬,膽小的季月跟季星,都“哧溜”一下子縮回去了,躲在三角棚屋中瑟瑟發抖。
季陽是個小莽貨,看到野豬們圍在棚屋邊,黑鴉鴉的一大片,她也不知道害怕,邁著小短腿,十分歡快的竄出來,撲到殷東懷裡,軟糯的喊了一聲:“好叔叔,我想死你了!”
殷東的眼眶有些濕潤,紫色陽光照耀下的臉,有一些模糊,笑容卻深,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小陽陽擋在陽光照不到的涼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