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也是看著殷東長大的,知道他的底細,馬上置疑:“東子知道哪兒有魚嗎?”
才哥信心十足的說:“良叔,你今天按東子指揮,看看效果吧。”
看到才哥力挺自己,是男人就不能慫啊,殷東心裡苦笑一下,又突然靈光閃過,想到前世在白山鎮建了新碼頭之後,有個漁業公司在東邊的海域,找到一個鹹淡水交彙處,有烏鯔魚跟花鱸等魚類混棲。
那時候他己經離開了白山鎮,是在網上看到了消息,那家漁業公司是在年末時捕到了鯔魚,正是烏鯔產卵時,那一次捕撈僅加工烏魚子就賣出驚人的價格。
現在己經是春末,烏鯔魚的產卵盛期是頭年11月到次年2月,烏魚子是不用想了,不過書上說,春鯔夏鰨,春食鯔魚,肥美鮮嫩至絕。捕撈到烏鯔,還是能賣得上價格的。
“良叔,往東走吧。”殷東說完,想想自己實在不熟悉海上的情況,老實說:“我對海上情況不熟,隻知道往東有個鹹淡水交彙的地方,肯定是有烏鯔魚群,附近有個島。”
聽到烏鯔魚群,才哥眼一亮,不過良叔馬上潑冷水:“往東多少裡也不知道?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海上兜圈子,找一個可能存在魚群。”至於附近有個島的話,直接被他忽略了,海上多的就是孤島。
殷東自己聽了都覺得不靠譜,訕訕的一笑。
才哥簡直就是輸急了眼的賭徒,果斷說:“就往東吧,反正彆的方向不見得能撈到魚,至少東邊還有一線希望。”
良叔直接無語了,不過也懶得再勸,反正按老板的指示開船,就算沒捕到魚,也一樣要給他開工資。
大概真是運氣來了,往東行駛了三個小時後,殷東沒看到曾在網上看到的小島,卻看到了兩隻白腹紅腳的鰹鳥,衝入水中,各抓了一條銀鯧魚,從海麵掠水淩空而去。
“才哥,我到那邊看看去!”
殷東說完,直接一個猛子躍入水中,朝著鰹鳥入水的向方快速遊去。
從水之後,殷東絲毫沒有感覺到春日水涼,反而有一種冬天泡溫泉般的舒爽,渾身毛孔都通透了。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魚了,在水下視物依然是纖毫畢現,而且能看得很遠,非常清晰。
同時,他腦子裡又是“嗡”的一聲,出現那種有如吹銀元的微響,那篇由小貝殼所化的蝌蚪文浮現,形成一個漩渦,牽動水中的氣流,湧入他的身體,再一次進入師父曾說過的一種狀態——引氣入體!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水下拍照,隻能看到一個螺旋形的水漩飛速移動,而且水漩在迅速變大,移動的速度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那種奇妙的狀態,在殷東的感覺當中轉瞬即逝,最多不超過兩分鐘,不過比起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時,略久一點,然後,他的身體就有一種鼓脹感,身周的水漩也散去,而他的速度也銳減。
隻不過,銳減也隻是相對而方,事實上,現在他在水中遊動的速度還是非常快,很快就追上了一個銀鯧魚群。
殷東浮出了水麵,而這時才哥也讓良叔把船開了過來,等他上船之後,才哥就激動的問:“是不是找到烏鯔魚群了?”
“沒有。”殷東說著喘了口氣,抹掉臉上的海水。
他這一喘氣,讓船上人誤會了,大家都笑了起來,連良叔也把船停了,走過來教訓說:“東子,不要再信口開河了,東海真的很大,你不能把一些不經證實的小道消息拿出來,糊弄你才哥,我們人工不值錢,可是油要錢啊。叔知道你現在一個人帶孩子不易,可你也不能這麼坑人吧?”
周圍的哄笑聲,還有良叔的訓聲音,讓殷東也有脾氣了,問道:“那要是我沒找到鯔魚群,但是找到彆的魚群了,算不算是糊弄才哥?”
“你就算是找到一個鯖魚群,都不算是糊弄了。”良叔說著,吐了個煙圈,斜著眼看殷東,一臉的嫌棄。
殷東揚手一指,說道:“下拖網吧,水下有個銀鯧魚群,順著這個方向在遊。”
良叔手一抖,挾在手裡的煙掉了。其他人也都不信,可是才哥信了,滿臉喜色,興奮的吼一嗓子:“沒聽到東子的話嗎?下拖網啊!”
接下來的事,就沒殷東什麼事了,他就跟著看熱鬨,順便偷師。
漁船往前拖了一會兒,幾個老漁民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就起了網。水下了拖網慢慢收攏,被逐漸吊出水麵,所有人都盯著漁網,才哥更握緊了拳頭,緊張得手指關節都泛了白。
唯有殷東很淡定,己經知道的結果,就沒什麼好驚奇的了。可是他還是低估了這一網銀鯧魚所激發的熱情。
“天呐,第一網就撈了這麼多銀鯧魚!”
“大魚群,這是個大魚群,快,動作都快點啊!”
“繼續!”
接下來一直追逐著魚群,又連續捕撈了近五個小時,連吃飯都是胡亂湊和著吃了一頓,直到漁船的冷庫裡裝了一萬多斤魚,最後一網隻有兩百多斤,魚群基本散了,才哥就沒讓再捕撈了。
“東子,哥就知道,跟著你有肉吃。”才哥說著,毫無形象的倒在甲板上,給同樣癱倒在甲板上的殷東遞了根煙。
“運氣。”殷東淡淡的說完,又對站在不遠處的良叔說:“對吧,良叔,我這就是瞎貓撞死耗子了。”
良叔老臉一紅,很光棍的認錯:“叔承認,先前冤枉了你,你小子是真有一套,絕對不是拿小道消息糊弄你才哥。”
殷東說:“發現這個銀鯧魚群真的是意外,我就是先前看到有兩隻鰹鳥在海裡抓銀鯧魚,就下水去看,結果看到了一個魚群。”
“所以啊,智商真是個好東西啊。”才哥再次發出感慨,“先前我們都看到了鰹鳥抓魚,卻沒一個人想到下麵有魚群……咦,不對吧,東子,我們看到鰹鳥的時候,隔得有點遠,看不清它們抓的什麼魚吧?”
“有很遠嗎?”殷東裝傻。這真是一個漏洞,他的眼睛己經堪比望遠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