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化光而去,隻留下匡章澀然之色,有心想要辯駁,卻連話也說不出來,輸了就是輸了,哪怕有再多的理由,兵家隻論勝敗!
“過分了啊!”白起從時光門中躍出來的瞬間,就看到了陳曦那陰鬱之中帶著不爽的麵容。
匡章畢竟也是陳曦的先祖,要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和白起硬乾,輸的一敗塗地陳曦也就認了,可這算什麼?從一開始就遭了算計!
“匡章尚且沒有說過分,陳侯何必如此。”白起笑著說道,看起來非常的溫和,很明顯函穀一戰,白起徹底圓滿了。
“這也算贏?”陳曦不滿的說道。
“是的,這也是贏,而且是我最滿意的勝利。”白起很清楚陳曦的不滿,也知道陳曦不滿在什麼地方,但白起卻很是平淡。
因為兵家的勝利很簡單,勝利者的一切都可以作為勝利前的準備,哪怕是錯誤,也是正確的掩護,而失敗者的一切,就算是正確,也隻是對方的餌料,兵家就是這麼的殘忍。
“明明可以正麵打,正麵打贏不會有任何人質疑,這樣的勝利,根本不能說明任何的問題,而且武安君該不會真的認為曾經二十餘歲的那位您,擊敗了匡子吧。”陳曦有些憤慨的說道,對於白起的行徑頗有些不滿,明明不需要如此。
“陳侯,真正麵打的話,彆說是年輕時的武安君了,就算是現在的武安君也不會有絕對的把握,匡子之強,隻說戰場對抗,較之那些站立在頂峰的名將,其實也就在伯仲之間,武安君雖強,恐怕也不敢說必勝吧。”熒惑探了半個身子過來替白起解釋道。
白起瞟了一眼熒惑,“戰場對抗是伯仲之間沒錯,但真打起來,贏得肯定是我,他應該將劍架在敵人的脖子上去索取,而不是說出來進行賭鬥,兵家的戰場規則豈能交予他人之手。”
熒惑點了點頭,“所以明明戰場局勢和總體實力都強過過去的你,輸給你,也是正常。”
陳曦眉頭皺成一團,沒有其他人在旁,陳曦也就不裝自己聽不懂,熒惑的話其實已經說穿了匡章輸的原因了,從一開始戰場規則就被白起奪取了,而匡章是在白起的遊戲規則下進行戰鬥的。
“其實函穀關之戰就規則而言,在武安君開口的時候,其實已經變成了武安君獲得勝利,而匡子獲取完美到足以讓對手信服的勝利。”熒惑歎了口氣說道,“然而完美是事後的評價,勝利則是對於當前所有條件的綜合運用,這是兩碼事。”
“直接點說,函穀山道之戰,年輕的我其實打不過匡章,但這不是匡章想要的結果,所以在年輕的我招架住對方之後,匡章就放棄了糾纏。”白起平靜的說道。
年輕時的自己很強,比絕大多數的名將都強,但絕對不是匡章的對手,可這不重要,匡章想要的難道是這種難看的勝利嗎?
不是,匡章想要的是讓仙人心服口服的勝利。
“同樣年輕的我去強襲韓魏營地,真要說也並不能打出決定性的勝利,甚至就算是擊潰了韓國和魏國,匡章頂著韓魏潰軍,單靠齊國技擊之士野戰,也會獲得勝利,最多是損失多少的問題。”白起說這話的時候,甚至帶上了一抹嘲諷之色。
“匡子撤退的原因很簡單,不是打不過,而是為了減少損失,陣而後戰,但你要認識到一點,哪怕是年輕時期的武安君,完成破軍之後,趁亂追襲,絕大多數的名將都會死。”熒惑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撤退本身就難,更何況有敵人追襲,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撤下去,說實話,真的很強。”
“有多強,有你強?”陳曦沒好氣的說道,他其實也認識到了問題,隻是覺得輸的太憋屈,匡章好歹也算是自家先祖。
“啊?我的話,我才不撤。”熒惑沒好氣的說道,“沒武安君給他下套,他也不撤,連第一波函穀山道野戰他都不撤。”
“什麼叫做下套,我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了。”白起帶著一抹冷光掃過熒惑,換成其他人被這種目光掃過,恐怕就是一個激靈,熒惑被掃過就跟清風拂麵一樣,搞得誰不是四聖啊,湊數的也算四聖呢吧!
