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一亮,時間就不屬於我了
張毅扭頭捂臉。
老馬這家夥,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沈燁早已見怪不怪,嗬嗬笑著說:“沒事,他就那樣的人,你要是讓他唱歌,保準比殺你了還難受。”
“除了五音不全,全程不在調上,還有更難受的?”張毅感覺不可思議。
沈燁哈哈大笑道:“你還不信邪是吧,等著,我去點一首他的經典曲目。”
小姐姐趕忙抱住沈燁的胳膊,搖搖頭說:“哥,求伱了,彆讓他開口。”
讓他安靜蹲那裡,摸就摸吧,起碼隻有一個人遭殃。
如果他一開口的話,所有人都遭殃!
小姐姐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馬超斌唱歌的恐怖實力,不是一般難聽,是真要命的那種。
洪四海好像也察覺到什麼,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臉上頓時露出了然的神情。
原來馬兄弟喜歡這個調調,懂了懂了。
還是馬兄弟懂得享受,當下也學的有模有樣,拉起身旁小姐姐的小手,從魚際啟航,遊弋尺澤,在雲門稍息片刻,順勢直奔中府而去……
那小姐姐經驗豐富,不慌不忙,嬌滴滴地笑道:“哥,咱倆合唱一首吧。”
洪四海說:“唱啥啊,我會唱的可不多。”
“知心愛人?要不……纖夫的愛?”
“後麵這個好,就唱後麵這個了。”洪四海說。
小姐姐總算逃脫魔爪,跑過去點歌了,然後拿著兩個話筒過來,一根遞給洪四海:“哥,咱倆唱。”
“坐我身邊唱。”洪四海說。
小姐姐搖頭說:“我還是站著唱吧,坐著唱不出來。”
嘿,也是個小機靈鬼。
陪著馬超斌的小姐姐見狀不由暗中咬牙,好你個小蹄子,竟然搶在我前麵唱歌,害老娘飽受折磨,你等著!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洪四海嗓門很大,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饒是有唱跑調或者喘不過氣的地方,也有小姐姐的音準調和著,倒也唱的歡快,起碼唱出了大老爺們的豪放和直白。
一曲對唱結束,捧場的掌聲接踵而至,連馬超斌從忙裡抽閒,舉著酒杯過來敬酒,隻誇老洪唱功了得。
兩位性情中人趁機交流風月心得,把酒言歡之下,頗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味。
“兄弟你都來半天了,彆光顧跟妹子聊天,亮一下嗓子,否則扭捏著玩不開。”
沈燁還認為張毅放不開呢,拿著倆話筒張羅著要不要合唱一首《朋友》。
張毅搖搖頭說:“我自己點一個。”
說完走到前麵點了一首《從頭再來》。
拋開創作背景不談,這是一首好歌。
恰恰迎合張毅此時的心境。
熟悉的前奏響起後,沈燁不由瞪大了眼睛。
“呀,張兄弟夠猛的,一上來竟然唱歡哥的!”
洪四海皺著眉頭沒說話。
馬超斌眯起眼睛道:“有點意思。”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進風雨……”
張毅的音域很廣,前世在商務KTV久經沙場,後來為了直播效果又專門練習過一段時間。
每年開課招生的時候,他都會在直播間裡唱這首《從頭再來》鼓勵老考生,引的一幫備考的寶媽們狂砸禮物。
商務KTV的音響設備配置不錯,張毅大氣的嗓音一出,眾人的目光不由集中到他的身上。
“我咋從歌聲裡聽到張兄弟有故事呢!”洪四海摸著下巴,心中暗道。
在場的人裡麵,洪四海跟張毅相處時間最長。
兩人合作過一年多時間,他幾乎見證了張毅從初期到現在的所有成長過程。
按理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如果沒有經曆過那個大時代,沒有大起大落的人生閱曆的話,是唱不出《從頭再來》歌中滋味的。
偏偏張毅唱出來了。
很違和。
沈燁和馬超斌差不多也是這種感覺。
四個小姐姐們傻乎乎地看著張毅,感覺他唱歌好好聽啊。
人生閱曆什麼的,對她們而言沒什麼卵用,她們是來賺錢的。
隻有她們給客人們講故事的份,從不聽客人們講的故事。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從頭再來。”
當張毅唱起第五遍副歌部分時,他心中對重生那點怨念已經隨著歌聲消散一空。
反正回不去了,來都來了,好好活著吧。
重生後第一次喝醉酒,第一次唱K,總算在這首《從頭再來》中與過去告彆,達成了和解。
“好!”馬超斌站起來鼓掌,順手拿起酒瓶給張毅倒酒。
