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真正意義上絕戶的招數撒下去,我倒要看你能支撐多久!
楊仆離開之後將好消息告訴給鄰戴,鄰戴大喜,第一時間就來詢問張既,張既對此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我們這邊終於要修路了嗎?”鄰戴驚喜的詢問道。
“嗯,我走的時候,長安那邊確實是在討論給這邊修路。”張既點了點頭說道,這話確實是他在政務廳的時候聽說的,雖說他和陳震在那邊打雜,但身處中央,了解的確實是更多一些,很多消息他們這倆打雜的都心裡有數。
故而張既確定這邊確實是要修路了,畢竟陳曦一開口,這事基本就成了,當然這是張既這麼認為的,已經跑路的孫乾可不是這麼認為的,孫乾雖說推辭不了,但孫乾可以持續性的在修了,在修了
畢竟這邊的道路是真的不好修,至少以目前技術而言,凍土層上麵的道路就算是修好了,也持續不了太久,孫乾是修過,然後跪了,知道這路修不了,給陳曦遞個台階拖著就是。
這已經不是什麼敷衍的問題了,而是純粹技術達不到,就是因為太高了,涉及到凍土問題,孫乾倒是想修,可也得考慮一下現實。
張既不懂這個,他就是一個標準的實乾官僚,根本不懂修路,隻覺得陳曦已經給孫乾打了招呼,孫乾也應了,這事應該就成了,所以直接給了楊仆一個好消息。
“這可實在是太好了!”鄰戴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在這邊給漢室戍邊什麼都好,就是出入困難,漢室的賞賜也都是放在漢中或者隴南這邊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運上去。
鄰戴以前還讓運送物資的驛站兄弟幫過忙,結果驛站的兄弟也沒拒絕,連拉帶拽,將賞賜的物資給送到四千米的位置,然後過個五百來米的坡就到他們住的地方的時候,驛站的兄弟直接暈過去了。
當時把羌人嚇得啊,從那之後鄰戴也不敢讓驛站的兄弟幫他們送東西了,都是讓驛站的兄弟送到兩千米那個站點,然後放隻鷹通知他們,然後他們過來取,畢竟那次一堆人像陳震一樣躺平暈過去,實在是太過嚇人了,羌人很需要有一條入藏的路。
這也是青藏地區的羌人和司馬朗發生衝突的原因,羌人是真的需要這麼一條進出的道路,可司馬朗是真的修不了,然後一來二去司馬朗就輩羌人掛在草垛上當靶子練射擊了。
可沒想到這張長史剛一來,就將這出入的最大問題給解決了,這還有什麼說的,司馬朗實錘是奸賊。
“安心,長安那邊記掛著邊地的兄弟們呢,這不每年發放的物資都沒有少你們的。”張既快速的樹立著中央的權威,拉攏著羌人,這可都是他以後的基礎盤啊。
至於以來就放出這個好消息,是不是有點背刺司馬朗的意思,這倒還真沒有,張既走了一遍也覺得這路難修,畢竟這高度確實是有些離譜,修起來的話,工程難度高是可以理解的,可不至於完全修不了。
更何況,陳曦都發話了,孫大夫都點頭了,工程隊都安排好了,這還有什麼擔心的,肯定能修好。
然而張既完全沒想過,司馬朗是實地過來調研發現真修不了才給羌人這麼一個回複了,真要耍滑頭,司馬朗還不會耍了?
司馬朗正是因為不想要耍滑頭才能導致被羌人折騰的掛在靶子上了,張既和司馬朗最大的區彆就在於,張既沒機會接觸到修路這件事司馬家家大業大,司馬朗也搞過混凝土澆築之類的東西。
結果殘酷的現實讓司馬朗明白在高寒高原凍土地區,混凝土道路要麵對低溫無法凝結,凍土開裂,地基融化等一係列因素,簡單來說就是他修不了,您找個高人修吧。
孫乾其實也修不了,陳曦對於孫乾的勒令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孫乾已經準備好了征召五十支工程隊,派遣兩支經驗豐富,適合養老的調研工程隊去實地研究,這不就正在修呢嗎!
