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水浪翻騰良久。
天微明時,風雨仍在肆虐。一條灣鱷從船隊陣法防禦罩內遊出,像一截爛木頭漂在水麵上,“嘩”的一聲水響,殷東抱著秋瑩衝出水麵,掠到灣鱷背上。
殷東身上有龍元透體而出,形成一個微光閃爍的光罩,將他跟秋瑩的身體籠罩,衣服也很快烘乾了。
秋瑩睡著了,恬美的臉龐上,帶著歡愉之後的紅潤,如粉櫻初綻時的嬌豔。原本,這一段時間的焦慮,讓她都有些心力交瘁,氣色憔悴而蒼白,此時卻如降甘霖,整個人都被滋潤得通透。
隻望了一眼,殷東又有些蠢蠢欲動了,卻又不舍得吵醒了她,強行壓下身體的躁動,運氣調息。
昨夜的瘋狂,倒是有一個意外之喜,讓他感覺《天龍真解》的功法,跟《玄靈訣》的功法似乎有互補之處,陰陽交泰之際,那一種美妙的滋味不用言說,更奇妙的是,他體內的龍元像漲潮的水,一直源源不斷的湧現。
他一開始還擔心是《天龍真解》太過霸道,強行奪取了她修煉出的玄靈之氣,卻沒想到她得到了裨益更大,她直接在不知不覺之中,直接進入了築基期,提升的幅度更大。
震驚之餘,就是兩人瘋狂的在水中折騰,直到秋瑩求饒了,他才帶著她浮出水麵,而她這個樣子,肯定不能上船去,他就馭獸一條灣鱷出來,就讓她躺在灣鱷背上睡個好覺。
“這個傻女人,恐怕好長時間都沒踏實睡過覺了吧?”
殷東低聲歎息著,心頭湧現濃濃的憐惜。
風狂雨驟,遠近的景物都被濃密的雨幕抹去,放眼望去,隻是密集的雨線,聽到的,隻有風聲,還有江水奔騰的水聲。
江麵上,龐大的船水像一頭靜靜遊走的水怪,不管風大浪大,依然平穩的前行。很快的,船上驚恐不安的情緒漸漸平複,大家都覺得反正是在船上,水漲船高,總歸是淹不到的,沒什麼好怕的。
有著籠罩整個船隊的陣法防禦罩,就算有湍急水流形成的巨大漩渦,也無法對船隊造成太大影響。
楊龍從天微明時,就一直趴在船舷邊,透過麵包樹枝椏之間的空隙,看向江麵,看到了湍急的江水迅速上漲,也看到一個個巨大的水漩,心下駭然。
天災以前,自家煤礦的運煤船隊,就是他在管理,對每年江水漲跌的情況,他非常熟悉,一看現在江水上漲的速度,就知道這比前幾年百年一遇的洪水更恐怖,假如現在他們還留在碼頭沒走,絕對被洪水淹沒了。
幸好沒聽鐘濤那個死鬼的話,彆說搶劫船隊會不會成功,隻說留在碼頭不離開,就是死路一條了。運煤船隊抗不住這麼大的風浪,會被洪水卷跑,他們不死在洪水中,也會被凍餓而死。
楊龍的目光穿透了雨幕,看向自家煤礦的方向,想到偌大的煤礦,被紅光衝擊裂開,化作一條巨大的裂縫,那天崩地裂的一幕,曆久彌新,如今回想,仍然心悸,全身血液冰涼。
隨即,他又想到在更恐怖的天災之下,這個龐大的船隊安然無恙,籠罩整個船隊的陣法防禦罩,能扛住紅光,以及那種恐怖黑光的衝擊,船隊的人在天災之下不僅毫發無傷,還依食無缺,想到這裡,他的心又熱了。
在他火熱的心裡,又閃現了一道絕美的身影,目光變得更加灼熱。很快,他的目光一滯,不可思議的看向江麵。
江麵上浮著一截像爛木頭的灣鱷身體,一個男人盤坐在灣鱷背上,懷抱著一個女人,身上有血色光華形成的光罩,風雨跟水浪都無法衝潰光罩。
這一幕畫麵,讓楊龍的灼熱眼神冷寂,取而代之的,是對實力的強烈渴望,以及對那個女人的強烈占有欲。
雨幕模糊了遠近的景物,楊龍看不清那個女人是誰,但他清楚,那就是秋瑩,是那個美得出塵脫俗的女人。從沒有哪一刻,讓他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的渴望得到一個女人。
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
在楊龍的心裡,有一種病態的執念滋生出來,眼神像淬了毒一樣惡狠狠的盯著殷東,這個男人將是他奪得秋瑩的最大障礙,有機會一定要除掉這個漁夫,一個下賤的漁夫不配擁有如此美好的女人。
鐘濤背後的師門情況,他早就旁敲側擊的打探清楚了,等他把白山基地的情況摸清楚了,再跟鐘濤的背後的師門聯係,除掉殷東這個野路子的修士,並沒有什麼難度。
想到這裡,楊龍將視線收回,瞟向了旁邊,看向蜷縮在船舷邊啃麵包果的同父異母弟弟楊虎,心頭湧起一陣厭惡。
這個小野種的媽活著的時候,可沒少給他媽添堵,對他兄妹也沒少冷嘲熱諷,明裡暗中沒少使陰招兒,他能忍著沒弄死這個小野種,也是因為在他爸麵前發過誓,也因為他爸一直都偏疼他這個長子,從沒想過把家業留給這個野種,所以,他才懶得計較。
楊龍壓下了心頭的厭惡,難得和顏悅色的對楊虎說:“小虎,現在這個大船很安全,你可以跟小鋒到周圍去看一看,隻要不要打擾到彆人就行了。”
楊虎從沒見過大哥這麼溫和可親的一麵,有些茫然,覺得自己見了一個假大哥。
“小鋒,有空就帶你小叔到處走走,小孩子要多活動活動。”楊龍拍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又裝作隨意的說:“昨天你小叔虧得秋阿姨照顧,你跟小虎一起去謝謝秋阿姨。”
天災之下,孩子們都早熟,楊鋒八歲多了,有著超越這個年齡段的成熟,一聽他爸的話,秒懂,陪小叔是假,讓他去跟那位秋阿姨套近乎,才是真的。
“小叔,走吧。”楊鋒站起身,直接把還沒搞清狀況的楊虎拽了起來。
楊虎這段時間能活下來,也虧得楊鋒不時送他一點吃的,所以,對於楊鋒的拉拽,他並沒有抗拒之意,乖乖的跟著走了,渾然沒想到大哥心裡憋著什麼壞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