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事兒,乾就完了唄!”老道士雲淡風輕的說,一貫猥瑣的外表竟然也隱約流露出無比的霸氣。
“老騙子,你不是哄我的?”儘管殷東也是這個看法,可沒想到師父也抱著一樣的想法,做好了跟主脈翻臉的打算。
“哄你小子有錢賺?”
老道士給了他一個嫌棄無比的眼神,渾濁的老眼中閃動著睥睨霸道的鋒芒。
殷東心頭一動,看樣子這才是師父的真麵目啊!
他還了師父一個鄙夷的目光,悻悻的說:“你要那麼錢乾嘛,又帶不進棺材。”
“老道打死你這個混帳玩意兒!”
給了殷東一記鍋貼,老道士繼續說:“主脈有滅分脈的想法,由來己久,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他幾脈都有半步聖祖,隻有我們這一脈沒有,是軟杮子,主脈要殺雞儆猴,我們這一脈就是那隻雞。”
這番話裡,蘊藏著壓抑己久的無奈、苦澀與憤怒,聽在殷東耳中,都替師父難過起來。
對於師門,殷東真沒什麼歸屬感,畢竟他還沒資格知道師門的名稱,隻是一個被當成棋子的龍使,以師門的名義加入到一個可能極為龐大的養蠱計劃裡,因為輸在了時間的起步線上,他活下來的機率渺茫。
真要讓他說,願為師門而戰,那絕逼是騙人的,是講笑話。
但,他對師父的感情是真的,視若親父,真要是老道士遇到危險,他絕對能舍命相救。看到師父難受,他心裡也有殺機在沸騰。
老道士的目光看著屏幕上,正在猙獰嘶吼的楚老祖,也有殺機在湧動。
“我們這一脈,就是隨時可能宰殺的雞,平時養著,還能不時下個蛋,現如今這隻雞下了兩個金蛋,一個是小寶,一個是你找到的這個小世界,主脈消化之後,實力大增,輾壓其他幾脈不是難事。”
說著,老道士嘲諷的一笑,老眼中泛著猩紅之色,“同樣,其他幾脈,搶走兩個金蛋,也一樣能輾壓主脈。”
殷東一陣心驚肉跳,看著師父,惶恐無比,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老道士知道他在想什麼,獰然說道:“就是你想的那樣,不管是沉眠中的聖祖,還是半步聖祖,誰把小寶煉化了,都是一個逆天造化,能突破當前境界。”
“煉化?!”殷東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凶獸一般,散發著滔天的殺機,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海麵上,正在嬉戲的蠢蛇、蠢魚跟孩子們,都瞬間被壓製。所幸,老道士反應很快,立馬將殷東的氣勢壓製下來,並護住了幾小,所以,孩子們隻嚇了一跳,蠢蛇和蠢魚卻像是遭受了重擊一樣。
附近負責守衛的紅葉林營地的戰士們,也感應到那一股驟然傳出來的狂暴殺機,都緊張起來,並通知了營地指揮部。
渦墟裡,老道士斥道:“冷靜!”
殷東收斂了殺機,沒好氣的說道:“這讓我怎麼冷靜?”
“不然呢?你能殺得了主脈的聖祖啊,還是能殺分脈的半步聖祖?他們吹口氣,都能滅了你小子。”
老道士嫌棄的瞅了瞅這個弟子,再補一刀:“你現在連被擄去魔宗的老婆都搶不回來,還想護小寶?要不是我故意放出風聲,整個修煉界都知道我徒孫是天生道體,讓主脈跟其他幾脈顧忌名聲,都不敢出手,你以為,小寶還能安穩的呆在這裡?”
殷東的心口被撕得鮮血淋漓,卻隻能忍著,無法反駁。
老道士神情肅然,平時的猥瑣嬉笑之色一掃而空,聲音嚴肅而沉重。
“你最大的本錢,是你得到了傳承功法《天龍真解》,同時還是養蠱計劃中的一個龍使,哪怕是最弱的,也在龍閣的關注之下,主脈跟分脈的老不死的不敢直接對你下手。這給了你成長的時間。”
頓了一下,老道士接著說:“可這不夠啊!你還隻是破土而出的幼苗,你的競爭者都長成了參天大樹。你沒有時間了,因為養蠱計劃就要結束了。”
渦墟裡,隻有視頻播放結束後的設備運轉的聲音,殷東師徒都像石雕一樣沉默了。
過了好久,老道士才說:“五老祖不是沒有血性,他比誰都想跟主脈一刀兩斷,他的獨生女,我的師姑,就是被主脈的一個畜牲淩辱之後,自爆而亡。他的女婿從那以後就杳無音訊,隻留下一個外孫,可那孩子受驚過度,得了自閉症。”
殷東驚駭的看著老道士,嘴唇囁嚅著,不知能說什麼。
“主脈懲治了那個淩辱我師姑的畜牲……就是讓那畜牲參加養蠱計劃。”
老道士的老眼轉向殷東,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吡著大黃牙,嘿嘿笑道:“對,你這個龍使,在師門中,是一種懲罰,那個畜牲是主脈精英弟子,犯了那種大錯,也就是跟你一樣做個龍使,而他得到了資源,比你要多。”
殷東無語。
“你的前任,我們這一脈的龍使,就是被主脈那個畜牲害死的。”
老道士似乎打擊他上癮了,繼續補刀:“我們都知道真相,可沒有證據,有證據,也成了偽證。最重要的,龍使之間的競爭,外人不能插手!他是在規則之內,殺掉了我們的龍使,絕了我們的希望。”
聽了這話,殷東並沒有畏懼,目光中閃動的卻是……有如凶獸狩獵時的嗜血目光!
明明很滿意心愛弟子的反應,老道士卻故作嫌棄的說:“你小子走點心好不?主脈龍使打個噴嚏都能震死你,老子跟你說這麼多,是讓你謹慎小心,彆早早的就被那個畜牲虐死了,到時候你老婆也沒人救,你兒子就成孤兒了!”
被老道士噴的唾沫星子濺了滿臉,殷東嫌惡的抹了一把臉說:“好好說話,彆亂噴唾沫星子行不?一把年紀了,也不注意點形象。”
砰!
老道士一記鍋貼拍在殷東腦門上,正要開口大罵,就聽小寶稚嫩的嗓音響起:“壞師祖,不許打耙耙!”
師徒倆動作一致的轉頭去看,小寶那個小不點兒出現在渦墟門口,小嘴兒撅得能掛一個醬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