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什麼太好的辦法確定貴霜晚上會怎麼進行夜襲，外加於禁也想要讓漢軍的士卒睡個好覺，於是就簡單的通知外圍的盾衛晚上注意戒備，然後命令其他人進行休息就是了。

“外麵起風了？”吳懿收到消息之後，從營帳之中走出來夜風並不狂猛，但帶來的雲彩遮住了並不怎麼明亮的月光，使得整個營地變得更為昏暗，這種情況不由得讓吳懿戒備了起來。

“讓士卒小心提防，做好準備。”吳懿對著孟達招呼道，“這天象可一點都不像是自然天象，做好準備。”

“沒事外圍的士卒，今晚都沒休息，後勤還給他們發了糖和檸檬。”孟達開口說道，“所以現在他們挺精神的。”

吳懿聞言點了點頭，盾衛隻要沒睡著，那基本就不用擔心，檸檬和糖很能讓人清醒，屬於非常適合守夜用的清醒劑。

說起來，吳家最近正在開發檸檬糖，因為糖果生意現在各家都被甄家按著往死了錘，吳家的廠自然是不好出售，總不能賣給甄家吧，那不說明自家輸了，所以最近吳家正在努力開發超酸檸檬糖用於供應軍方混進軍方後勤之類。

不過現在還沒徹底解決問題，軍隊這邊守夜主要還是靠檸檬和糖解決問題，快睡著的時候，咬一口檸檬然後吃點糖瞬間就清醒了。

“加強巡邏，不要給貴霜任何的機會。”吳懿很是滿意的說道。

孟達點了點頭，然後親自帶人去檢查暗哨和營地的布置。

營外幾公裡處，卡拉諾使用著天眼通觀察著漢軍的營地，和黃忠那種掠奪自神佛的天眼通不同，卡拉諾的天眼通是這些年他一點點的修煉出來的，傾向性非常明顯夜視和雲氣流動。

配合上自身歸一或者說是皈依性質的軍團天賦，卡拉諾這麼多年的提升並不小，所謂知恥而後勇，不外乎如此。

“情況如何？”巴納特看向觀測完畢的卡拉諾詢問道。

“和我們估計的一樣，營地紮的一般，畢竟是倉促之間，但外圍盾衛的營帳錯落有致，不可能繞開，硬打的話，你也知道結果。”卡拉諾緩緩地開口說道，“規模在三萬到四萬之間。”

“三四萬的盾衛？”巴納特的麵色凝重了很多，但凡是和漢軍打過正麵的貴霜將校，對於盾衛都有著相當的壓力。

“是的，外圍基本都是盾衛。”卡拉諾麵色同樣陰鬱“讓後方的弩車做好準備，打兩撥試探一下。”

“雲氣壓製對於盾衛沒有什麼用嗎？”巴納特一邊指揮著麾下士卒推動弩車，一邊對著卡拉諾詢問道。

“有用，但就跟大多數的秘術一樣，對於他們有用的東西，對於我們同樣有用，而且更為有用。”卡拉諾神色平緩的開口說道，“說起來，我其實很想和張任再打一場，可惜”

“他已經調任了，而且就算是他過來了，也基本不會再如當年那樣和你在一線交手了。”巴納特帶著幾分回憶開口說道。

“我完成了神佛加持，軍團天賦，秘術的開拓，就是想再和他打一場，沒想到他去了東歐。”卡拉諾有些唏噓的說道。

“但是你還是沒有完成軍團天賦或者秘術的斬落合並。”巴納特直指問題核心，“天賦的斬落對於軍團而言是一種質變。”

軍團天賦的斬落，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一種做法，彆看拉胡爾當年從知道有這種方法，到成功斬落天賦合並到軍團之中，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可實際上這東西的入門門檻非常高。

截止目前，漢軍之中的大多數將校其實都沒有完成軍團天賦的斬落，而貴霜從知道有這個概念，到拉胡爾成功斬落天賦，到現在能算得上真正完成天賦或者心象與軍團合並的將校，大概隻有奧斯文了。

