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裝死了,水有什麼好暈的,我兒子不到一歲,丟進海底都能自己遊回來呢。”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可是羅平的心卻狂喜起來,劫後餘生的狂喜……是東子叔,他來救我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羅平突然就不暈水了,像抽空了力氣的身體突然有了勁兒,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就朝上躥了出去。
其實,羅平就是暈水了,要不然他一個修士,怎麼也不可能被一個完全沒什麼攻擊力的狗爪螺給捕到,說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一個黑曆史了,在以後很長的時間裡,都被大家當成了笑料。
殷東在後麵,悠哉遊哉的把狗爪螺給拔了下來,再看看左右,還真沒看到什麼魚,都讓老猴子的氣息給嚇得退避十裡都不止,算是一個遺憾了。
帶著狗爪螺上了木筏,殷東就聽到羅平那草包在自爆黑曆史,說他被狗爪螺抓住的恐怖經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算狗爪螺有水缸那麼大,它也是螺,沒什麼攻擊力吧?
羅平堂堂一個修士,就被這樣一個水怪差點弄死了?
這特麼的不要太搞笑了!
“你個草包啊,出去彆說認識我,也彆說你是鐵林城的人,整個鐵林城都跟你丟不臉那個臉呐!”蕭妹子又開啟了毒舌模式,那嫌棄的表情,簡直讓羅平有跳下水去再淹死一回的衝動了。
“東子叔,我要吃了這個狗爪螺!”羅平咬牙切齒的說。
“生吃嗎?”殷東問道。天地良心,他真沒有擠競這個紈絝的意思,純粹是谘詢,想看下這些土著是怎麼吃狗爪螺的。
再者,木筏上也沒法生火,殷東在考慮想吃的話,就隻能生吃了。
蕭妹子起哄:“羅平,要報仇,就要活生生的從狗爪螺身上咬下一塊肉吃掉,不吃,不算男子漢!”
生吃狗爪螺,跟是不是男子漢有個毛線的關係?
羅平給了她一個白眼,越熟,他越清楚這妹子就是個腹黑的,瓤子都黑透的那種,他才不會受激,悠然道:“本少又不是野人,要茹毛飲血。”
殷東都奇怪了,這個草包紈絝不生吃,還能把生螺肉變成熟的不成?
很快,殷東就見識到了火係功法的厲害了。
羅平是火屬性,或者說羅家血脈都是火屬性,少數不是火屬性的,都是因為遺傳自母親的屬性更強,在羅家,火屬性的弟子祖血濃度越高,天賦越高,地位也越高,像羅平大哥得寵,不僅因為生母得寵,更重要的是自身祖血濃度達到了七成。
這個祖血濃度看似不高,但是近千年來,羅家嫡係血脈一般水準都是四成的祖血,旁係的祖血更稀薄,基本在兩成,稍好一點才能達到三成。而達到了三成,才達到了修煉祖傳功法的基本條件。
羅平這個紈絝的祖血濃度其實也不低,達到了六成,要是沒有他大哥的存在,他繼承羅家家主的位置,是毫無問題的,哪怕他是個草包,也沒關係,完全可以當個吉祥物般的家主,羅家長老們都可以各司其職。
隻是在個千年才出的一個天才大哥的陰影籠罩下,羅平毫無懸念的丟掉了羅家家主的位置,也因此在家族中的地位變得尷尬了起來,因為他是嫡出!
在當今修煉界,其實仍然是重嫡庶的,隻有要羅平的存在,他大哥繼承家主之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是他大哥人生中的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黑點。
如果羅平的天賦再差點,隻要低於嫡係的平均水準,他大哥都不會那麼尷尬,可問題是這個草包紈絝高於平均水準一大截,可以說是百年以來僅有的天才,跟他大哥一樣修煉了羅家祖傳功法中等級最高的《焚天功》,除了他們哥倆,就隻有羅家老祖修煉成功了。
此時,羅平炫技似的一彈指,指尖上有一簇火焰閃現,凝成刀狀,朝著狗爪螺刺了進去,輕鬆剖開了螺殼,直接剜出一塊螺肉。
殷東這個土包子大開眼界,驚歎道:“我勒個去!還可以這麼玩?”
平時,羅平都不屑炫技的,因為上麵還頂著一個更天才的大哥,越炫,就越丟臉,還不如當他的草包紈絝。也就是在此時此刻,他感覺需要挽回一點形象,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彆再去想他被狗爪螺捕獲的糗事了。
剜出的螺肉,被羅平拋起,刷刷的幾刀削成薄片,在火焰刀的熱力下,削得薄如蟬翼的螺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殷東搶了兩片吃了,隻覺得那一股鮮甜味,衝擊得味蕾都要爆了,好吃得差點沒把舌頭咬破了。
蕭妹子手腳最快,搶得螺肉最多,吃了就哇哇大叫:“羅平,你厲害了!你這也不算完全是個草包啊,你有做廚子的天賦,接下來,你就專心當廚子吧,不用你背我家老祖了,就讓傻大個子背。”
這妹子的話不太好聽,可羅平竟然覺得興奮……並不是因為對蕭湄兒有什麼非分之想,現在他對這個腹黑的妹子一點想法都沒了,純粹因為她是真心實意的在誇他!
再看看殷東和鐵振,都衝他豎起了大拇指,羅平就爽快的接下了當廚子的活兒,還樂在其中,感覺活得比前二十三年都要來得充實。
水缸大的一隻狗爪螺,在沿河而下的途中,被四個人吃得乾乾淨淨……哦,還有蕭湄兒覺得不能虧待了自家老祖,塞了一些螺肉給它吃了。
說來老猴子也是神奇,都昏迷不醒了,切得薄如蟬翼的螺肉塞進嘴裡,它還知道嚼巴嚼巴給吞了。
殷東就暗自嘀咕,這隻老猴子是不是在裝睡,看他會不會起壞心眼兒?
差不多把狗爪螺吃成一個空殼的時候,大河分了岔,他們需要進入那條流向混亂丘陵的支流,再穿過混亂丘陵,前往通向世俗界的秘境入口。
“我們真要從混亂丘陵走嗎?”
問話的是羅平,並不害怕,而是一臉的興奮,就跟蕭湄兒初入混亂丘陵時一樣,無知者無畏,還覺得是一件多麼好玩的遊戲。
殷東沒有回答,因為他突然有一陣心悸,有強烈的危機感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