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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維護穩定，價格還是要高點，畢竟技術值這個價格。”陳曦可能也是覺得不好意思，略帶尷尬的解釋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次曹操受到的打擊太大，還是怎麼回事，曹操將陳曦那句話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腦子裡了。

“再說，這些東西就算價格高一些，也不會影響到百姓的生活，白瓷和玻璃鏡這些畢竟是奢侈品。”雖說價差太大，確實有些尷尬，但是不得不承認，陳曦也確實考量過這一方麵。

“但是紙張和道路對於百姓生活有非常巨大的影響吧，甚至應該說是變革性的影響，因為交通的問題，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會離開故居百裡，而紙張的話，就算是我也知道，這能摧毀以你為代表的豪門。”曹操突然神色陰沉的看向陳曦。

“嗯，萬卷書和萬裡路一個代表知識，另一個代表閱曆，確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能摧毀以我為代表的豪門。”陳曦聞言啞然，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曹操的話。

“那紙張的成本怕是和之前那些仿若了？”曹操盯著陳曦清澈且沒有絲毫閃躲的雙眼說道。

“嗯，相對能高一些，畢竟我所製作的紙張的質量從一開始就非常高。”陳曦略微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當然如果降價的話，其實掉到一文錢一張的程度其實沒什麼問題的。”

“那為何不普及教育，劉太尉可曾在泰山的祭壇上承諾過為天下萬民開啟智慧，陳侯可莫要忘了。”曹操盯著陳曦詢問道。

當前的曹操畢竟還沒有被歲月，被權勢腐蝕，他的心念，他的理想仍未屈從於現實，所以曹操能問出這樣的話，也有資格問出這樣的話，因為如果曹操能做到的話，他也會選擇這麼做。

“因為沒用。”陳曦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不能解決吃飯的問題，我將紙張價格壓得再低，也沒用，隻能便宜了你所說的那些以我為代表的豪門。”

“百姓如果不能在供養著我們這些家夥的時候，擠出來百分之一的脫產者，那麼我將這些紙張投出去，也隻是便宜世家，因為他們能脫產，他們有完備的教育製度。”陳曦看著曹操說道。

“曹公的曹家起落不定，但是在穩定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陳曦平靜的看著曹操。

曹操回想起自己父親，自己祖父那一代，默默地點了點頭，在家族從貧困走出來之後，他們家就開始給後代子孫普及教育。

“對於我們來說，很簡單的事情，大多數，不應該說是絕大多數的下層百姓是做不到的，不管是找老師，還是供養學生，還是尋找適合的教材，都很困難。”陳曦略帶歎息的說道。

“說一個當前正在發生的情況吧，就像文若等人，他們都說菜根譚這本書不應該作為蒙學讀物，但我可以保證，荀家絕對有人手把手，一點點的給自家的後代講述過這本書之中蘊含的思想。”陳曦看著曹操說道，“你覺得正常百姓能讀懂嗎？”

曹操神色一沉，但他畢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家夥，“不能，要給一個十歲左右的學生將這麼一冊書講通，讓學生明白，除了學生本身要聰慧以外，對於老師的要求非常高。”

“這麼說吧，就我現在所知道的情況，能給一個天資在上等的小孩子講通這本書的，隻有七八個人，你覺得這七八個人能帶幾個學生？”陳曦反問道。

“他們好友的子侄，他們本姓的子侄，普通老百姓能遇到這種級彆的老師？”陳曦雙手一攤看著曹操說道，“所以省省吧，在師資資源被世家控製的時候，我放的越開，百姓被壓製的越死。”

“當然我承認這隻是一段時間，但你知道按照我的估計，這一段時間有多長嗎？”陳曦看著曹操說道。

“多長？”曹操麵色難看的說道。

“兩百年，需要兩百年，而且這還是在穩定向前推行的情況下，萬一世家再出一些逆天級彆的人物，寒門崛起所需要的時間更多，所以有些時候不是我不做，而是不能做。”陳曦麵帶苦澀的說道。

現在這個情況，不是陳曦不想培育，而是陳曦也沒有辦法培育，他手上的師資力量將他限製死了，而且普通老百姓供養不起一個脫產的讀書人，就當前的情況而言，讀書的成本還是太高了。

世家倒是有這麼多讀書人，問題是那些人弄過來不說偷奸耍滑，到底儘了幾分力還真是兩說，連師父都不準叫，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要真是好好教了才怪。

然而麵對這種情況，陳曦還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畢竟教授儘心不儘心陳曦就算是考評也不是那麼容易考評的，當然主要是這些人也都儘可能的教完了陳曦要求的常用字和德經。

至於其他的東西，陳曦還真沒辦法強求，這個時代的作風就是如此，遇不到適合的弟子，當師父的寧可將自己的所學帶到棺材裡麵去，而這群往上數十代可能都沒接觸過書籍的學生，有幾個能達到這些人擇徒的標準？

在老師都不夠的情況下，陳曦將紙價壓低便宜的全都是世家，因而陳曦合計了一下，覺得還不如自己維持當前這等高價，至少能從各大世家混點零花錢。

畢竟相較於白瓷，玻璃鏡這些當前的奢侈品，世家還會猶豫著要不要，而且一旦買多了，族中少不了說教說是鋪張浪費，而紙張，書籍這些，在多數世家的眼裡，這都屬於正當的花銷，多點少點世家不會太過在意的。

所以用這個騙錢的話，陳曦和各大世家完全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光想想鐘繇每年采購紙張的錢，比他一年的俸祿還高，就知道雙方交易是多麼受歡迎了。

至於其他世家雖說多數沒有鐘繇那麼誇張，但也每年都會按時采購，對於陳曦來說剛好用於回收世家藏匿的銅錢。

總之在陳曦看來這就屬於人傻錢多速來，而在世家那邊，那就屬於對於知識的應有之義了。