這玩意兒的門檻真不低，哪怕是有皇甫嵩那一層級的人去教授，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學會，現在回想一下，高覽當初碎掉天賦對於超重步進行加強，未必沒有斬落失敗的因素在裡麵。

“還差一些，快了。”卡拉諾神色鄭重的開口說道。

“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年了。”巴納特畢竟和卡拉諾很熟悉，說起這事難免有些調侃的意思。

“這次是真的快了，如果我斬落天賦，士卒應該會獲得將各種力量歸一重整的能力。”卡拉諾很是鄭重的說道，“我有感覺，這次我的路線絕對是正確的。”

卡拉諾一開始隻是想要斬落天賦，但一直無法完成，後來在深化自身天賦的時候卡拉諾認識到自己的軍團天賦其實涉及到自己目前掌握的神佛加持和秘術，他其實是用軍團天賦來整合這些東西的。

故而想要斬落軍團天賦，必須要將自己掌握的東西統合成為一個整體，以軍團天賦的形態一起斬落，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

“你確定？”巴納特看著卡拉諾，眼見對方的神色，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麵上多了一抹驚喜之色。

“確定。”卡拉諾點了點頭說道。

自從當年張任問他認輸不認輸，卡拉諾搖頭表示同意，被認為是不同意之後，卡拉諾就改變了習慣，他的點頭真的是同意。

“赫蘭他們也來了。”巴納特對著卡拉諾開口道。

“在我這邊將確定的情報送回去之後，布拉赫選擇了計劃三嗎？還真是的。”卡拉諾神色沉穩的看了一眼帶著軍團趕過來的赫蘭。

“沒辦法，盾衛的規模比我們之前推測的還要多，隻能使用更為保守的計劃，在這種雲氣下打盾衛，實在是太難了。”巴納特開口解釋道，而卡拉諾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大約寅時一刻左右，漢軍營地的西北側突然響起了鑼鼓聲，西北側那些因為之前什麼都沒發生，狀態已經有些低迷的盾衛在聽到鑼鼓聲之後抄起自己的盾牌直接站了起來。

“熔煉有迅捷的老兵隨我來！其他人整隊戒備。”李河舉起大盾對著一旁的隊友招呼道，他麾下的這百人隊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禁衛軍，一身盾衛的重甲，但跑的相當的快。

“還好中營布置了隔音軍陣，否則就這動靜，士卒也不用睡了，貴霜這群家夥還真是聲震四方。”吳懿這個時候反倒不那麼擔心了，既然貴霜動手了，他也不用徹夜不眠不休的等待了，打就是了。

孫河帶著高速盾衛朝著外麵撲了出去，靠著較高的機動力，很快就看到了貴霜遠處拿著鑼鼓的貴霜士卒。

“快退，對方準備有弩車！”就在李河準備依托熔煉到相當水準的迅捷化身為壓路機碾壓過去的時候，旁邊老兵一把拉住孫河。

這個時候對麵那群還在敲鑼打鼓的士卒迅速的裂開，大量的弩車在七八個人一組的推動下，出現在了孫河昏暗的視野之中。

“散開撤退！”李河大聲的招呼道，盾衛不怎麼怕散兵作戰，故而在麵對弩車騎射的時候，最好還是散開比較好。

當然在下令其他人撤退的時候，李河自己則正麵朝向弩車準備招架對方的車弩射殺出來的槍矛。

如果說普通的盾衛確實是頂不住這種打擊，那麼作為天賦異稟的盾衛，李河在目前這種距離靠一定傾角跳彈的方式招架車弩射殺出來的槍矛還是能做到的。

“放箭！”赫蘭指揮著麾下的士卒將填裝好的短矛射殺出去，這些車弩是布拉赫發現沒辦法在恒河沿岸修建堡壘之後，調動人手特意準備的戰爭兵器，這麼長時間，貴霜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嘭！”沉悶的震響，貴霜的弩機帶著尖嘯平射而出，以李河為首的漢軍盾衛倉皇跑路，沒辦法，這種距離硬接車弩打擊，就算是頂級盾衛也難免有些力有不逮。

不過還好也就一百人，車弩的命中率又是出了名的糟糕，而且赫蘭這邊推過來的車弩也隻有三四十架，再加上又是夜晚，威懾性大過實質戰鬥力，眼見漢軍士卒跑路，赫蘭也就放棄了再次填裝。

