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衝進了紅光中,開始新一輪的煉化紅光能量,並在這一片被紅光衝擊得什麼也不剩的空地上虛空刻陣。
秦隊呆滯了一會兒,看著一道道陣紋浮現在虛空之中,頓時兩眼都亮了,馬上按殷東的交待去接人,並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陳局長。
陳局長就在不遠處一棟消失了外牆的危樓裡,搶險救災,接到秦隊長的彙報,疲憊的老臉上也是驚喜莫名,馬上朝殷東所在的位置趕了過去。
沒多久,等秦隊長帶著顧文媽和殷東奶奶趕來時,縣裡不少官員都趕過來了。
連夜趕回來的秋仲武,也跟大家一起趕了過來,他看著紅光中活蹦亂跳的殷東,眼神無比複雜。或許秋瑩那個死丫頭是對的,在這種災難來臨的時候,權勢什麼的都沒用,還不如殷東這個漁民靠得住。
顧文媽在精神病院裡,離這裡並不遠,災難降臨時,醫院裡都亂套了,所有人都在亂跑,她本來想跟著跑,可是混亂中摔斷了腿,沒能跑出住院部。
殷東奶奶則直接不知道出什麼事了,還在等著孫子回家吃飯。她等的自然不是殷東,而是小孫子殷明。
殷明現在跟著奶奶混日子,儘管他媽把所有罪名都扛了,可他跟那個叫鐘楚紅的女同學的關係,卻無法抵賴,引起公憤,影響惡劣,被學校開除了。
寒門出嬌子,從小到大,殷明都沒吃過什麼苦,現在家逢大變,也不願意吃苦,沒有出去打工,除了在家睡覺,就是去網吧玩遊戲——零花錢都是奶奶給的。
殷奶奶對小孫子寄予厚望,算命的說過,他以後會飛黃騰達的。並且,小孫子是她親手帶大的,不比殷東是親媽帶的,在感情上,她也是跟小孫子更親厚一些。
老太太手裡藏著的棺材本兒,連小兒子都沒榨走,都是給小孫子留著的,現在她還在揀破爛兒,要給小孫子攢娶媳婦的錢,至於房子,現在住的這套房子,當然就是小孫子的,殷東那個無情無義的小畜牲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老太太煮好了飯菜,一直沒等到孫子回家吃飯,正倚門相盼,警察來了,說是她孫子要見她。當時,她還以為是小孫子犯什麼事了,驚慌無比,顫巍巍的要給警察下跪,求他們不要抓她孫子。
那個警察把老太太攙著,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一番。
老太太一聽殷東的名字,也不堅持要跪了,就冷著臉說:“我沒那個無情無義的孫子,他不是我孫子。殷明才是我孫子。”
警察們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茬了,秦隊長一見,直接說這裡很危險,要讓老太太轉移,並且承諾幫著找她小孫子,這才帶著她走了。
殷東虛空刻陣,將紅光能量消耗殆儘後,原處被一片白霧籠罩。他仍然弄了三塊陣符,陣符材料黑黝黝的,非金非石,他估計是地裡石頭被紅光灼燒之後形成的,用來刻畫陣符,效果不比灰島秘境裡的老鬆樹材質差。
縣警局的陳局長手上留了一塊陣符,其餘的,殷東也沒管他是交給誰,隻是提醒他:“紅光能量消耗完了之後,這個陣法就不會存在,所以,在第二波紅光衝擊來之前,這裡也就是可以當成一個避難所。”
這個陣,跟白山鎮上的陣終究竟是不同,前者是無源之水,後者跟灰島大陣連接之後,就可以變成有源頭的活水了。
說到這裡,殷東又“咦”了一聲,目光移向海裡,發現白霧跟海水相邊的地方,有紅光從海水中蔓延而來,似乎也發生了如同白山碼頭陣法的那種奇妙變化。
隨後想到紅光有一半是落到了海裡,殷東恍然,湮滅之力和太陽真火的能量等級太高,擴散得很緩慢,受到四九歸元陣的牽引,就從海水中分離出來,湧入陣中。
陳局長注意到了海水中的變化,驚悸道:“東子,那是什麼情況?”
殷東說:“應該是個好的變化,海水中的紅光能量,在被陣法吸收,能讓這個陣法運轉得更久一些吧。”
作為一隻菜鳥陣法師,殷東有些慚愧,不過,他也不會因為怕丟臉,就不懂裝懂,還是如實的補充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是很懂。”
陳局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都不知道要說啥了,你布的陣,你不是很懂,那誰懂?
殷東也覺得尷尬,乾咳了兩聲,就朝顧文媽和他奶奶走了過去,先給顧文媽打了個招呼:“伯母,文子現在在白山鎮,很這全,我等下帶您去見他。”
顧文媽早沒了當初見麵時的優雅從容的氣質,很憔悴,很蒼老,但是心氣平和,有一種洗淨鉛華後的平和樸實。儘管她的腿傷了,痛得不行,仍然努力微笑道:“要是太麻煩,你不要帶我去,隻要給小文帶個話,讓他不要亂跑。”
“等見了麵,您親自跟他講吧。”
殷東笑笑,又看向冷漠得看不一點表情變化的親奶奶,語氣平淡的說:“奶奶,我來接您回白山鎮了。”
他奶奶冷冷的說:“我沒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孫子。”
在這種時候,跟老太太爭什麼是非對錯,也沒意義,殷東也沒那個時間,正好警察應老太太要求,把殷明那小子從網吧逮過來了,他就問殷明:“明子,我來接奶奶回白山鎮,不過,她不願意跟我走,你怎麼說?”
殷明愣了一下,脫口問:“白山鎮沒遭災?”
殷東說:“災情比縣城嚴重,鎮子中心被紅光擊中,鎮上的人都轉移到灰島那邊,目前在搭建水上平台,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幸存者都要在水上平台生活。”
這番話也不算是誑殷明的,基本算是實情,不過殷明聽了,本來還考慮跟著一起回白山鎮的,也打消了主意。
對於殷東這個堂哥,殷明要說一點不恨,肯定是假的,可他清楚來龍去脈,知道真要是算賬,是自己家欠了堂哥的,麵對這個哥哥,他多少心存愧疚。
他撓了撓頭,怪老實的說:“哥,你覺得接奶奶回去更好,就接回去吧,我沒意見。不過,縣城受災情況沒那麼嚴重,奶奶不想走,留在縣城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