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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表示理解,刻板謹慎的用兵方式,說白了就是不通變化,有這種屬性屬於非常正常的情況,可這和趙雲放飛自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很強啊,強到他某一天正麵和你打的時候,腦子一抽可以拆了正兵,親自帶人捅你要害啊!”韓信翻了翻白眼說道。
韓信吃過沒有大將的虧,所以他很清楚一個用兵刻板謹慎,實際上猛的簡直沒有對手的將校如果暴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簡單來說這種打法,對於正常人來說很容易將自己搭上,但是換成這種人,說不準一下捅上去就將你的防線捅穿了。
畢竟戰爭的打法大致就分兩大類,主流以韓信這種一邊運營一邊打,穩穩地將對手拖到死亡降臨,韓信用奇用正,陳曦默默囤積資源其實都是這麼一個情況,不需要太多的討論,就是積累勝勢,將對方一點點的壓到無力反抗,最後徹底垮台。
另一種則是什麼運營,什麼穩紮穩打,全都是扯淡,人生在世沒有那麼多時間搞這些,主力出動,就這裡,一下捅進去,成功對手人頭落地,自己功成名就,失敗了沒說的,自己當場螺旋升天。
至於其他的基本都是小道,根本不值一提。
趙雲在韓信看來就屬於奇葩,這是一個完全掌握了兵法,但是又沒有,或者說是懶得梳理出認知的家夥,加之為人冷靜謹慎,同等規模下,就算對手是名將也很難將之大敗。
贏可以,但要從趙雲手上取得一場大勝,那真不是一般的名將所能做到的事情了,刻板,謹慎,冷靜三個屬性加起來,已經足夠讓趙雲避開幾乎所有的危險了,而再配合上趙雲的實力,說實話,韓信覺得逼急了的話,就算是名將可能也會翻船。
周瑜聞言愣了愣神,隨後點了點頭,因為強大,所以敢乾這種事情,而這種正軍空虛,主力插要害的方式,說實話,很要命的。
“這種屬於非常簡單的戰術,可要是在這種人手上使出來,很難擋住的,因而隻要有一次對方放飛了自我,開始胡搞,他就會自然的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然後自然而然的成為大軍團主帥,雖說隻有一招,但多數人打不過。”韓信雙手一攤很是無奈地說道。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嘗試的,一旦嘗試了,就不可能回頭了,而韓信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趙雲真放飛了自我這麼獲得了勝利,那麼他就不可能再回到正常那種普通將校的氛圍了。
“可這樣不是很容易被我們這種克製嗎?”周瑜聞言一挑眉,直接開口反問道,這招是挺厲害的,可也僅僅是厲害。
一招吃鮮什麼的,在彆人那邊還行,在周瑜這邊,那是被打死的節奏好不好,對於韓信的說法,周瑜可是不大信的,到了他這種程度,哪怕是不及對方,也是有著自己的認知。
周瑜畢竟不是菜雞,他也有自己的判斷,雖說對於對麵的人很是敬服,但還不至於因為韓信沒有解釋的判斷而動搖自身的判斷,除非是韓信的理由足以說服周瑜。
“這麼說吧,對於兵法而言刻板什麼的並不是大問題,刻板謹慎的手法確實存在僵化的問題,但刻板謹慎的手法,代表著破綻極少,不具備出奇製勝,容易放過很多機會,但也意味著不會被人反製。”韓信眼見周瑜神色,帶著某種懷念的神色解釋。
“這一點沒有什麼問題,刻板謹慎的用兵手法,在雙方差距不大的情況,不說彆的,確實是不會被人輕易擊潰。”周瑜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是承認的,可這遠遠不夠讓韓信看重。
“不,你並不懂,實際上古之兵法確實有完全模仿之後,便足以登頂的方式,雖說曾經我也不信,但有幸在不久之前翻閱史冊得見此等人物。”韓信想起兵法記載的內容略有尷尬的說道。
“你不是之前才剛剛承認了‘學我者生,像我者死’這一說法,現在怎麼又來這麼一句。”周瑜一副“雖說我很年輕,但你這麼騙我是不對”的不滿之色。
