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這種煩躁也就隻是在心中出現了一瞬,就被掐滅了,畢竟個人有個人的造化,由王累等人錄製的張任兵陰陽秘法鏡,張頜也曾看過,說實話,那就不是人能學的東西。
至於西涼鐵騎,那就更不用說了,那直接是像我者死,學我者,還是死,直接點說,西涼鐵騎那就是靠死亡堆積出來的戰鬥力。
“不用想那麼多,我覺得儁乂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張任很是隨意的說道,“這裡最慘的情況,也不過就是被對手乾掉,而乾掉了又能如何?這不過是我們依托反向儀式的降臨體罷了。”
實際上張任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就算是複活了,也隻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然而就算如此,張任也有很多的話想要給張肅傾訴,也想要給嚴顏去道歉,也還想再罵秦宓的琴,彈的都是什麼狗東西!
這甚至都足以稱之為張任的執念了,張任這麼多年壓在心頭最為沉重的執念便是那一句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也無法告知於彆人,無法讓彆人理解的益州之敗。
也許在彆人眼中,那是實力不濟,是拉胡爾硬實力的壓製,哪怕張任曾經當著劉章的麵說過,那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天命指引的反噬等等,但沒有人相信,哪怕後續見證過反噬的王累,也沒有認同這一點。
故而對於張任而言,哪怕是見一麵張肅、嚴顏、秦宓等人,都是解開自身執念的良藥。
至於複活的機製,作為有資格在皇甫嵩那邊看到秘報的張任,多少也能推測出來,張任這個人,在某些時候,其實還是非常敏銳的,就比方說現在,張任已經推測出來複活恐怕是基於北歐英靈殿。
資訊性質的複活,所能複活的隻是這份資訊之中的某人,這點張任是有這個意識的,但張任知道自己身上存有某一個可以複活張肅、嚴顏、秦宓的媒介,也就是張肅最後的那一指,那是張肅的精神天賦。
當時張肅那一指是為了給張任填充天命指引,但由於張肅的虛幻意誌必須是張肅自己知道的東西才能展現出來,導致那最後一指,並未讓張任使用出張任想要的天命指引,以至於那份力量一直寄存在那裡。
再加上張肅死前動用最後的精神天賦,將自己的精神和秦宓的琴音全部送來回來,本意是作為勸諫劉章最後的遺言,但這些東西其上蘊含了兩人死前的信念和意誌。
這些東西都被張任這個益州最後的大將,帶在身旁,一方麵是為了讓兩者見證自身的複仇,另一方麵也是張任自己心緒執念的寄托。
而現在,如果以這兩樣東西作為資訊進行複活的話,那複活的絕對是曾經的兩人。
實際上羅馬那邊,要使用鷹徽之中寄存的意誌對於某些人進行複活,也是意識到相比於自己的記憶,還是那些人本身留下的資訊最準確。
“彆想的那麼簡單。”華雄撇了撇嘴說道,“作為奇跡軍團,我需要告戒你們一點,在這個世界,也是有辦法斬殺你們的,隻是大多數的軍團做不到罷了。”
“隻是一縷精神而已。”張任皺眉說道,要是整個進來了,被砍死了,張任覺得外界的自己會崩,他能理解,但隻是一縷精神,也能?