“總之,匡子輸的不怨,他的能力到了,但思維和心態沒有轉過來,兵家不需要被人施舍,兵家隻需要將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予取予求。”熒惑對著陳曦解釋道,陳曦聞言無話可說。
“老哥。”熒惑解釋完,白起一大膀子將熒惑拖走,“咱們去彆的地方好好練練,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雖說我兵法沒學到家,但武安君想切磋的話,我倒願意試試。”熒惑麵無表情的說道,誰怕誰啊,欺壓秦國將帥,他可太熟練了。
陳曦看了看勾肩搭背離開的兩位神仙,然後看向光幕之中整兵的匡章,歎了口氣,兵家的勝敗,哎!
不過陳曦也承認白起和熒惑說的很正確,相比於其他類型,兵家的強弱對比反倒很明了,不管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勝者通吃,敗者食塵,對於兵家而言,隻有勝利才有意義。
“唉,我果然不擅長軍勢。”陳曦吐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隨後看向光幕之中還在收拾爛攤子的匡章,看了幾眼之後,就看向其他穿越時光的家夥。
本來陳曦主要關注白起和匡章,沒怎麼關注其他人,因為其他將校關注起來沒啥意思,最起碼和陳曦所想的神仙打架比起來是沒啥意思的,結果白起和匡章根本不是神仙打架,換台,換台。
然而這麼一個換台,陳曦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你們兩個是腦殘嗎?”李傕開始和郭汜、樊稠進行顱內直接對線,因為這三個人穿成了一個人。
“你才是腦殘!”郭汜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都說了來先漢年間看看巔峰匈奴是個啥樣,我過來了,你們也跟著過來了!”
“什麼叫做我們也跟過來了,明明是我第一個選擇的李敢啊!你們兩個就不知道選個其他的將校嗎?武帝年間那麼多人,你們就不會附體個彆的!”樊稠同樣在罵娘,因為能他們三個同時穿成了李敢。
“你們兩個垃圾,到底是怎麼想的!”李傕怒罵道,“我附體李敢那是因為我是隴西李氏分支,你們為啥也附體李敢!”
“李稚然,你好歹看過史書,知道這個時期有誰,我一個馬匪,隻知道這個時代有漢武帝、衛霍、匈奴,我附體誰?附體衛霍?你敢嗎?所以我聽你說有李敢這人,而且跟著霍驃騎殺匈奴,我當然附體這個了!”郭汜一副我智障我驕傲的理直氣壯的語氣。
李傕聽完這話氣的差點吐血而亡,什麼叫做匪類,這就是匪類。
“你呢?”李傕被郭汜氣的快要吐血,但還真沒辦法反駁郭汜,武帝、衛霍他們誰都不敢附體,那就不是他們能帶起來的,哪怕他們乾過劫持天子,綁架公卿,但他們還真不敢附體這三位,帶不起啊!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關雲長吧,我懂個屁的先漢史,當然也是跟著上了!”樊稠義正言辭的說道。
李傕直接氣傻了,當場汙言穢語就爆了出來,郭汜和樊稠也不客氣,三人直接顱內對線,噴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導致誰也無法占據優勢。
“你們兩個退出去,讓我來操作!”李傕憤怒的咆哮道,“李敢也算是隴西李氏的先輩,而我是隴西李氏的人,好歹有主權。”
“主個屁的權,我是馬匪,你懂不懂什麼叫馬匪,我看上的都是我的,這人也是我的!”郭汜毫無底線的發揮屬於馬匪特有的強盜邏輯,直接擊沉李傕。
“憑啥不是你們退出去,這人我也能操作,而且還是我最先進來了。”樊稠怒斥道,“你們就不會選擇一個其他世界的李敢嗎?”
