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蛇拉的小艦板,駛離了海岸,漫天的紅光給艦板上的陣法防禦罩,籠上了一層瑰麗的紅輝光。
那個蓬頭亂發的家夥躺在岸上的荊棘叢中,全身骨頭都被蛇尾巴勒碎了,被扔在這裡自生自滅。他無比怨毒的看著遠去的艦板船,惡毒的咒罵著,可他沒有發現,當艦板船遠離之後,本來平靜的荊棘叢蠢蠢欲動了。
噗噗噗……
好幾道荊棘條紮進身體的聲音響起,讓這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因為腦子裡紮進了一根荊棘條而死,連臨終的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這一幕,殷東自然不會知道,知道也不在乎,本來他是打算把這家夥留給野獸當食物的,被變異的荊棘叢當成養分,也是一樣的。
小寶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一連幾天,都是蔫蔫的,乾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殷東故意逗他:“小寶,快要看到媽媽了,你不高興是吧?那我們回大灣村去,好不好?”
“不好!”小寶很乾脆的說完,不高興的瞅了他爸一眼,撅嘴說:“寶寶不想講話!”
被這小不點兒的樣子萌翻了,殷東還要撩撥:“那你答應把禮物分給爸爸一半,爸爸就不吵你了。”
“不行!”小寶拒絕之後,氣得給了他爸一拳,憤憤然說:“寶寶給麻麻的!”
看到這小子真氣了,眼裡都閃淚光了,殷東趕緊說:“好好好,都是小寶的,爸爸不分了。不過,你幫爸爸想一想,爸爸要送什麼禮物給媽媽呢?”
小寶倒是沒拒絕,給了一個很實在的主意:“魚,給麻麻吃!”
殷東眉頭上挑,狐疑的問:“魚?大老遠的,你讓爸爸送一條魚給媽媽,你確定不是要坑爹?”
“海魚,麻麻說好吃。”說完,這小子還挺認真的補充:“麻麻喜歡。”
“那行,爸爸就多抓幾條海魚,回頭媽媽不喜歡,我就說是你讓抓的。”殷東笑著,刮了一下小寶的鼻子,跳入海中。
前麵就要離開大海,溯江而上,殷東就多抓了一些海魚,找了些妖植的藤條結成長索,把海魚串起來,綁在蠢蛇尾巴上。
小寶還挺上心的,小手一拍大金,命令:“大金,看魚,給麻麻的,要看好!”
殷東失笑,沒說啥。其實,他覺得有蠢蛇在,江裡有什麼水怪肯定都望風而逃了,肯定不敢來招惹它的。
於是,這一支奇怪的組合,在傍晚時分,就張揚無比的溯江而上。如殷東所料,一路風平浪靜,根本沒有不開眼的水怪來騷擾他們。
蠢蛇對於江裡的水怪而言,就是巨無霸的存在,它身上散發的氣息對江裡生活的水族就有一種等級的壓製。
可是小寶還是很警惕,不時的會喊一嗓子:“蠢蛇,小心!”
就連殷東想上岸去摘點瓜果野菜來吃,小寶都不樂意:“寶寶想麻麻了,快走!”
其實,這小不點兒就是不想節外生枝,再碰上什麼壞人。說到底,他之前被抓為人質,還是有了一些心理陰影。
這讓殷東都有些後悔,應該再狠狠收拾那個像野人的壞家夥一頓的。
路上很平靜,沒有節外生枝,蠢蛇拉著船很順利的來到江南省省城碼頭不遠的水域。
殷東為免引人注目,沒再讓蠢蛇拉船,而是讓它帶著送給秋瑩的海魚潛入水底,而殷東則找了一處紅光濃鬱的水灣,把艦板船藏在裡麵,自己帶著一孩一狗遊上岸去。
曾經車水馬龍的省城,變得荒涼無比,不複昔日的繁華。街上的行人稀少,大多是行色匆匆,像是作賊一樣,根本看不到閒逛的人,讓殷東想找個人問路都難。
就算有無極門守護著這個城市,沒有讓變異物種入侵城市,但是紅光毀壞了大量的城市建築,而城裡植物和家養的寵物變異造成的損失也很大。
殷東父子倆帶著大金在街上走的時候,碰到的行人都遠遠的繞開,如避妖魔。連小寶都看出不對勁了,皺著眉頭不高興的說:“耙耙,他們怕什麼?”
“應該是怕大金吧。”殷東想了想,就讓大金到城外去獵食。然後,他帶著小寶攔住了一個過路的大爺,問道:“大爺,我想問一下省城的醫院還在嗎?”
大爺是個好心腸的人,一聽這話,就歎氣的說:“你是帶孩子來看病的吧?唉,醫院倒是在,可是現在醫院不好進了。”
殷東問道:“為什麼?”
大爺朝四周張望一番,沒看到有彆人,就壓低嗓門說:“醫院都被無極門控製了,要拿到無極門的許可證,才能看病。醫院的醫生都不敢私下接診。敢私下接診的,都被抓了。三醫的一個腦科專家,在路上碰到有人腦溢血發作,出手救人,結果當場被抓走了。”
殷東聽得心頭火起,卻也不能發作,隻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大爺,我兒子得了地中海貧血症,我應該到哪個醫院去?怎麼才能拿到許可證?”
“可憐的小家夥。”大爺歎息著,同情的看了一眼小寶,這麼機靈的小孩子竟然得了那種病,他都想勸殷東算了。
不過,看殷東堅定的眼神,他覺得勸了,殷東也未必聽,就朝旁邊的小巷一指,說道:“走吧,我家就在前麵,去我家先歇一會兒,我跟你仔細說說吧。”
“多謝大爺。”殷東感激的說道。
大爺姓賈,土生土長的省城人,老伴兒死在天災之下,兒子媳婦跟一個小孫女倒是都幸運的活下來了,家裡是私房,祖輩兒傳下來的,有地下室,天災來臨時,一家子老小就是躲在地下室裡,逃過死劫。
賈大爺介紹自家的情況時,還歎氣說:“老太婆太財迷了,無極門都發出通告了,我們都躲到地下室了,她還非要去拿存折跟珠寶首飾,結果一道紅光衝下來,全沒了,連骨灰都沒落下一點。”
殷東聽得眉頭一動,問道:“無極門在天災降臨以前,發了通告的?”
賈大爺說:“可不是嘛,省城活下來的人都念著無極門的恩情。唉,隻是,無極門現在做得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