“古之兵法裡麵,不管哪一個都應該記述了這麼樣一句話。”韓信撇了撇嘴說道,眼見周瑜不信,韓信直接笑罵道,“你這家夥兵法都學到哪裡去了?孫子兵法第一句你該不會忘了吧。”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周瑜沒好氣的說道,他好歹也是個通讀兵法的名將,雖說不如韓信,還真不至於連孫子兵法都不知道。
“你想想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韓信帶著讓周瑜非常不爽的語氣調笑道。
周瑜聞言一挑眉,雖說韓信說話的口氣讓他不爽,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承認的,這家夥一般不會亂說話,不由得默念了一遍孫子兵法的第一句話,而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韓信收斂了麵上的嘲諷之色後,以一種冷淡的神色說道,“幾乎所有敢伸手撰寫兵法的人,都會一邊嘲諷古代那種刻板謹慎的指揮方式,一邊將之記錄下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刻板謹慎的手法是正道。”
“正道嗎?”周瑜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啊,這種手法雖說刻板,平庸,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但同樣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的短板,堂堂正正之勢壓死對手就是了。”韓信冷笑著說道,“這種手法最難被抓住破綻。”
“但僅僅是這種刻板的方式,絕對不可能擊敗我。”周瑜帶著些許的自負說道,這種刻板的兵法,他能找出一百種破解的方式。
“每一個名將都這麼想,但是死在這種手法下的人並不少,老實說你這種水平如果有一天死在這種手法下,恐怕曆史上都是一筆帶過。”韓信帶著嘲諷的惡意說道,周瑜瞬間神色不對。
就算是周瑜心態極佳,可韓信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於傷人自尊,以至於周瑜這種當得起胸懷寬廣的家夥都麵露不虞之色。
“彆這麼看我。”韓信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實話。”
周瑜皺了皺眉,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看向韓信並未開口,但是韓信看了一眼周瑜的神色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種非常簡單的招數,但隻要使用的人水平夠,那麼彆說你了,就算是我也很難討得了好,衛大將軍如果不用這種方式,而如我這般純粹走自己的道路,未必會不如我,但用了這種方式的那位卻可以完成我都很難完成的事情。”韓信感慨萬千的說道。
韓信實打實的承認了先漢衛青的資質,帶著感歎說道,“匈奴不弱,至少頂你幾個沒什麼問題,但是衛青在漠北之戰用刻板的方式拉住了主力,然後冠軍侯一擊背刺,結束了戰鬥,這種手法,非常簡單,但說實話,我上的話,有條活路,你上的話,肯定死了。”
“……”周瑜麵上寫滿了罵人的話,但硬是保持了應有的風度,一個字都沒有罵出來。
“刻板謹慎的作戰方式,代表著沉穩,也意味著能拉住人,能拉住對方的注意力,而強橫的武力,代表著必要的情況下,可以拽走自己的主力直接化作刀鋒斬出致命一擊。”韓信就像是沒有看到周瑜的神色,淡笑著說道。
“我打趙子龍還會因為對方刻板謹慎的作戰方式而被對方拖住?”周瑜雖說已經明白了韓信的意思,但是心下過於不爽,以至於直接給韓信了另一個回答。
“雖說很不可思議,對方在指揮調度上差你很多,但按照我的觀察,以那家夥的謹慎和冷靜程度,步步為營之下,作戰時本著照本宣科的手段,你能贏,但不可能速勝。”韓信就像是沒有看到周瑜的不爽一樣,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判斷。