“將所有的車弩集中使用，這是目前少有幾種能對漢軍盾衛造成打擊的武器。”赫蘭對著身邊的親衛招呼道，“不要耽擱。”

李河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人員倒是沒有什麼損失，去的盾衛都是機動力很強的那種奇行種，跑路一個勝過一個，看到弩機就趕緊走人，第一時間回來彙報了。

不過李河跑回來的時候，吳班這邊已經派人將弩機盾衛組織起來了，因為之前赫蘭騎射的那三十幾發，有幾發落到了漢軍的營地，甚至還有一個倒黴的盾衛士卒被射中，人都被抬去急救了。

“弩機盾衛，西北方位，齊射！”李河將探查出來的情報彙報給吳班之後，吳班直接命令弩機盾衛在原地進行齊射，反正也不需要瞄準，隻要大致位置和方向沒問題，靠數量堆死就行了。

這邊赫蘭還正在轉移車弩，準備給漢軍營地再來幾波打擊，天空之中就傳來了尖嘯聲，相比於普通箭矢高速飛行的聲音，弩機打擊的尖嘯聲等聽到的時候，短矛都已經落到頭上了。

雖說比威力，盾衛使用的中小型弩機，肯定比不上赫蘭使用的那種起碼幾百斤的大型車弩，但用來打人的話，打中都是抬走，沒啥區彆，所以盾衛一波覆蓋性齊射，直接遏製了赫蘭麾下的車弩轉移。

一輪波次五千發，雖說落到車弩範圍的很少，但命中之後，車弩的零件直接被炸飛，而被射中的貴霜士卒，哪怕沒有直接斃命，用不了多久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繼續，打六輪齊射！”吳班對著身邊的弩機盾衛下令道，他根本不管對麵能不能進行反擊，六輪齊射打完再看情況。

很明顯相比於需要數人絞絲才能使用的大型車弩，弩機盾衛的投射效率非常靠譜，愣是沒等到貴霜第二波投放就打完了六波。

“看樣子是解決了，連敲鑼打鼓的都沒有了。”吳班六波弩箭打空，讓盾衛繼續複裝弩箭，看對方是否有反擊，隔了三十秒沒等到對方的車弩打擊之後，吳班表示對方應該是廢了。

另一邊赫蘭和少數幾個躲在弩車底下的士卒從弩車下爬了出來，看著周圍差不多幾米就紮了一根三尺短矛的環境，都有些頭皮發麻，漢軍居然有這麼多弩機？不，準確的說，漢軍如何如此高效的操控這麼多的弩機？

至於人員的損失，赫蘭看了看周圍三十多架車弩的情況，基本全部報廢，三百多名使用車弩的貴霜士卒，也就剩下了周圍這十幾人，至於車弩，每一架車弩上麵，起碼紮著一兩根短矛。

和張燕麾下那些沒用過弩機的新人盾衛不同，吳家在曹操那邊的時候可見過曹彰的弩機盾衛，私底下也曾對此進行過研究，雖說從單個弩機的角度來講，談命中率依舊是扯淡，可要是從軍團上來講，吳班指揮的弩機盾衛，可以準確的將弩箭投放到十幾萬平米的範圍。

雖說還是稍顯稀疏，但在覆蓋火力上，已經算是做的非常不錯的那種了，就像現在，如果讓張燕來覆蓋這三十幾架弩機，六波打完，起碼能活一半人，弩車也有部分能活下來，但換成吳班，弩車全部乾掉了，剩下來活的人，更多是找到了掩體。

“你們去應對東側的隊伍，今天夜襲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吳班停下弩機打擊，讓後勤人員補充短矛的時候，東邊又傳來了喊殺聲，心性敏感的吳班頓時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太對，這等局勢有些不太像是騷擾，而是正麵混戰的意思了。

“隨我去分散弩車，不能將弩車集中在一起使用。”赫蘭看著三十幾架已經沒用的弩車麵露思慮之色，不過隨後就將某些思考先行丟在腦後，直接對存活下來惶惶不安的士卒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