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王劍去準備晚上的酒菜時,沈燁舉了舉手裡的數碼相機對張毅說:“剛才無意間拍到的。”
張毅接過相機,立時被裡麵的照片吸引住。
就見王劍揪住劉強的衣領,麵色猙獰,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吃了劉強一樣。
“嘖嘖,這對好基友決裂的照片被你抓拍到了。”
“基友是什麼?”
“呃,就是關係很好的哥們。”
“那咱們算不算基友?”沈燁很認真的問道。
張毅聞言慎重的點點頭說:“算是吧。”
“怎麼叫‘算是吧’?我想和你成為真基友。”沈燁說。
不,你不想!
我更不想!
張毅沒敢和沈燁在這個話題上深入研究。
“明天召開監理例會了吧?”
沈燁說:“是啊,我打算聽取你的建議,在例會上試著用PPT做一次彙報。”
現在的開會還是比較乏味的,基本是對著稿子念,PPT並沒普及到工程例會中。
等過幾年行業內卷成風,PPT會成為管理人員必備的技能之一,大大小小的會議不用說,員工半年總結、年終總結成為很多打灰人的噩夢。
彆的部門年終總結配圖配表,年產值完成多少E,中標多少項目,回款多少千W,數據華麗配圖精美。
打灰人呢?
某一年的年終總結,張毅實在沒東西可寫了,直接把一整年的打灰總量放進去,而且閒的蛋疼把每月灰量做了統計表,形成各施工階段的打灰對比……
結果那年的獎金還沒有打灰總量多。
話題有點扯遠了。
對於沈燁的嘗試,張毅非常支持,並提供了一下思路和模板。
沈燁認真做好筆記,看得出來,他對管理這方麵格外上心,打算形成屬於自己的管理風格。
“對了,成凱兩個人整理的監理資料到什麼進度了?”張毅問道。
沈燁說:“今天去省建驗收的時候,順便看了下,資料的大體框架都差不多了,一些細節的東西還有很多錯誤。”
“那個新來的監理上手了嗎?”
沈燁說:“還行吧,小年輕太靦腆,理論和經驗太少,在現場不敢說話,不過看著人品還行,時間長了應該差不多。”
“等春檢過後,小成也沒有啥利用價值了。”
沈燁知道張毅想做什麼,很快給了一個明確的時間節點。
夜幕降臨,樓上的鋼筋工趁著下班時按上了夜間照明,準備今晚繼續加班。
框架梁箍筋更換非常繁瑣,因為不單獨是一架梁的問題,需要把所有相連的梁全部架起來,將原來的箍筋拆掉,再換上新的箍筋。
兩遍程序,而且還是返工活,趙二虎等鋼筋工非常不情願,哪怕老板給錢也不願乾返工活。
劉強一直在上麵陪著,說著好話,給每個加班的工人送了一盒煙,格外給趙二虎兩盒,二虎子嘴裡的碎碎念才稍微停歇了一會兒。
等工人去吃飯,劉強也跟著下樓,急匆匆向監理辦公室趕去。
他想請沈燁吃個飯,請沈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結果路過食堂時,看到王劍、沈燁、張毅、王家欣四人坐在餐桌上觥籌交錯。
“王哥真是好人啊,比我想的周到,提前備好了酒菜請監理。”
劉強這樣想著,剛向食堂邁了兩步立馬又停住。
“不對,如果是為了我的事,他應該提前告訴我,讓我買東西才對,所以……”
劉強瞬間心塞,在原地略作停留,轉身出了工地。
此時的王劍也好不到哪兒。
沈燁以“不到四十天就要考試”為理由滴酒不沾。
張毅勉強喝二兩。
王家欣酒量倒是很好,奈何距離解除封印還得四天,今晚就是想喝也喝不到。
桌上的菜肴還算豐盛,隻是沈燁不喝酒,哪怕王劍天花亂墜,也帶不動酒桌上的氣氛。
特尷尬。
最難受的是王家欣,一桌子菜都是他愛吃的,結果隻能守著一盤白菜粉條燉豆腐,太難受了。
吃到一半,張毅把王家欣拽出去,留給王劍兩人單獨說話的機會。
“張哥,我還沒吃飽呢,你拉我出來乾啥。”王家欣不明就裡,出來時還不忘拿了一個饅頭。
“你個沒眼力價的,就知道吃吃吃。”張毅笑罵道:“領導們要說些悄悄話,咱們回避一下。”
“哦。”王家欣點點頭。
兩人來到門衛室,王家欣啃著饅頭鹹菜,百無聊賴的補著施工資料。
大約過了半小時,張毅接到沈燁的短信。
“還在扯皮,無聊,困了,過來散場吧。”
張毅隨手刪除短信,拽著王家欣說:“走啦,去食堂吃剩菜。”
王家欣一瘸一拐的跟著,明顯比剛才出來時速度快了很多,看來是真沒吃飽。
張毅兩人一到,王劍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對方不喝酒,再談也是白吊搭。
心煩意亂的王劍喝光杯中酒,以打電話為由首先離場。
他得抓緊給秦楚彙報。
沈燁也去了監理辦公室,張毅隨便塞了兩口菜,安排王家欣收拾殘局,也跟著去了監理辦公室。
“沒意思,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強調你們公司多麼不容易之類的。”沈燁很煩躁。
“沒問你數額?”張毅問。
沈燁苦笑:“再加五千吧,嗬嗬,特沒勁,明天監理例會加把火!”
“記著邀請邱總過來參加例會,還得扯著人家的虎皮呢。”張毅提醒道。
沈燁說:“有道理,今晚我弄PPT,你幫我把把關。”
與此同時,在工地的另外一角,王劍在向秦楚做著電話彙報。
“加到一萬了,沈燁還是無動於衷,也不發表看法。”
“還是嫌少啊,畢竟咱們項目的安全文明措施費數目不小。”
“秦總,您能告訴我一個大概的範圍嗎,至少再找他的時候,我心裡也有個數。”
“哎,我都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呢。”
“要不……明天你給他打個電話,親自問也比較方便些,我在中間傳話總有些顧慮。”
王劍提出自己的建議,畢竟總這麼抻著沒有結果,他夾在中間太難做了。
“行,那就這樣吧。”
秦楚掛斷電話,心煩意亂的來到陽台,隔著紗窗望去,那幾輛車已經在家門口停了四五天了,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
哎,真特麼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