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走一杯。”殷東舉起酒杯,一口乾了,又強調說:“那個屠門慘案的屎盆子,要是真扣到你爸頭上,你爸就完了。”
他之所以特意提到這個屠門慘案,就因為那個案子真正凶手是吳冬林,而顧父根本是被蒙在鼓裡的,但是前世吳冬林把鍋扣死在顧父頭上,就算顧文查出真相,也沒人相信,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報複吳冬林。
按前世的時間推算,吳冬林跟沈紅雷的布局己經開始,現在顧父己經很難躲開算計,殷東還是希望給他個預警,至少讓他防著吳冬林跟沈紅雷,最好能把這兩人也咬出來,顧文以後就不會被追殺。
顧文表麵上還是個青澀少年,可他腦子縝密,而且家庭背景也注定了他不會是個單純少年,對殷東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所以,他聽到殷東的話,並不是第一時間反駁,哪怕他對吳冬林一直視如親叔叔。
小寶似乎看出顧文臉色不大好,拿著空奶瓶敲了敲他的手,啊啊啊的叫著,像是在跟他說什麼,讓顧文臉色一緩,低頭來親小寶,卻被他一爪子拍在臉上,然後小不點又咯咯的壞笑起來。
被小寶這麼一鬨,顧文的心情也輕鬆很多,摸了摸鼻子說:“無風不起浪,看來我還真得好好查一查吳叔叔了。”
其實,他傾向於相信殷東的話,是殷東提到了沈紅雷。
吳冬林是他爸的左膀右臂,這是眾所周知的,但是沈紅雷根本不是這個偏遠縣城的人,就連顧文也是上次暑假,跟爸爸去滇西賭石大會的時候,見過那個據說是京城世家子弟的青年,看著總是在笑,可是顧文直覺那家夥很危險。
換言之,顧文覺得殷東就算是編謊話,也不可能恰好編個沈紅雷,更不可能知道沈紅雷來自京城,也就是說,殷東說的就是事實!
殷東看著顧文的神色變化,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心情,心裡鬆了一口氣,隻要有了防備,至少他不會像前世那樣一直被追殺吧。
“你不用急著跟你爸去說,他可能會覺得你是一個孩子,說的話不靠譜。甚至,他如果對吳冬林太過信任,對吳冬林露了口風,讓吳冬林有了防備,事情會更麻煩。”
殷東給了個建議,看顧文露出思索的神情,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覺得,你應該想一想,除了你爸,還是哪個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顧文前世被吳冬林和沈紅雷的人追殺時,就是顧父救下的一個啞巴鐵山舍命相護,才讓他逃過追殺。但因為鐵山是個啞巴,所以在顧父手下的地位並不高,基本算是一個隱形人,他也是最值得顧文信任的人。
隻不過,顧文想了想,說:“那就是我媽了。”
殷東一時無言,眼神隱約有些同情。
前世,顧父被釘死在恥辱柱上,顧母也是功不可沒,她養小白臉的把柄,在吳冬林手裡捏著,到後來索性跟吳冬林狼狽為奸,在顧文被追殺的時候,她在吳冬林的彆墅裡花天酒地,過著極儘奢靡的生活。
但這種話殷東不能跟顧文講,疏不間親,他不能對一個兒子說其母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