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斷了啊,殺千刀的小狼崽子……”
胖婦淒厲的哭嚎起來,下一秒,她的哭聲戛然而止,因為殷東直接一腳,把秋天辰踢飛了,砸到了船舷之外的江水中。
“天辰!”
胖婦跟秋老爺子的驚叫聲一起響起,卻聽殷東說:“你跳下去,你兒子就可以上來。”
所有嘈雜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了,所有人都驚駭不己的望著殷東,此刻的他,看似平靜,身體裡卻像是藏著一座瀕臨爆發的活火山,隨時可能岩漿噴發,毀天滅地。
秋老爺子本來想要斥責殷東的,此刻,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他唯恐說錯了一個字,被殷東直接一巴掌拍死了秋天辰,他隻能衝秋瑩不停的使眼色。
天災之下,也吃得腦滿腸肥的天辰媽,此時也怕了,慌亂得像是溺水的抓救命稻草一樣,衝著秋瑩哀求:“瑩瑩啊,快救救你弟弟吧,天辰是你們老秋家獨根苗了啊,他要是出什麼意外,老秋家就絕後了!”
秋瑩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冷然。在這種時候,她才不會扯殷東的後腿,冷笑道:“老秋家子侄眾多,死秋天辰一個,秋家也不會絕後的。”
天辰媽尖銳的叫道:“那能一樣嘛!天辰是秋家嫡係,秋家少主,是那些旁係子弟能比的嗎?”
這話讓在場的秋家子弟都很不爽,以前大家都要在銀河集團混飯吃,才巴結奉承秋老爺子這一脈,奉承秋天辰那個廢話,把他當什麼秋家少主,可現在銀河集團都成了過往雲煙,秋天辰還算個屁的秋家少主啊!
有個秋家子弟嘲弄道:“天辰媽,這話說得我就不服氣了!你要這麼算的話,瑩瑩她爸死了,要不算她這個嫡係女兒,那都成了旁係,在瑩瑩爸死的那一刻,秋家就斷子絕孫了,秋家還有個狗屁的少主啊!”
牆倒眾人推,馬上有人附和:“就是啊,秋天辰那個草包廢物,也配當秋家少主,彆讓我們秋家老祖宗蒙羞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連秋老爺子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小兒媳婦犯了眾怒,連事他也跟著丟臉。
殷東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兒子還在水裡掙紮呢,你這個當媽的,還有閒情逸致扯淡,是等著給他收屍嗎?”
他的聲音很冷,冷得讓人骨頭縫裡冒寒氣,天辰媽打了一個激靈,臉上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肥胖的身體朝後退了又退,忽然一轉身跑了。
秋瑩揚聲叫道:“小嬸你往哪裡跑啊?天辰還等你下去換他上來啊!”
天辰媽頭也不回,尖叫道:“要換,也是你跟你爺爺那個糟老頭子去換,天辰是你們秋家人,他的死活,跟我劉家人不相乾!”
秋老爺子都氣壞了,搶著秋瑩之前吼道:“蠢婦,你的意思,是你跟秋家不相乾了嗎?那你以後都不要再回秋家!”
天辰媽的身形頓了一下,更大聲的吼了回來:“老不死的,你嚇唬誰呀!秋家,現在秋家還剩個屁啊,跟著你們餓死嗎?老東西,你彆想哄老娘回來給你們弄吃的,做夢!”
“你這就麼回娘家,連兒子也不要了,是吧?”
忽然,一道冰冷的男聲響了起來,天辰媽也沒聽出是誰的聲音,很乾脆的說:“兒子是秋家的,他是死是活也是秋家人管,跟老娘沒關係,從今天開始,老娘跟秋家斷絕關係,天辰的死活,你們秋家人看著辦!”
“很好,我秋天辰從今天開始,跟劉家人斷絕關係,我就當我媽死了!”
聽到這一番充斥著恨意的話,天辰媽肥胖的身體震了一下,轉身,看到兒子鐵青著臉,濕淋淋的杵在身後,臉上青紅一陣之後,尖叫:“鬼啊!天辰,你死了,去找秋家人報仇,不要來找媽啊,害死你的,不是媽,是秋瑩那個賤人的野男人……”
秋天辰看到醜態畢露的親媽,忽然怒火全消,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連說話的興趣都沒了,轉過身,朝堂姐和爺爺走了過去。
嗵!
到了老爺子跟前,秋天辰直挺挺的跪了下來,紅著眼圈說:“爺爺,我錯了,我讓你丟臉了!”
老爺子心裡百感交集,一把摟住了孫子,淚水哽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秋瑩也在旁邊抹著淚,心裡很有些欣慰,不過,護媽的小寶誤會了,以為媽媽還在傷心難過,嚷嚷說:“耙耙,打壞女人!”
“呃……爸爸不打女人的。”殷東說著,看了一眼抓了一條大魚上來的大金,招呼道:“走,小寶,把媽媽帶上,我們去剖魚。”
秋瑩都不等小寶開口,就抱著他,朝殷東走了過去,一家三口帶著狗,拎著那條近兩米長的江鰱,朝公共平台去了。
秋老爺子祖孫倆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反正等殷東一家三口回來,把烤好的肉和蔬果遞給他們時,秋天辰破天荒的說了聲:“謝謝。”
秋瑩一臉歡喜的說:“天辰懂事了。”
秋天辰苦笑了一聲,轉頭看向船外的江麵,幽幽的說:“今天算是眾叛親離,成了狗不理包子了,連親媽都不要我了,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還能不懂點事嗎?”
說著,他鄭重其事的對小寶說:“多謝,你教會了舅舅遊泳,以後,舅舅再掉水裡,也淹不死了。”
小寶咧著小嘴兒,笑得一臉歡樂:“不謝,舅舅乖,寶寶不打你了。”
秋天辰不由得一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說道:“你這小家夥倒是挺好哄的啊,兩句好話就能哄好,以後可得多長個心眼兒了。”
聽到後來,發現這小舅子竟然還真替小寶愁了,殷東也是一笑,對秋天辰的觀感倒是好了不少。
“彆說話了,趕緊趁熱吃吧。”秋瑩笑著催了一聲,看著弟弟狼吞虎咽的吃著,還把一個木碗裝的果汁遞過去,“喝口果汁,彆噎著了。”
秋老爺子看著眼前這一幕,本來悲傷鬱結的心情,一下子好了,笑得老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朵花,胃口大開,也跟孫子一樣狼吞虎咽起來。很快,他吃不下了,顫抖的手指向天空,顫聲問:“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