“也能。”李傕點了點頭,“雖說很邪門,但皇甫老頭更邪門,你們彆抱著後麵的路好走的想法就行,關西和關東存在一個本質性的差彆。”
李傕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非常的平澹,可這話卻在挑明一個事實。
“你們該不會以為陰影世界這邊吸收了皇甫老貨對於天賦的架構,就這樣吧。”郭汜帶著幾分嘲諷說道,“現在這些隻是開始,你們如果覺得現在這就是儘頭,記得看一眼我們剛調教出來的輔兵。”
張任和張頜不解其意,於是側頭又看了一眼,隨後一個激靈。
“懂了吧。”華雄一臉無奈之色,“我們之前建議走這條線的原因有很重要的一點在於,我們懂什麼叫做關西人。”
皇甫嵩是關西將門,這點非常重要,和出身河北的盧植、出身江東的朱儁有著本質上的區彆,在這個時代,關西的將校有一種其他區域完全無法理解的瘋狂,皇甫嵩隻是看著正常,本質上,這些苦寒之地殺出來的將校,基本一樣,都是瘋子。
“趁我們現在還能消滅這些硬茬的時候,儘快打過去。”李傕非常灑脫的說道,“相信我,繞路拖時間,你們會在後麵見到大量的禁衛軍,甚至三天賦,關西的將,在士卒太多的時候,會主動篩選的。”
“不要說禁衛軍晉升困難這種事情,對於兵力無比龐大,沒有後勤約束的關西人來說,開啟篩查之後,禁衛軍會迅速誕生。”郭汜笑著說道,但那種猙獰和殘忍,甚至讓張任等人心底發寒。
“拿命堆唄,或者換個陳侯搞出來的比較好聽的詞,極儘升華。”華雄帶著嘲諷說道,“禁衛軍之路在這種方式下並不難,最起碼對於皇甫將軍這種將天賦架構堆到雙天賦的家夥來說,真的沒有難度,因為我們幾個都能做到,那家夥隻會做的更好。”
什麼叫做極儘升華,那就是兩撥勢均力敵,不戰則死的隊伍撞在一起,打到了超越自身極限,還在瘋狂攀登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的雙天賦,邁向禁衛軍的道路是沒有任何阻攔的,可謂是一片坦途,什麼三五年的熔煉,對於這種狀態的雙天賦而言都是扯澹,各種技巧,各種掌握在這種不勝則死的生命源動力的壓迫下,會飛速成長,而且身體素質也會在暴走的天賦強度推動下,迅速拉高。
當然這種情況下,拉高的身體素質並不穩定,就跟天命指引下的漁陽突騎一樣,後續不進行鞏固,會逐漸的衰減,但北歐陰影世界這種地方怎麼說呢,這些完全不是問題!
這種瘋狂的戰爭可以連軸轉,死得夠多,禁衛軍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堆出來,甚至三天賦也不是沒可能堆出來。
對於其他人而言,考慮不到這點,但對於這些生活在涼州的將校而言,這都算是生活常識了,一百場同級彆的廝殺,隻要活下來,哪怕不是百戰百勝,你也會比第一場的時候強上很多。
也許在其他地方,這種情況並不怎麼現實,導致就算要迅速熔煉某一天賦也需要數月時間,畢竟人類的身體不可能經得住如此高強度的折磨,但北歐陰影世界,依托皇甫嵩資訊搞出來的北歐異人不同,他們真的能。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在這種廝殺下,就會有成批次晉升禁衛軍的北歐異人軍團,至於三天賦,概率不大,想要從雙天賦直接跳到三天賦,所需要的積累並不少。”華雄總結道,“所以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張頜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理論上是可以,但實際上……”樊稠帶著嘲諷說道。
人類的精神是會疲憊的,所以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說,隻要瘋狂的拚殺,就能更為迅速的熔煉天賦?”張頜追問道,雖說他對這個也有認知,但還真沒有西涼的瘋狗那麼清楚。
“是的。”李傕點頭說道,“隻是殺弱雞沒啥用,隻有殺強者才有效果,而這邊真要說確實是上好的練兵場,適合我們涼州人。”
“將軍,北方來敵了,混編步兵精銳。”伍習突然跑過來很是慎重的開口說道,“張二那邊偵查說是看不懂天賦架構。”
“看來我們不過去,對方已經來了,上吧。”李傕扛起斬馬劍一副桀驁之色,這年頭平原作戰,西涼鐵騎就沒服過誰!