周瑜看著韓信,而韓信也看著周瑜,沒有絲毫的閃躲,他說的話沒有一點摻假,周瑜能贏,但絕對不會速勝,一板一眼,有章有法的指揮方式是過於僵化,但作為一切指揮體係的基礎,周瑜想贏能做到,但想要出奇製勝基本沒用。
在韓信看來,趙雲幾乎擁有一個名將所有的素質,謹慎,冷靜,受士卒愛戴,並且自身擁有極其強悍的武力,這些素質幾乎可以保證趙雲成為一個名將,然而實際上趙雲距離名將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處在一個相對尷尬的位置。
“那家夥擁有成為名將的資質,而且和你不同的在於,他是很多方麵的素質集合起來形成的天賦,這些天賦足夠保證他在真正逼急了的時候邁出那一步。”韓信想起趙雲的情況感慨不已。
周瑜想了想,他好像聽過近似的話……
貌似呂布說過,趙雲有超越自己,成為天下至強者的資質;貌似曲奇說過,趙雲有選種培優,成為新一代農學大佬的資質……
再想想的話,貌似以前劉曄也說過,趙雲其實很適合當文官的,農稅這些東西趙雲處理起來很順手的;再回憶一下的話,周瑜的腦海裡麵就出現了魯肅的評價,趙雲坐鎮一方,其實也能搞搞內政的……
想到這一點之後,周瑜不由自主的看向韓信,你們這是和趙將軍有仇啊,陳曦有次笑言,趙雲是穿著武將的鎧甲,披著文官的大氅,操著諫臣的心,拿著將士的俸祿,還要乾著幾個人的活。
“突然覺得,像子龍那麼活著也是挺累的。”周瑜歎了口氣說道,“資質確實是重要,但是努力和心性卻一直占有著一席之地。”
“話是如此……”韓信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有說出那一句,如果努力有用,還要我韓信乾什麼?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應該告知的東西也告知了,如果能旗開得勝的話,那最好,如果不能的話,保全自己,你還年輕。”韓信帶著猶豫之色對著周瑜說道,他早已留心到周瑜的自負,青年人有這樣的性格很正常,但這種心態最好不要帶到戰場上。
“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再戰。”周瑜帶著強大的自信起身對著韓信躬身一拜,算是半個師禮。
韓信也沒有閃開,以自己的身份,這麼教授周瑜,對方拜謝也不算過分,眼見周瑜再拜之後挺直身子,韓信摸了摸下巴,他能看到對方眼中實打實的敬重之色。
不管韓信之前舉得例子讓周瑜有多不爽,但周瑜對於韓信本人還是報以敬重之心的,畢竟對方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
“唔,我想想啊,周公瑾,有一種熔煉軍心的方式,你已經明白了軍魂的實質,那你應該也有辦法將之導出來。”韓信想了想說道,“雖說這樣不成型的信念說不上軍魂,但也是意誌創造現實,已經具備了幾分軍魂的力量。”
“什麼方法。”周瑜麵上大喜,臨走臨走還能得到一個殺招,周瑜表示非常滿意。
“贏下去,一路以堂堂正正之勢贏下去。”韓信半眯著眼睛緩緩的開口說道,“到時候士卒對於勝利的渴望會凝聚在你的身上,近乎於軍魂的信念也會以你為核心進行構造。”
周瑜陷入了沉默,這種方法,說的簡單,但又有幾人能做到?
“那個時候背負著所有人信念的你,劍鋒所指的方向,才是通往勝利的方向,哪怕你指錯了方向。”韓信鄭重其事的說道。
“一種看著簡單,但實際上難得根本沒有人能做到的方式吧。”周瑜唏噓不已地說道。
“嗯,世間有些事情本就是如此,看著簡單,但是作起來,足夠讓人絕望,儘量去做吧,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正常。”韓信無所謂地說道,“反正你的對手裡麵一般不可能出現這種人,如果出現了,一般來講你也不大可能能打過。”
周瑜嘴角抽搐了兩下,硬是沒有說話,再次拜謝之後,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然而走了幾步之後發現還在心象之中,扭頭尷尬的看著韓信,“這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