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呼了口長氣,而小寶則歪著小腦瓜望著涵水關的城牆,小嘴兒念念有詞:“你是壞蛋,寶寶不跟你玩!”
換一個當爸爸的,肯定不會當回事,但殷東聽了卻是臉色微變,警惕的打量四周,驚疑問道:“小寶跟誰講話?”
小寶一臉的懵懵懂懂,搖頭說:“寶寶不知道。”
殷東看向涵水關,心裡突的一跳。
前方的涵水關的城門敞開著,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凶獸之口,船溯河而上,就像是自動送入它的口中。
氣勢磅礴的涵水關,看不到一個人影,不知道是涵水關發生了什麼變故,無人鎮守這座雄關,還是對東域大陣太有信心,覺得沒必要派人守關。
蜿蜒如龍的涵水關,橫跨大河兩岸,高大的城牆嵌在山體之中,城門大河左岸兩山相夾之處,攔河堤壩上的閘門關閉,要想繼續前行,必須從涵水關的城門進去。
“你們在船上先等一下,我去涵水關內看一看。”總覺得涵水關有些邪門,殷東不想直接帶著大家進去,打算先進去弄清楚情況了,再決定下一步如何走。
涵水關的情況,以及東域大陣的存在,都是他之前並沒有預計到的,不管是蔣老祖透露的消息,還是他從石猴和炎部落得到的消息,都沒有關於涵關關和東域大陣的情況介紹。
想必石猴跟炎部落離開聖山時,都不是沿著這條河走,而是走的另一條路線,並不知道這條大河的具體情況。蔣家祖傳手劄的主人,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所以,他一開始以為,溯河而上,不過是繞遠一點路,花費的時間長一點,就能直接抵達聖山。現在看來,是他想當然了。
殷東決定獨自上岸去打探情況,又擔心那個在暗中跟小寶交流的詭異存在,沒敢把小寶留在船上,直接抱著一起上了岸,而蠢鰱則被留下守護大家。
越靠近涵水關,那一種凶煞之氣就越狂暴,但殷東身上有龍元透體而出,並沒有受到影響,隻是心頭莫名的悸動。
“寶寶不喜歡這裡!”小寶不斷的扭著身子,露出很不舒服的表情。
“要不你進渦墟去睡覺?”殷東問道。
“不要!”進渦墟一點也不好完,小寶抱緊了殷東的脖子,不再吵鬨。
殷東知道小寶的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涵水關不是善地,有莫大的危機,但他不能半途而廢,得把老祖們送去聖山。
他隻能提高警惕,慢慢的向前走,不大的功夫,就步入了涵水關城門之內。
轟隆隆!
父子倆剛走進涵穀關城門口,鋪著巨大石條的街道就開始震顫起來,天空中有悶雷般的轟鳴聲響起,其中還夾雜著一道道喊殺聲。
城裡有人?!
殷東神色一變,朝著街道邊大宅邊的廊柱後躲去,並把小寶收進了渦墟。
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長街的儘頭有濃烈的血腥煞氣滾滾而來,大約有二十來騎,縱馬狂奔過來。在這些騎士的後方,是黑鴉鴉的一大群人窮追不舍,刀光劍影劃空而出,斬向前麵的騎士。
落在最後麵的的一名騎士來不及躲閃士,被數道刀劍一齊擊中後,血水狂飆,身體就被砍成幾塊,當場斃命。還沒等他屍體落下,離得最近的一名騎士也被擊中,半邊身體被砍開,血崩崩飛,眼看就活不成了。
“你們非要斬儘殺絕,一點舊情也不講了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們要怪,隻能怪自己跟錯了主子。”
“你們認賊作父,不怕遭天譴嗎?”
“成王敗寇啊,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城主大人上位,肯定要清剿前城主的死忠,你們自己不識時務,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給那個孽障陪葬,怪我咯!”
“無恥!洛風揚是篡位,他殺了大小姐,奪走了涵城城主之位,域主知道了,絕不會饒了他的!”
“沒有域主的支持,你以為洛城主怎麼能順利上位的?腦子,真是個好東西,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得要多帶一點。”
“不可能!你……你是在……”
“彆結巴了,你很清楚,我說的就是事實。我們各為其主,我沒必要在你們死到臨頭的時候,還拿謊言欺騙你們。前城主臨死之前,就該主動交權,也不至於禍及後人了。沒有實力,還想守住家來,就是自取滅亡。”
“嗬嗬,背主,還可以說得這麼清奇,難怪你會得洛風揚的看重了,你們還真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隻可惜……”
“彆說得好像你們有多委屈一樣,你主子的城主之位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也是他滅人滿門之後奪來的。”
……
聽著長街那頭傳來的嘶吼聲,殷東拚湊出了一些大概的輪廓,距離涵水關不遠處,應該有一座涵城,城主之位被洛風揚奪取,而他奪位的過程血腥而不光彩,現在更是要趕儘殺絕,斬草除根。
殷東沒打算插手,打抱不平什麼的,也不考慮。無論是洛風揚,還是涵城前城主,都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死活都跟他無關。
然而現在……
殷東不打算惹麻煩,可麻煩偏偏惹上他了。
從長街那頭狂飆而來的騎士中,在衝到殷東近前時,扭頭看來,竟似發現了他,甩手扔來一團黑影。
殷東不打算摻合進去,正要避開時,又發現那是一個小孩子,比小寶大不了多少,被扔出來時,嚇得哇哇大叫。
就算殷東再不想惹事,也沒法看著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砸到地上,而置之不理。他想也不想的,從廊柱後閃爍而出,一把抓住那個孩子,直接收進渦墟,然後身形暴退。
“那邊有人!”
“找死!把那個孽種留下!”
“快跑!”
數道暴吼聲猛然響起,殷東也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