漢軍的戰線迅速的進行調整,這一次華雄率領西涼鐵騎打頭,畢竟扛瞬時攻擊,扭曲為衝鋒防禦的衝鋒速度這點非常重要。
在這幾次看著張任和張頜挨打之後,彆看三傻和華雄沒少嘲諷,但實際上李傕等人其實已經意識到陰影世界的攻克難度了。
“殺!”華雄怒吼著一馬當先,西涼鐵騎集體釋放出特有的強化天賦,給予麾下士卒和隊友整體戰鬥力的加強,不過這種特有的天賦這一次對於輔兵的加強很低很低,基本都是最低加持,沒有幾個加持高的。
北歐異人軍團的箭雨迸射了出來,到了現在單打獨鬥的軍團已經很少了,基本都是集團化打配合。
畢竟繼承了皇甫嵩的知識,哪怕被強行封鎖了指揮調度,但皇甫嵩的思考問題的邏輯還在,哪怕從無到有開始學習,在兵力如此龐大的前提下,也會逐漸的演練出來。
這些逐漸抱團,開始組成陸軍打配合的軍團,便是這段時間北歐異人軍團相互搶奪地盤,相互碰撞廝殺之後積累出來的成果。
金紅色的箭雨密密麻麻的朝著西涼鐵騎覆蓋了過去,由華雄率領的鐵騎在未超過自身承受極限的瞬時攻擊的打擊下,速度逐步的攀升,從原本步兵級彆的速度,迅速的拉升到常規突騎兵的速度。
這也是西涼鐵騎敢於列陣於前的原因,否則真要以之前三傻率領西涼鐵騎那“驚人”機動力,張任和張頜怕是要被憋死。
因為三傻和華雄具備相互轉化對方兵種,外加雙方都已經達到了奇跡化,哪怕一個是順天而行的奇跡化,一個是頂破天高的奇跡化,但雙方的層次是沒有什麼區彆的。
由三傻率領的時候,戰鬥核心是唯心防禦,而由華雄率領的時候,戰鬥核心是動能扭曲,前者機動垃圾,而且沒有什麼改善機動的可能,因為戰馬在特殊裝備位,後者機動垃圾,但可以靠著動能扭曲獲取機動力。
之前華雄基本相當於劃水,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單打獨鬥性質的軍團,三傻率領唯心防禦莽就是了,可隨著北歐陰影世界混亂的延續,皇甫嵩潛藏在資訊之中的戰術思維也逐漸的被激發出來。
到現在基本已經不存在單一對手,多是多軍團配合,而弓箭手的頻次已經非常高了,這對於華雄的發揮非常有利。
尤其是現在這種箭如雨發,密密麻麻,威力很大,又沒辦法突破西涼鐵騎的防禦,完全就是在給華雄上bu。
以至於原本移動速度堪比步兵的西涼鐵騎,硬是頂著箭雨跑出來60km/h的移動速度,配合上動能扭曲帶來的衝鋒防禦,當前華雄率領的鐵騎對於常態打擊已經絲毫不遜色唯心防禦。
在這種情況下,鐵騎直接殺入了對方的本陣,以極為恐怖的暴虐姿態碾碎了對方的正麵戰線,隨後張頜確定對方主力軍團大致的天賦架構,率領本部精銳從側翼直接突入了對方本陣。
兩大騎兵剛猛的衝擊,直接撕裂了對麵戰線,隨後張任不緩不急的吊在張頜身後,徹底驅散對方的戰線架構,而隨著張頜率領著重騎衛又一個轉身在對方戰線再次拉出來一條巨大的豁口,對麵的戰線徹底崩了。
“對方在變強。”打完之後,華雄第一時間開口道。
“弓箭手的天賦已經是稀有天賦了,應該是灼心速射箭。”張任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是意誌箭的稀有變種。”
“灼燒對手精神的那個玩意兒?”李傕帶著幾分回憶回答道。
“純廢物,而且但凡是稀有天賦,沒普及的,不是有這樣的缺陷,就是有那樣的缺陷,真正強大的天賦,流傳的都很廣。”郭汜嘲諷道。
“禁衛軍的比例沒變,但已經出現天賦與基礎技巧的結合了。”張頜也一臉慎重的回答道。
“繼續出發吧。”張任吐了口氣,起身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覺得這樣不行,時間不夠,有沒有辦法將對手聚集起來。”
“聚集起來,我們未必能打過,敵人太多了。”張頜麵色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