“臥槽,看不出來兄弟你深藏不漏啊,這首歌唱的太好了,我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你知道嗎。”
馬超斌沒有恭維,他是真感覺張毅唱的好。
張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
“獻醜了獻醜了。”張毅客氣道,沒跟他碰杯(怕沾上什麼怪味),虛空舉了舉酒杯一飲而下。
剛放下酒杯,四個小姐姐也圍過來敬酒,各種彩虹屁不要錢一樣拋給張毅。
“NND,讓張兄弟刺激的,我也想唱一首歌了。”馬超斌擼起袖子,起身去點歌。
沈燁趕緊尿遁,身邊的小姐姐跟著去伺候。
原本陪著馬超斌的小姐姐,洪四海身邊的小姐姐也用尿遁的理由跑出去。
其實包間裡有衛生間,他們隻是不想耳朵遭罪而已。
隻有張毅和洪四海,還有露露不明就裡的在包間內。
馬超斌拿著麥克風說:“我這人吧比較念舊,喜歡池誌強的歌,今天給大家獻上一首《鐵窗淚》。”
張毅和洪四海禮貌的拍拍手。
這首歌傳唱度也非常高,當年風靡一時,被奉為“囚歌之王”。
而且歌長8分鐘,前麵2分鐘的獨白更是經典的很。
伴奏響起後,馬超斌一臉沉醉地說著獨白:“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失去……”
張毅點點頭,還行啊,沒有沈燁說的那麼誇張。
“來老弟,喝一杯。”洪四海見縫插針的敬酒。
露露舉著酒杯伺候在旁邊,兩人一喝完,立馬勤快的倒酒。
撩撥男人的技巧雖然沒熟練,但是倒酒撈錢的業務宗旨還是了熟於心的。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馬超斌一開口,張毅如遭重錘。
臥槽!
那種感覺就像……那種感覺就像……
就像有個人掐著馬超斌的喉嚨,他閉著眼使勁掙紮著,麥克風在手裡胡亂的揮舞,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在吼叫。
聲嘶力竭,還帶著嚴重窒息的感覺。
讓人聽著渾身難受!
太尼瑪遭罪了!
洪四海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馬超斌,心道馬兄弟你還是殺了我吧。
本來認為我五音不全,全程跑調已經夠逆天了,沒想到你比我還不靠譜!
露露剛上班不幾天,還不曾聽聞馬超斌的威名,如今整個人都呆住了。
“哥,你要不要上個廁所?”露露可憐巴巴的看著張毅。
張毅一想,如果都走了的話,馬超斌咋下台啊。
“老洪,這首歌你會唱嗎?”張毅推了下洪四海。
“還行吧!”洪四海點上一根煙,儘量控製著不聽噪音。
張毅把另外一個麥克風遞給他,“你也唱,儘量彆讓他開口了。”
“我試試吧!”洪四海脫掉外套,舉起麥克風衝馬超斌晃了晃,示意自己也要唱。
馬超斌客氣的點點頭。
於是兩個五音不全的家夥,你一段,我一段,硬生生唱出了在裡麵踩縫紉機的奇葩感覺。
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太尼瑪淒慘了。
8分鐘的煎熬總算落下帷幕。
馬超斌對張毅和洪四海沒有離場非常欣慰,更為與洪四海聯手獻唱大受感動,兩人快速過渡到惺惺相惜的境界。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痛快!”
“來,張兄弟,咱倆加深一個。”馬超斌喝的暈暈乎乎,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架勢。
“來,碰一個!”張毅說碰,壓根不碰,依舊直接灌下去。
露露趕忙過來倒酒。
趁著露露給洪四海倒酒的時候,馬超斌小聲對張毅說:“兄弟,這個妞怎麼樣?剛來上班沒兩天。”
“還行吧。”張毅說。
“相中了直接帶著去樓上。”馬超斌笑吟吟道:“你看老沈沒回來吧,早領著人去休息了,放心吧,這邊後台硬,不會有人查的,玩到明天咱再走。”
“……”
張毅聞言一愣,老沈玩的這麼豪橫嗎?
他那小身板的能抗住?
正說著,沈燁和幾個小姐姐回來了。
“唱完了?”沈燁明知故問,這丫在門口抽好幾根煙了。
“艸,你個叛徒!”馬超斌笑罵道。
包間內氣氛愈演愈烈,沈燁一如既往的唱歌五百老師的歌,洪四海唱著《大花轎》跟小姐姐全場扭秧歌。
張毅又唱了一首歡哥的《千萬次的問》,直接令小姐姐們尖叫不已。
眼看著時間逼近零點。
四個小姐姐上台來了段氛圍舞,跳著跳著就爬到各自哥哥的身上。
馬超斌率先離場,洪四海緊跟其後,沈燁看了張毅半天,嘿嘿笑著也領著小姐姐出了門。
留下張毅和露露兩人。
張毅看看她,說:“咱們也走吧,時間不早了,天一亮,時間就不屬於我了。”
露露羞澀的點點頭,領著張毅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