所以張既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許諾的越多,等最後出入青藏地區的道路沒有辦法兌現,自家的火力拉的就越穩,甚至當前司馬朗享受了什麼待遇,張既也就能享受什麼待遇。
更可怕的是,司馬朗至少不再羌人麵前出現,而張既這可是進入了羌人的老巢,到時候誰更慘什麼的,可能真要好好評估評估了。
當然張既和鄰戴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內中原因,張既是對於長安當時陳曦問詢孫乾,由孫乾帶頭處理這件事的信任,哪怕目前沒有外傳,但張既估摸著陳曦已經開口了,這事肯定穩。
另一個鄰戴則是純粹對於漢室的信任,外加張既來了給了賞錢,又給出謀劃策,還給弄出來一條土特產之路,這人一看就比司馬朗靠譜幾條街,這樣的人物犯得著騙他。
故而在聽到張既保證之後,鄰戴大喜,這還有什麼說的,漢室爸爸已經開始修路了,按照張既的說法,可能調研需要一年,修需要兩三年,可這都不是問題,安排上了就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這事兒已經徹底坐實了司馬朗是個奸賊,也讓羌人頭人下定決心在接下來儘快從新州這個大坑之中跳槽到益州,再或者自行組建一個新的大州,這樣他們就有新的青天啦!
“事情就是這麼一個事情,漢室再隨後也會往這邊派遣部分精銳士卒介入這一場戰爭。”安撫好鄰戴之後,張既開始言及最重要的部分,他已經看出來了,鄰戴根本不想讓其他軍團上青藏這邊來戍邊,所以張既迂回著來處理這件事。
一開始張既還以為發羌和青羌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然後再三仔細觀察之後,張既確信羌人沒有劃地自治的思維,他們隻是想端著這個鐵飯碗繼續混下去。
隻是因為以前窮困的時間太長,守著這個鐵飯碗,生怕有人跑過來和他們搶,故而青藏地區的羌人,不管是頭人,還是普通民眾,都是希望他們這群人待在這裡為漢室戍邊。
簡單來說他們可以接受普通的百姓來這邊和他們混居,但他們不大想這邊再來幾個軍團,畢竟按照漢室以前的套路,延邊地區發錢是按照額度發了,人多了額度不變,落到人頭上的就變少了。
所以羌人內心是拒絕有人來幫忙的,這也是之前捂蓋子的原因,隻要證明了他們羌人還能站穩,還能錘那些外賊,那麼漢室就沒有正當的理由消減他們的額度,他們就依舊能快樂的生活下去。
按照鄰戴和注詣等人精確的計算,漢室每年給他們下發的各類物資,結合當地的產出,足夠他們在這邊發展成為一個兩百萬到三百萬人的大部落,所以這些人完全不想放棄漢室下發的戶籍身份,每一個活過七歲的孩子,都在第一時間進行登記。
因而在聽到張既說漢室要調動精銳軍團過來,鄰戴的麵色當即就有些不太開心,這過來可是要吃他們下發的糧餉份額的。
“這方麵都尉大可不必擔心。”張既既然已經看穿了這一點,自然也就有了相關的準備。
“調來的並非是屯田兵,也不是川西的地方戍卒,而是恒河那邊的精銳禁衛和蔥嶺的西涼鐵騎,這兩支軍團都尉也都心裡有數吧。”張既笑著解釋道,鄰戴一聽點了點頭,這軍團不搶他們份額,是他們的爹,不過沒關係,隻要不搶他們的份額,當他們爹也沒啥。
再說西涼鐵騎跑過來率領羌人那已經不屬於什麼新聞了,羌人有什麼辦法,羌人不僅不覺得無法忍受,反倒還樂見其成,畢竟跟著西涼鐵騎繳獲一般都是挺不錯的。
至於說西涼鐵騎和恒河那邊精銳禁衛會不會搶他們羌人這點東西,不是鄰戴看不起,放十年前大概率會,放二十年前,他們肯定被搶光,但是現在,一線精銳戰卒,一年兩萬四千文的糧餉,何必搶他們羌人這點東西,丟人又丟份啊。
這麼一想,鄰戴安心了很多,再說有這種軍團壓陣,鄰戴覺得他什麼對手都敢打,打敗了就去抱大腿,請大佬報仇,以前可能還會怕這些人,現在,現在大家不都是圍繞在漢長安的兄弟嗎?
所以拉兄弟一把,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穩了,穩了,這把穩了,思及這一點,鄰戴反倒想讓恒河那邊的精銳和西涼鐵騎儘快趕到。
“敢問長史,西涼鐵騎大概什麼時候能抵達高原,我等到時當備宴款待。”鄰戴暗搓搓的思考了一下,發現西涼鐵騎來了之後有利無弊,最多就是吃他們幾頓東西,這個他們還是能頂住的。
“現在已經八月了,九月羅馬那邊閱兵,儒略曆略晚了一些,大致接近十月的時候才會閱兵,而池陽侯等人目前應該還在羅馬,故而西涼鐵騎就算要出兵,恐怕也需要到十二月才能抵達。”張既幽幽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