“憑啥不是你滾出去,去其他世界選一個李敢!”李傕和郭汜條件反射一般的對著樊稠怒噴道。
頓時三人直接打起來了,連著李傕操控李敢的部分大腦指揮大胳膊開始鎮壓由郭汜操控的右腿,以及樊稠操控的左腿,以至於李敢大好青年一位,在這一刻直接做出了隻有邪神才能做出的扭曲行為。
陳曦在光幕外看著這淩亂一幕陷入了沉默,該說不愧是被並稱的西涼三傻,居然連附體對象都是一人。
三人大戰一場,愣是沒解決問題,這種時候,誰退出誰就輸了,所以堅決不退出,最後靠著幾十年的情誼,三人達成一致,三人共同操作李敢進行戰鬥匈奴,我們來啦!
雖說理論上講,三個人附體一個人肯定會出現b,不過三傻有著非常多的邪神合體經驗,三位一體狀態對於他們而言輕而易舉,所以三人共同操控李敢雖說有些離譜,但運轉還算平穩。
“咱們哥仨一起操縱李敢,絕對能天下無敵,武帝這個時代,天地精氣稀薄的不行,彆人連軍團天賦都開不起來,哥仨絕對勇冠三軍!”在談妥了之後,西涼三傻發出了強者的感言。
然後問題出現了,三傻操控的李敢見到了自己身體的親爹,也就是李廣,雖說明明是第一次見到李廣,但對方的言談舉止卻很有些熟悉的感覺,甚至三傻都有些控製不住動手的衝動。
尤其是當李廣表演了一個超遠程射箭,有將馬槊換成方天畫戟之後,三傻的既視感直接爆了!
“會不會是”郭汜雙眼冒火的詢問道,然而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李傕和樊稠將嘴捂住了,你要是敢說出來那倆字,兄弟都彆想做了,叫李廣爹,那是對於前輩的敬重,叫那啥啥爹,那臉都丟完了。
“飛將,飛將懂不懂,你彆說話,我們去投霍嫖姚,他會跟著衛大將軍,我們不會有交集。”李傕死死地拉住郭汜,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翻臉,翻臉暴露了,他們這輩子都在那啥啥麵前都抬不起頭了。
可隻要假裝不知道那就沒事了,反正他們的黑曆史多的也不在乎再多了,隻要沒人知道那就沒事了。
“走走走,投霍嫖姚。”李傕和樊稠強行控住郭汜離開了李家,結果出門打聽一二之後,才知道霍去病現在才十二歲,聲名不顯,過兩年還得先在長安當惡霸,等將長安禍害的不行了,才被武帝弄到衛青那邊當兵,開啟逆天之路。
至於飛將已經去了雁門,抱著同樣的想法準備感受一下巔峰匈奴,雖說因為世界強度問題,隻有這個時期個體巔峰實力,但飛將依舊自信,更何況雁門是老家,當然要在雁門毆打匈奴。
故而在李傕三人研究如何混入霍去病勢力,深入毆打巔峰匈奴的時候,飛將已經被巔峰期的匈奴痛毆了一頓。
沒辦法這年頭匈奴是真的猛,更何況現在是元光六年,漢匈大戰,漢室的第一場大捷,也就是龍城之戰還沒完成,飛將出雁門,差點沒被匈奴直接打死。
飛將雖說也是非常能打,但主要突出一個箭術驚人,個體武力爆表,但對於匈奴來說沒用,這年頭匈奴主力因為百年征戰,橫推東西南北,心氣極盛,在這種環境下都已經誕生了天賦,哪怕隻是一個天賦,對於這個時代也是破格的存在。
更何況就這大環境,匈奴已經是三天賦、軍魂、帝國意誌鎮壓寰宇,總體就突出一個無敵。
故而無敵的飛將以為能和後世一樣雙方都是萬騎,自己帶兵嘎嘎亂殺,結果嘎嘎是嘎嘎了,他被亂殺了。
這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三傻都麻了,雖說他們的力量被限製了很多,可好歹有軍團天賦,這年頭軍團天賦絕對是外掛,呂布在有外掛的情況下居然被亂殺了,巔峰匈奴到底是什麼怪物!
而就在李傕三人震驚的時候,衛青捷報傳了回來,龍城斬首七百,漢匈大戰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