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是個坑,對於漢室一貫都是畏威而不懷德,西漢的時候,漢室強到可怕的時候,三十六國就跑過來各種進獻,等西漢倒下了三十六國就當沒有中原了。
這也是為什麼後麵班超去西域一堆騷操作的原因,這家夥當時去的時候恐怕已經抱著要平了這群有反心的貨色的想法了。
再算算東漢開國的時候,三十六國發現漢室天高皇帝遠,管不上他們,旁邊又有一根叫做北匈奴的大腿,於是果斷抱了北匈奴大腿。
後麵就沒什麼好說的,北匈奴被竇憲親自帶一幫兄弟過去砍了。
沒辦法,就漢室和匈奴這個關係,實在沒有什麼好評價的——要麼你死,要麼我亡,反正隻要被我發現了你們的蹤跡,你就算是躲在窮鄉僻壤,正常絕對不會正眼看的地方,我也會親自過去將你砍死。
竇憲雖說政治水平堪稱一團亂麻,但是能力還是非常有保證的,於是在燕然山將北匈奴剁成了半身不遂,之後更是一路追砍,直接追到阿爾泰山終於將北匈奴貴族砍了一個半死。
阿爾泰山差不多呈西北到東南的形態,放在現在的地圖上,差不多屬於橫跨中國,蒙古,哈薩克,俄羅斯,放在那個時代集體屬於西域,簡單來說就是竇憲帶著大軍一路追砍,一邊砍北匈奴,一邊在西域三十六國進行武裝遊行。
期間發生了什麼,沒人說,但要說沒發生什麼,恐怕也沒人信。
反正砍完北匈奴,竇憲就班師回朝,之後回去作了一把大死,於是死了,而西域三十六國就趕緊派人來叫爸爸了。
可以說當時班超能在西域作威作福,連對方皇帝都敢當著對方大臣的麵砍掉,說白了就是因為這群家夥都有鍋,殺了在漢帝國的層麵上來說不算錯,更重要的是這地方剛被竇憲來了武裝遊行。
外交什麼的竇憲不懂,但是開戰竇憲是很懂的,那段時間可以說是西域在東漢時代最聽話的時期了。
然而怎麼說呢,班超作威作福了一波將西域三十六國收拾的服服帖帖,等班超倒下還沒幾年就開始羌亂了,有了這麼一個阻隔,三十六國又開始跳騰,一開始戊己校尉還能壓住,後麵就沒什麼好辦法了。
後麵漢室倒了大黴,什麼後宮乾政啊,什麼外戚擅權啊,什麼宦官擅權啊,亂七八糟的,也沒心力管理西域了,於是西域三十六國又放飛自我了,不將漢室當回事。
直到前幾年李傕等人被踢到西域去當戊己校尉。
和之前那些勉強還算講理的家夥不同,李傕是不講理的,嗯,跟班超比的話,比班超還不講理。
你跟我講仁義,我是你爸爸。
你跟我講禮儀,我是你爸爸。
你跟我講政策,我是你爸爸。
靠著李傕的爸爸思維,李傕成功成為了西域三十六國的太上皇,這一點基本沒有什麼好說的,西涼鐵騎太硬了,而且說滅國就滅國,根本不講道理,爸爸看你不爽,打你是愛你!
