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的心性真的很堅韌,他強忍著劇痛,搬起一塊石頭,要砸開密碼箱時,卻被一塊飛來的石頭打中的手腕,“哢嚓”一聲腕骨斷了。
搬起的石頭脫手墜落,砸了自己的腳,可他根本感覺不到腳上的痛,因為腦頂被燒的痛感被無限放大,那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誰!”
林老嘶吼一聲,像瀕死的野獸多過像人。
話音剛落,殷東走了小島,往林老走了過去,一步一步,保持著警惕,因為林老手上還抓著十字弩。
在這一刻,林老己經因為疼痛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見殷東,但他有個直覺,猛的轉向殷東的方向,嘶吼道:“是殷東,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自由出入灰島!海泥是你從灰島挖的!”
殷東真心有些發寒,林老的感覺太敏銳了。他沒有再走過去,憤怒的問:“你為什麼要殺死王海潮?”
“他要逃走!那個蠢貨怎麼敢逃走,一隻實驗小白鼠也敢逃走中,不殺死他,難道要讓他回去胡說八道嗎?”林老吼道。
現在的他,己經因為頭皮被燒化,痛得神智紊亂了,歇息底裡的嘶吼。
“你該死!”殷東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看著林老的慘狀,沒有一點憐憫。
“我早就該死了,三十二年前,就死了!我妻子林珊,瞞下了懷孕的消息,跟著科考船出海,跟整艘船消失在灰霧裡,我就己經死了。”
林老瘋魔一般的尖叫著,還發出一種比哭更難聽更刺耳的狂笑聲。
他瘋了!
殷東心下也有一絲惻然,這個林老也是一個可憐人,但是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他真的不該殺死王海潮的。
林老的聲音漸漸轉弱,幾乎是密封箱被燒融的時候,他也被燒死了。然後,他像王海潮一樣,木偶般上了舷梯。
“東子,我感覺這艘福船就是一個巨大的墳場,我們還沒死,就不要上去了吧。”
顧文顫顫兒的聲音從後方響了起來,殷東沒看他,隻是伸手抓起密封箱燒化後,剩下來的海泥,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他說:“你把海泥塗在身上吧。要是你不想上幽靈船,就在下麵等我,我一個人上去看看。”
“東子,你膽子真是長毛了,幽靈船這麼邪門,你還真要上啊?”顧文苦著臉說,讓他一個人留在下麵,他也怕啊!
“老騙子師父跟我說過,現在的地球是末武時代,靈氣匱乏到幾乎沒有,要抓到一切能抓住的機緣,要不然就彆修煉了。”雖然殷東前世一直不信師父的話,覺得老家夥就是在忽悠他,但現在他對師父的話堅信不疑了。
“你把你師父喊老騙子?那他騙你的話,你也信?”顧文看著殷東,臉上隻差寫著“你是不是傻”了。
“我那是表示對師父的親熱,你懂什麼?”殷東甩了顧文一記鍋貼,往幽靈船跑了過去。但是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不管他跑多快,跑多久,跟幽靈船的距離卻並沒有拉近,就好像他跟幽靈船不在同一個維度空間。
殷東不信邪的繼續跑,拚命奔跑的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
那艘大福船就在他向前不斷的奔跑中,漸漸拉遠了距離,漸漸模糊。
“東子彆跑了,追不上了。”
顧文喊了一嗓子,才讓不甘心的殷東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抬頭一看,籠罩灰島的灰霧正在散去。
“我們快走!”
灰島上死了兩個人,殷東可不想被當成嫌疑人。
他用腳丫子也能猜到他們一定是駕著快艇來灰島,快艇並沒有進入灰霧區,所以肯定還停在原處。到時候警方肯定要上灰島來調查,要是查出他跟顧文留下的痕跡,他們可沒法解釋為什麼自己能在灰霧裡活著,搞不好會被當成小白鼠切片檢查。
拉著顧文回到艦板船上,劃著艦板船從林老他們上島的反方向離開,直接穿過灰霧往偏離大灣村的方向劃。
剛離開信號盲區,才哥就打來了電話:“東子,你們在哪兒?”
殷東忙說:“那灰島又出現灰霧了,我繞遠了點,天又黑,現在有點搞不清方位了,小寶今晚就放你家睡算了。”
才哥說:“小寶你不用擔心了,他己經睡了,我是看你現在還沒回來,打算去漁場找你。你發個手機定位給我,我來接你。”
“不用,你那船太耗油了,我還是自己劃回來,讓嫂子弄點飯菜吧,我們都餓死了。”殷東說完,心裡一動,還是給才哥發了個手機定位,又問:“我在這個位置,要從幾點鐘方向走回村最近?”
“你離村子還有點遠,離灰島倒是有點近,我去借個鐵皮子船來接你們吧,等你劃回來,天都要亮了。”才哥說。
“那行,我就在這裡釣魚吧,看能不能再釣點青石斑魚。”殷東說道。掛了電話,他就把掛在船尾的漁網裡的青石斑魚,逐條用魚鉤在魚嘴裡釣一下。
“東子,你這也太謹慎了吧。”顧文說道。
“細節決定成敗。”殷東頭也不抬的說著,把魚又塞回漁網,依舊掛在船尾,浸泡在海水裡。他才將魚竿穿上魚餌,扔進海裡,就算魚咬了鉤也不拉竿。
顧文這時把身體攤在船底,又開始後怕,幽幽的說:“東子,剛才真不是個夢嗎?兩個大活人,就那麼死了,連屍體都被幽靈船帶走了。”
殷東握著魚竿的手一緊,低沉的說:“就算是個夢,你最好也忘掉。否則,會害得我們都被抓起來當實驗小白鼠切片檢查的。”
“不至於吧?”顧文澀聲問道,但不用殷東回答,他也清楚這絕對是可能的!
“不僅如此,你修煉《天龍真解》的事情,也一定要保密,誰也不能透露。”殷東嚴肅的告誡,還說:“老騙子說過,修煉界為了謀奪功法殺人害命的事情屢見不鮮,甚至招來滅門之禍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