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血浪翻騰,朝著四周洶湧而去。
血戰,就此落下了帷幕。
在海麵上彌漫的迷霧,也被吞噬一空,能看得清楚,那些在血浪中被卷走的殘屍斷肢。天空盤旋的食屍凶禽黑鴉鴉的飛來一大群。
等到海水中的殘屍斷肢被凶禽吃掉,或者沉入海中,或者遠處的迷霧卷來,染血的海水淡去,直到消失,就將抹去這一場激戰的痕跡。
殷東進入陣內,就被張堅用力的一巴掌拍在肩膀上,興奮的吼道:“你小子厲害啊,一場危機,就被你單槍匹馬的解決了!”
臉上的殺意褪去,殷東渾如同魔神一般的強大氣勢斂去,帶了點平凡普通的漁家少年淳樸,謙虛的說:“也不算什麼危機吧,我不來,你們也能守住秘境門戶的。”
“得了,你小子就彆照顧我們麵子了。沒你及時趕到,我們能不能撐到援軍趕到,都是兩說。”
這是真話,張堅其實之前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一旦陣破,他就帶著敢死隊炸毀秘境門戶,跟來犯之敵同歸於儘。
殷東跟他對視一眼,看懂了,心生敬重,也沒多說,就把從米馨那裡弄來的聖光淬體術,傳給了張堅,讓他找人試著修煉一下。
“要是能修煉,就能冒充原住民,不受藍幻界的世界規則之力壓製,而且藍星這邊的迷霧,應該也能不受影響。”
說到這裡,殷東又提醒了一下,“當然,我是猜測,也許不對。聖光淬體術修煉了,會不會有什麼後患,我也說不清楚。”
“這部淬體功法,說不定就是修煉霧師的法門,形成迷霧的源力,大概率就是那個藍光了,必須要試!”
張堅也是個果斷的性格,除了派兵把功法送出霧區,還召開了師部的緊急會議,抽調一批最精銳的戰士,修煉聖光淬體術。
殷東都覺得他有些冒進了,提醒說:“找一批實力最弱的,數量也可以少一點,先嘗試一下,看修煉這個聖光淬體術有沒什麼弊端再說。”
“精銳戰士?”
張堅苦笑了一聲,目光掃了一圈,慨然歎道:“彆說你了,在你剛才殺掉的那一批藍幻界原住民麵前,我們有誰敢說自己是精銳戰士?”
“可……”
沒等殷東說出後麵的話,張堅眼神變得淩厲,渾身散發出百戰之師的統帥才有的霸氣與堅定,聲音沉重而透發著無比倫比的決心。
“我們沒有時間慢慢嘗試,我們,也沒有成長的時間成空間,隻能在危機中搏一線生機,用我們的血肉之軀,擋住前方一切之敵,不能,無也無法後退。”
這話一說,氣氛頓時沉凝而肅穆,讓殷東也不好再勸說了。
“之前聽說,霧區的迷霧能侵蝕神智,外界生物大部分會變成霧傀,隻有少數天賦異稟者,能煉化形成迷霧的源力,成為霧師。我們不指望成為霧師後,走上巔峰,成為什麼一方巨擎。但,我們希望,能守住身前的這一道門戶,阻敵於藍星之外。”
張堅的聲音緩緩響起,傳遍這一方空間,不僅是說給殷東聽的,也是說給了所有在場的戰士們聽。
所有人的表情都為之一變,看向秘境入口的門戶,都一種決然之色。
“現在,殷教官冒險深入藍幻界,帶回來的聖光淬體術,有可能讓我們更容易進入霧師的門檻,我們,難道還要畏畏縮縮,連修煉都不敢嗎?”
張堅的話,並不是激將,而是一種陳述的語氣,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殷東欲言又止,又喟然一聲長歎。
從來沒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而他,還有張堅他們這些華國戰士們,都是負重前行的那一群人。
“我的意見,是全師最精銳的戰士們修煉聖光淬體術,等到兄弟部隊趕到,其餘的人全部開始修煉聖光淬體術。不管成功,或者失敗,我們師都要爭做那個吃螃蟹的人。”
張堅說到這裡,氣勢一變,又笑了起來。
“反正我覺得,殷教官的運氣一直不錯,跟著他混,不會錯的。”
這個畫風轉變太快,殷東都有些接受不來,愣了一下,失笑道:“張師長,你這話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吧。聖光淬體術,我自己都沒修煉過,我可不敢保證什麼。”
張堅哈哈一笑,說:“淩凡那小子可是說了,你就是個招財貓,運氣好得逆天,聽你的,準不會出錯的。”
殷東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
反正聖光淬體術給貝殼大神也看過,沒看出什麼問題,那就先修煉吧。
霓虹國的八岐大蛇知藍幻界的秘境,派了血櫻會十萬浪人搶占東海到南海的海岸線,對占領霧區是誌在必得,必然也是為了培養霧師。
華國更不可能拱手把霧區資源讓出,必然也要培養大量霧師。
聖光淬體術如果能修煉,就能讓華國軍方培養霧師變得簡單一些。好在這個聖光淬體術來自藍幻界,屬於人族的修煉功法,軍方的戰士們修煉,問題應該不大。
野戰師自張堅以下,全師官兵都沒有退縮,決定要修煉聖光淬體術。
在挑選出來的第一批精銳戰士,開始修煉之後不久,其他戰區的戰士們也陸續趕到,張堅就帶著野戰師其他的戰士也開始修煉了。
等到第一批修煉的精銳戰士中,有人成功的引藍光入體,並煉化源力之後,跨過了霧師的門檻,殷東給他檢查一番,沒發現有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殷東一直打開渦墟,讓米馨也幫著觀察戰士們的修煉情況。
見殷東吐長氣的樣子,米馨忍不住吐了個槽:“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膽小鬼,樹葉子掉下來,你怕不怕打破頭?聖光淬體術屬於大眾功法,打根基用的,藍幻界的孩子從六歲開始,就要修煉了。”
“你剛才怎麼沒說?”
殷東沒好氣的反問,又看了一眼孩子們,在彩石湖畔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都睡著了,睡得還挺香,不覺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