在這種實在沒有辦法反抗的政策下,三十六國反倒快速的適應了過來,沒辦法,畏威而不懷德就是這種情況,加之這幾年漢室時不時就有大軍從西域三十六國過去,規模和精銳程度都讓三十六國明白,要滅你跟玩一樣。
等到蔥嶺基地建起來,三十六國基本都慫了,這波真心沒人敢亂說話了,漢帝國的光輝再一次照耀在三十六國的身上。
因而這次漢帝國通知說是要打人,讓派遣大軍跟著一起,三十六國沒有一個敢反對的,趕緊給漢室將人數湊齊,甚至連以前習慣性的派遣將帥作為統帥這件事都不敢再提。
這兩年漢室這個架勢著實是嚇到這群小國了,相比於曾經的漢室,除了武帝年間將大草原殺得都成紅色的時候,其他的時候,西域諸國真的沒覺得漢室有多恐怖。
可惜武帝已經過去了數百年,西域諸國早就忘了七七八八了,然而這幾年他們再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漢為天下宗,操殺生之柄,以製海內之命,說削你就削你,就這麼任性。
自然這兩年跳的歡的諸如康居,大宛,烏孫這些也不敢跳了。
前些年的時候還會有一些不知道是真不長眼,還是假不長眼的盜匪路霸劫掠西行商人的錢財。
可是自從李傕先滅了一個這麼乾的小國,之後當著大宛國王的麵,將偽裝成劫匪的大宛禁衛軍全部當作劫匪砍死之後,整個西域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據說這兩年西域治安非常不錯,以前劫匪,盜匪,路霸到處都有,現在基本上都死了。
新上任的戊己校尉是個小心眼,根本不管劫匪路霸的問題,隻要是自己人出事,直接找這個國家的問題,給個解釋,或者我拿你們國家所有上層的屍體當作解釋,二選一。
這還選個鬼啊,當然是乾掉國內所有的劫匪,路霸,下麵賤民的性命怎麼能有他們這些高層值錢,誰敢打漢室商人的注意,就是難為我xx國所有的貴族,統統砍死。
暴力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但是暴力可以解決任何創造問題的人員,李傕連詛咒都能暴力解除,西域這邊還有什麼不能暴力的。
靠著這種喪心病狂的手段,西域三十六國這幾年乖的都跟孫子一樣,李傕對此表示滿意,並且毫不客氣的收下了三十六國送上的禮物。
本大爺來這邊是作威作福的,看不慣,你去中央告我啊,看看他們站你們西域三十六國,還是站我們西涼三人組。
彆看大爺是被攆出來的,但是大爺在這片地方就是太上皇,那個誰,你這個國家不錯,我住兩天!
李傕的方式如果在中原,早就被人推翻了,可惜這是在三十六國,加之前些年沒將漢室放在心裡,這兩年漢室弄過來一個大佬,還帶著大軍,乾活的方式又是一副要將他們搓圓捏扁的氣勢,實在是不敢動。
估摸著到現在,西域三十六國之中不少國家已經抱著等死的心態了,不過最近漢室還是沒有收拾這群倒黴孩子的心思的。
畢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陳曦還需要西域三十六國這群人幫忙修路,道路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僅憑中原往西域修,修到現在,距離完工還有非常遠的一節,更何況三十六國占得地方是真能住人的。
到時候道路一通,那些地方就能當作本土管理,畢竟長安距離那邊的距離在路不成問題的情況下,和青州的距離真差不了太多。
因而扯了一圈下來,問題就變成了該如何修路。
畢竟路基這玩意真心是問題,到現在漢室一直在努力的往西修路,想著一口氣修到蔥嶺,然後再延伸一下,修到米迪亞什麼的,然而,現在連西域都差了大半……
“這樣不靠譜吧,將水泥的配方交給商戶,然後讓商戶在西域三十六國燒製,由他們雇傭三十六國的百姓修築往來三十六國之間的道路實在是有些不靠譜。”張昭停下手中的筆看向陳曦說道。
“不這麼乾,實在是修不動了,而且不這麼提前將三十六國用道路聯通起來,到時候拿下了三十六國,那些沒在路上的地方我們也占不住。”陳曦無奈的說道。
陳曦其實也知道這樣做的話,遲早會被其他國家分析出來水泥的方子,但是不這麼乾,西域三十六國占了也隻能荒廢,要真正將那些國家變成郡縣,至少主要的貫通道路是必須要有的。
“話雖如此,水泥燒製的方子就這麼流出去實在是太虧了。”張昭無奈的說道,“這個方子對於國家建設的意義太大了,傳出去了我們就少了一張底牌。”
古代的中國倒不是不注重科技的保密,相反某些真正能帶來利益的東西,古代中國基本上會死死的收藏起來不讓外傳。
比方說絲綢,比方說瓷器,兩者歐洲都曾偷過技術,但從前到後花費了上千年才獲得了相關的技術。
而水泥這個,一開始還倒罷了,等到修通了中原各州郡的主乾道之後,所有有遠見的智者都傾向於封鎖這個技術,因為這東西的價值已經隨著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得以體現。
這是一個真正能改變社會大局勢,讓國家各處連通起來,對於整個國家都有著重大意義的技術,然而現在陳曦要到西域去搞,這和公開技術有什麼差彆,在中原還能封鎖的嚴嚴實實,西域那就未必了。
“西域三十六國不值得這個價格。”張紘也緊跟著開口說道。
“問題是走出去值這個價格啊,而不修通這條路,很難走出去的,西域那邊的路線,我聽說袁家也在努力修一條通往西域的路。”陳曦甚是無奈的說道,他也知道不應該外傳,但是相比於建設一個超巨型的漢文化圈,水泥的方子,放棄了就放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